“樓下都是基礎功法,來二樓吧。”洛卿塵道,不等她回應,便又上了二樓。
他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凌,與那晚歡愛時的繾綣有很大不同,嫦婉不知道他是不是因為外人打攪心情不悅,略一遲疑,上了二樓。
洛卿塵等她上來,將手中書卷遞給她,道:“這裡面講的是呼吸吐納的技巧,你根基太過薄弱,若是先修行練氣功法,就如高空建瓴,不但無效,而且危險。先從吐納開始引導自身氣息吧。”
嫦婉怔怔接過,仔細觀察洛卿塵神色,越看越覺不對。
洛卿塵指向一排排書架,道:“這是吐納篇,這是運氣篇,這是聚物成形,那排是辟穀,然後是化仙,通神。你平日沒事,可以來這裡參詳,修行總會有精進。”
嫦婉收斂心神,問:“從吐納到化仙,需要多久?”
洛卿塵看她一眼,眼眸清亮:“普通人需要一輩子的時間方可大到化仙境,資質較好者三四十年。”
“那你呢?你花了多久?”嫦婉很是好奇,這被飛花流傳為神話的人中翹楚究竟是何等的優秀。
“一年。”洛卿塵道。他走到軒窗旁,推開了雕花窗戶,夜風帶著寒意吹了進來,一樓的燈影幢幢,搖曳如靈魅。
嫦婉不再言語,果真是普通人無法企及的高度。她握緊手中書卷,泛h的紙張發出脆響。
夜裡無法安眠,不如就在這樓中讀書,也可暫且忘記身上疼痛。嫦婉席地而坐,仔細研究吐納功法,不時身體力行,漸漸覺得體內真氣在丹田匯聚成小小一股,雖不壯觀,但比起往常的空空如也,也是可喜的進步。
一卷書讀完,嫦婉起身,支撐著酸痛無比的雙腿,走到木架旁,換了一本。
金鸞閣布置典雅,洛卿塵燃了龍犀香,淡淡的香味有提神的功效。嫦婉朝二樓更幽深處走去,這裡沒有點燈,光線有些昏暗,木架上的竹簡與別處不同,呈淡淡的黑紫色,用的是終南山上的紫竹。
嫦婉拿起一卷,翻開看了眼,眸中露出疑惑神色。
身後架子晃了晃,倏然倒塌,嫦婉吃了一驚,毫無反抗之力的被壓在沉重的楠木架子下,舊傷加新痛,渾身骨骼都要散架。
不遠處閉目諦聽的洛卿塵睜開眼睛,朝這邊看過來。嫦婉發出微弱的呻吟。洛卿塵挑了挑眉毛,起身朝她走去。
身上的重壓卸去,嫦婉不願起身,維持著僵硬的姿勢貼在地板上。
洛卿塵從她手中抽出紫色竹簡,放在木架上。
嫦婉仍不起身,見他沒有離去的跡象,嘟囔道:“你先回去吧。我……我想趴一會……”
洛卿塵有些好笑:“黑燈瞎火的,你一個人趴在這裡總歸不好。”伸手去拉她手臂,她卻瑟縮了一下。
洛卿塵凝眸望向她脖間一段凝雪,雖然沒有淤青,但皮膚之下有傷,而且已經傷到脈絡。他伸手掀開嫦婉雪白長袖,果真,小臂上也有縱橫交錯的痕迹。
嫦婉以為他憶起了若耶泉的事,眼含春情,順勢倒進他懷裡,淡雅的熏香繚繞鼻端。嫦婉深吸口氣,內心悸動。
洛卿塵身體一僵,垂頭望向嫦婉。
嫦婉也在看他,兩隻眸子春水也似,柔聲道:“我還以為師兄忘了,師兄若當真是恭謹守禮之人,也不會與我做那種事。”伸手撫摸上他胸膛,若有若無的畫著圈圈。
洛卿塵俊臉發黑,聲音同身體一樣僵硬:“師妹在說些什麼?”
將她從地上扶起,洛卿塵從懷中取出一個淡紫色的瓶子,倒出些許藥膏,幫她抹在手臂上。
“這是真氣造成的傷痕,雖然表面看不出來,但傷及經絡,若不及時上藥,你的一身經脈便被毀了,再也修習不了功法。”
嫦婉眸光微暗,怎麼回事?難不成洛卿塵確實是個渣男,提上褲子就不認人了?還是說這飛花流第一翹楚其實身有隱疾,記憶力欠佳?抑或是臉盲症?
看洛卿塵神色不似作偽,嫦婉不禁大感疑惑。
冰涼的藥膏塗抹在肌膚上,分外舒適,烈火灼燒的感覺也淡了許多。嫦婉疑惑之餘,微微覺得愜意。
“你倒是會享受。”洛卿塵見她臉上神情,心中好笑,將手中藥瓶扔進她懷裡,“其他部位的傷不會也在等我幫你上藥吧?”
嫦婉大囧,抓起藥瓶,起身道:“多謝師兄,我……我這就回去了。”
下樓時又停住,嫦婉指著那些紫竹書簡問道:“那些書……貌似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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