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婉躺在地上,冰冷的雨水砸在她臉頰、身上,衣衫濕透,寒意入骨。
耳邊風聲呼嘯,夾雜著木葉的瀟瀟聲。嫦婉動了動手指,艱難的睜開眼睛,卻被雨水糊住視線。
隱隱約約有呼喚的聲音傳來,消散在濕潤的空氣里,細弱不可聞。
嫦婉的神志漸漸清醒,清亮的眸子警惕的打量著四周。夜色濃沉,天地間垂落的雨絲彷彿都有了質感。
數十個白色的身影朝這邊聚攏過來,有人看見了躺在地上的嫦婉,那些呼喚的聲音到了近旁。
嫦婉隔著如垂幕般的雨簾,看到幾張模糊且陌生的臉龐。溫暖的手臂將她從地上托起,負在肩上。
“總算是找到了。”一個嬌俏的女聲開心道。
“山下凶獸橫行,居然沒被吃掉,也是她命大。”另一個聲音稍顯成熟,是背著嫦婉的那名女子。
雨越下越大,漸漸有瓢潑的趨勢。白衣人不再多話,負著嫦婉,朝不遠處的歸子山走去。
這是獲救了么。
嫦婉吐出一口氣,精神鬆懈,緩緩沉睡過去。
第二日是被尖利的鈴聲吵醒的。
嫦婉從床上坐起,那鈴聲綿綿不絕,她皺起眉頭,四下看去。
周圍慌亂嘈雜,從睡夢中驚醒的女孩子們正忙不迭的穿衣洗漱,描眉梳妝完畢,都朝庭院中跑去。
“碧城,快點走啦!”
嫦婉的手被人抓住,那人拉著她,一路小跑,跟上那群女孩子們的腳步。
碧城?這名字怎麼有點耳熟……
星月無光,周圍一片漆黑,應該是寅時。庭院中矗立著幾盞紫紗宮燈,瑩瑩燭火照亮丈方天地。
女孩子們按照隊列站好。嫦婉不明所以,隨著眾人站立在庭下,死機的大腦緩緩復甦。
她不是刷小說刷到凌晨三點,吃了盒小龍蝦做夜宵,就爬床上睡著了嗎?眼下是什麼情況?
嫦婉想起了“碧城”這個名字耳熟的原因,這不正是她最近追的那本仙俠小說女主的名字嗎!
難不成……
嫦婉唇角彎起個奇妙的弧度,她可能八成或許是穿書了。
旁邊站著的是一個十三歲的少女,圓眼翹鼻,紅唇一點,不染自紅,模樣十分俊俏。是她剛剛拉著嫦婉跑了出來。
嫦婉邊瞧邊仔細琢磨此人身份,大家身上清一色白衣,顯然女主剛入飛花流不久。記憶中隱約有昨晚自己被救起來的片段,十有是碧城私奔未遂的那場戲。而旁邊的美麗少女就是碧城的好朋友了,貌似是叫雪兒什麼的。
就在嫦婉魂游天外時,一個明黃色衣衫的女子飄然而至。烏髮高聳,如一團墨雲,面容也是極美。
“師傅來了。”
旁邊的少女對嫦婉吐了吐舌頭,見h衣女子朝這邊看來,忙收斂儀容,嬌俏的臉上現出畢恭畢敬的神色。
嫦婉莞爾,一雙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h衣女子,這可是飛花流第一美人韓凌煙啊。
雖然書粉們都吹噓聖女的容貌,但嫦婉卻更鐘意韓凌煙,若說聖女是天人之姿,韓凌煙便是人間絕色。
聖女不食人間煙火,韓凌煙卻是個敢愛敢恨的奇女子。
只聽那h衣女子揚聲道:“今日晨練仍舊是基礎功法,輕紅劍法入門篇一共十三式,你們需勤加練習。只有打好基礎,才能高屋建瓴,領悟飛花流絕妙武功。眾弟子務必用心修鍊,明日我會逐一考察你們的武功。”
h衣女子說完,長袖一揮,在庭院半空打開一方水鏡。鏡里人物景緻與院中如出一轍,相互照應,十分有趣。
“這是作甚?”嫦婉指著那方水鏡,問旁邊的少女。
少女皺了皺鼻子,道:“監視我們唄。歸子山飛花流七支,就屬我們師傅最為嚴厲。”
嫦婉默然,想起女主在這裡受過的欺凌,暗道自己決不能重蹈覆轍。
周圍的女弟子已經開始練習劍法,長劍抖落團團劍花,伴隨著陣陣清脆的嬌喝。
“昨天……師傅教的武功,”嫦婉道:“你可還記得?”
“自然記得!”少女拍了拍胸脯,不待嫦婉再開口,就揮舞起手中銀劍,翩翩起舞。
嫦婉記下劍招,好在她博聞強識,過目不忘,少女只演示了一遍,她便瞭然於x。
與少女對舞了幾遍,天邊泛起魚肚白,院中的宮燈暗下去,逐漸被天光取代。
晨練終於結束,女弟子們揮舞著酸痛的手臂,朝飯肆走去。
“岑雪兒!”有人喚道。
嫦婉身旁的少女應了一聲,對嫦婉道了聲歉,朝喚她的青衣女子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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