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想想也對,他剛剛無意中走進這片楓葉林時,好像是有看到他所描述的那個告示牌,只是那告示牌上的字跡都因為老舊而看不清了,也並不全然都怪他,再說了,這片森林屬於冬殷,他是南簾人,怎麼可能會知曉規矩?唉!這八掌挨的可真委屈。「行,行,都我的錯,可我迷路了,才會不小心闖進來,可以請你行行好,給我指個路嗎?」非常難得的放下身段,落冬凡發揮畢生所學的演技,用著他自認最逼真的無辜樣,求尋鬱指個路,好讓他可以趕緊離開。
唉,一個不怕戰場的和碩王竟怕一個小百姓,這讓熟人看到了,以後可怎麼過日子?
「離這裡最近的小鎮用走的少說也要半個時辰,等等出森林后朝西南方即可,不過你騎馬的話就快多了,那你自個兒走,我就不多陪了。」
說完,不知哪來的怪力,尋鬱一把抱起體重有點過重的芽芽,邊走邊對落冬凡說著,隨後想想不對,又停下腳步回頭補了一句話:「還有,你那馬啊,最近心情有點鬱悶,找時間帶牠出去好好跑一下吧。話說回來,你這馬兒的口風可真緊,竟然只肯告訴我牠叫赤鷹,連一點主子的消息都不說,這可真的是一匹好馬。芽芽,你有沒有看到,人家的寵物有多乖啊,哪像你,狗不像狗的。」
「喂!我也是很乖的,而且人家只是稍微多吃一點點而已,也沒肥到哪去!」芽芽抗議著。
「還說!等大哥回來看你有什麼臉見牠。」拍了拍芽芽肥肥的屁股,尋鬱道:「幸好你胖,不然傷口可難處理了。」
「我受傷的是腿不是屁股……而且我不胖。」芽芽整個委屈地嗚嗚叫著。
目送尋鬱跟那隻狗──好像叫芽芽──他們離開后,落冬凡既感動又懷疑的看了看他的愛馬:「我就知道當初沒有白疼你,我可愛的赤鷹啊,多虧你沒說出我的身分。話說回來我最近是不是真的太久沒讓你好好奔跑了?」認真的看著赤鷹的眼睛,落冬凡想看出一點端倪,但完全沒任何一點收穫。
「那男子可真奇,竟聽得懂動物的話,可我卻忘了問他名字,不然以後還能請他多跟赤鷹聊聊──」遺憾的在那邊自言自語,落冬凡突然發現今天的自己跟以往那個威風凜凜的和碩王差了十萬八千里,經營了二十幾年的面子都在今天給丟光了。
正當落冬凡慶幸沒有人看到他的糗樣時,令人想撞牆的事情出現了。只見一個人緩緩的從一旁的草叢走出來,著實讓自認心臟夠強的冬凡嚇了一大跳。「冥,你在那待多久了?」落冬凡故作鎮定的問著。
最好是剛剛才到,最好是沒看到我被甩巴掌的那一幕。
「啟稟王爺,剛剛才到。」
冥一臉正經的說著,但微微抽蓄的嘴角卻背叛他。
我就知道!我一世英明全毀了……撫著額頭,冬凡感到頭疼。「冥,本王命令你,如果你敢把今天所看到的事說出去……」
「屬下知道,屬下一個字都不會多說的。」看到自己主子如此認真,冥也只好正經的看待。天知道他這主子有多愛面子,被人甩巴掌已經是夠有損尊嚴了,更何況還被自己的屬下看到,情何以堪?
雖然剛剛那經典的畫面只有他看到是有點可惜,但為了確保他的腦袋不會搬家,還是閉嘴的好。
「知道就好。冥,冬殷王知道我們已經進入冬殷國境了嗎?」刻意忘掉那些不愉快,落冬凡試著用最平常的心境和冥談談公事。
「啟稟王爺,據我剛剛的打聽之下,冬殷王身邊的丞相似乎比任何人都要密切的注意我們的行蹤。」看著自己的主子說變就變,馬上談起正經事來,冥只好收起嘻皮笑臉,同樣認真的回報他剛剛所獲知的情報。沒辦法,跟到這變臉比翻書還快的和碩王,日子久了自然而然也習慣了。冥苦笑著。
「哦?可知道那位丞相的名字?」摸摸赤鷹身上的毛,落冬凡暗想著得要找個地方讓他大跑特跑了。
「聽說叫做魏翔硯,是目前鎮守邊疆的魏冉翔將軍的父親。」冥把自己所知道的訊息全都報告給落冬凡聽。「魏冉翔小小年紀當上將軍,四、五年前被派到邊疆,抵禦外族十分有效率,王上很是看重他。」
「魏冉翔遠在邊疆,尚且不會和他有接觸,至於魏翔硯,這人定不是好惹的人物。冥,找時間打聽這人的底細。現在,咱們即刻前往冬殷皇宮,去見見伊南吧。」
「是!」
「等等!」看著冥即將離開時,落冬凡又叫住他。
「王爺,還有事吩咐嗎?」
微微皺著眉,冥看著今天一直反常的主子。
「進宮的事先擱著吧。」
「啊?」冥發現他今早的理解能力似乎不怎麼好,明明剛剛是主子說要馬上去冬殷皇宮的啊,怎麼又不去了?
看著欲言又止的落冬凡,冥聽到了足夠讓他大笑一整天的話。
「你還是先帶赤鷹出去跑跑好了,本王覺得牠最近似乎被悶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