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入良夜(強取豪奪) - 一回目-脅迫恫嚇

說罷,抬手去揉她的乳,貼耳道:“娘子是不是在眾人輪姦之時,因為少賣了一次身才被打了環?試想,倘若真是眾人合奸,漾漾美貌,如何能缺少主顧呢?當日領罰,可見別的女子受刑了?那便是二郎戲耍你,他小時候讀書就用彷彿的手段料理同窗哩。”
她頓時如五雷轟頂,只覺心口抽痛口舌麻木,險些昏死過去。待緩過氣來,就著鍾旻的手喝了半盞參茶,這才開口又問:“如此,好消息又是什麼?”
鍾旻笑道:“如此殺才,如今被你父派人謀算,連人帶馬翻下山崖,直摔得粉身碎骨。他是有意奪取我家家產,卻不想為女兒報了仇,如此還不是美事?”
徐浣錯愕半晌,往日樁樁件件如同跑馬燈似的過了一遍,突然靈光乍現,頓悟喝問道:“我父不知內情,謀害他又作甚?倘若真是有異心,也該先叫我知道,怎得無聲無息就謀死了女婿?我一新婦,連你家門店幾何、掌柜誰人得用都不知道,你又在家。現在謀死了他,哪兒輪得到我一個寡婦話事?鍾玄朗,你且說句實話,是不是你先霸佔了我,后殺了他,為了侵吞家產才在這個節骨眼上設計來賺我夫婦?”
他頓時柔情一斂,冷笑道:“娘子要聽實話,那我就告訴你。自我得見娘子以來,除了今日今夜,所有話中,確實有一句最為真心。”
“那是甚麼?”
“我一早就告訴了七娘,如今世道,不是狼吞虎,就是虎食狼。鍾昱與我並非同母,若非我早早謀划,能有今日出入館閣?他謀算了七娘,我卻如何不能謀算他?”
徐浣冷笑道:“便真箇是他謀算我,你也別想妄作好人。被你唬得我竟糊塗了,那日在祠堂,你百般恫嚇刁難,想來奇怪,如何而後就轉了性情,與我談起了風月?想必當時就查明了真相,先騙我失身,再等著今日誘我為你驅使吧。”
他也飲了一口參茶,竟鼓起掌來:“七娘果真是穎州眾人皆知的有玲瓏幹才,只是卻稚氣太過。卻不知聰明雖難,糊塗亦難,由聰明而轉入糊塗難上加難。何必又追問個究底?”
她氣得臉兒通紅,胸兒起伏,只道:“你滿口謊言,真真假假,教我如何信你?我情願死個明明白白,也不願受這樣的戲弄。”
鍾旻嘆了口氣,竟笑道:“這反而是糊塗話了。娘子須知,天下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或看重父官祖爵,或計較錢財富貴。託辭什麼才貌人品、家學淵源,也不過是此時無有,以圖后報。然而新婚夜裡小意溫存時,凡問起來,哪有不答愛卿卿人才品貌獨一無二的?無非是掩耳盜鈴,自欺欺人。憑白問清楚了,不過枉自嘆惋。”
“這話說的沒得好笑。不過是你貪戀我名正言順掌管的兩家錢財,故而賺我的身子罷了。既然行這等惡事,何必又裝模作樣地說那等纏綿話哄騙於我?倒叫人噁心。”
“這倒也是我的一段真心話,你卻又不信。不是我特意欺詐於你,只是人心險惡,見什麼人說什麼話,都有定數。故而什麼合宜、什麼有用,我便說什麼。結姻不過也是全兩姓之好,生下孩兒?我雖求財求嗣,但人也有七情六慾,愛你顏色性情也是真。你且問問,上到皇宮內苑,下到販夫走卒,這邊謀算著妻妾財產權勢,那邊廂反過頭來還要唾罵憎惡的,反倒是多哩。我替你報了失身之仇,你反倒怨我。”
徐七娘咬碎銀牙,一張巧嘴竟然反駁不得,氣得撩起裙子便要跳下馬車,“罷罷罷,誰願意與你做一對天聾地啞的夫婦就做去吧,我自回穎州去!”反被他一把攥住了腕子。
鍾旻道:“娘子沒得狠心。前腳叫我據實以告,後腳就要回娘家,那我也不妨直說了。我是與你推心置腹交代了真情,卻沒說讓你來去自由。便告訴你,鍾昱是我派人殺的,只是確實轉了十八道彎,找的是你徐家下人。便是供認出來,也說是你父指示,合謀我鍾家家產。你家前番釀毒酒,后又殺婿,樁樁件件,別管真假,證據是一應俱全。漾漾從此安分守己,精心侍奉,那此事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倘若懷有別樣的心思……”
言罷,他貼身靠近,含著她的耳垂又冷笑道,“不然娘子婚前失貞,夥同姦夫並娘家人謀害本夫之事,恐怕就要天下皆知了。不知道你父受不受得了充軍流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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