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她不說,他便作勢要走,丟個被幹得青絲散亂喘息不定的嬌娘子獨個守空閨。這娘子心裡有他,穴里沒他,撩撥得情盛,如何能依,便一迭聲求歡不止。
徐浣開口求歡說“郎君狠狠入妾的穴,殺一殺這淫蕩肉”時,他卻故意問道:“天下粉頭娼婦各個穴里空空,我為何要來就你,你且說與我。”
徐浣哪知他的心思,仍舊按照鍾昱調理的路數,即答道:“妾穴里水多,暖得郎君好龜,且妾的花徑狹窄,正待郎君寬鬆寬鬆,養個孩兒。”
字字句句都說到了他的心縫兒里,一時下身堅硬如鐵。但鍾旻忙鎖精關,低頭咬她的乳尖,惹得驚呼連連:“不對,且重說。”
她把能想到的淫話都說了個遍,最後連一點文雅都不顧了,說得好粗的話。鍾旻心裡火燒火燎一般,卻仍按捺下慾火,囑咐與她:“你穴里癢,乃是因為思慕於我,這才春心萌動。我不去撫慰別人,獨獨來就你,也是因為我愛憐於你,才紅鸞帳里做鴛鴦。”
她聽得臉熱耳熱,心癢穴也癢,連忙改口稱:“我心裡有旻郎,所以才要成就好事。”
他這才滿意,提槍上馬,殺得淫水四濺,呻吟起伏,床榻搖動,肉聲不止。
他時不時便這樣說與她,果然不久,她就轉換了性情。倘若他不往內院來,倒要打發人又催又請,真正小女兒情態。
這便是鍾昱造的孽。徐浣一貫聽多了他的淫辱風月詞,但凡他開口,必說些“大雞巴入死小娼婦”的淫語,哪裡聽得這般的柔和情話。
況且鍾旻生得好,又與她朝夕相對,填詞描眉,賞風玩月,真正夫妻似的過了起來。於是不由得把當日受的恫嚇脅迫忘在了九霄雲外,心裡反倒以為是他愛之切切呢。
徐七娘是人盡皆知的玲瓏心思,只是七竅心是顆只懂得運籌經商投桃報李的赤子心,解人意解的是知冷知熱為人周全的良善意,並不解世情險惡,也不懂風月道理。
只是鍾旻是哪樣的人?他在衙門裡吃得開,絕非因為能解孔孟,而是最會察情審時,真正性情反而未必純良。只因他漸漸覺出味兒來,見她雖然慣說自輕自賤的艷詞淫句,但臉上不笑,神情不嬌,口裡必改成妾,便知道她是個性情剛直難降服的人。
想來鍾昱把她開發得狠了,通曉如何伏低做小也不過是自保。故而改換了路數,把白臉交給下人去唱,只一味做得溫柔體貼樣。果真教著年輕女郎初嘗情字,誤入情網,熱情侍奉起來。
他明面一團火,內里下絆子,實在無往不利。自祭祀完畢,徐七娘並不轉回自己房中,只是日夜留宿,與鍾旻同吃同住,交頸而卧。左右侍奉的人也不提,好似忘了這二人本是一對伯嬸,日日只口稱郎君娘子,小心侍奉,竟似他二人真做了正頭夫妻一般。
只是可嘆終究不是原配,你有夫來我有婦。鍾昱哪裡知道兄長借著回鄉安葬祭祖,竟日夜姦淫著他的妻子,只想著出來時日久了,須得寫信問候這獨守空閨的二奶奶。
徐浣接到信函,看他噓寒問暖並調情之話,一時又羞又臊,早就把這個只見過幾面的丈夫忘在了腦後,心裡只記掛著日夜共處的鐘旻。於是立時提筆回信,免露破綻,小意溫柔,不外乎說寫知冷知熱的貼心話,並幾句影影綽綽的閨怨,以示相思並貞潔。
她寫完擱筆,拿起信箋吹墨待干,重審文字。卻不提防被人劈手奪走,當下驚叫起來,欲喚僕婦。只一回頭,她便住了口:來人正是鍾旻,不知何時從前頭轉回了書房。
他面色鐵青,似鴉雀投林的將雨天,咬著牙捏著信問她:“我便往前頭走了不過兩刻,你就騷情難忍了?”
徐浣委屈道:“只不過是他的家書,難道我不回么?他寫得高唐巫山這樣的話,我自然得回相應的典。倘若真箇視而不見,豈不奇怪?”
鍾旻冷笑道:“不過是要兩個爺們兒來就你,一個日日夜夜伴著你不夠,還得勾著另一個寫些艷詞淫曲來唱和,自然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