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童在樓下翻半天,連張紙片影子都找不到,空手而歸。
這下可好,跟閨蜜講了脫單,男友唯一聯繫方式就沒了。
一小時后,鄧芝踩著恨天高,風風火火衝到舒童家,剛進門,抬手摸摸她的腦門:“妞兒你發燒了吧?會飛的男友,還要撿起來,都說的什麼昏話。”
“我有這麼講嗎?”舒童滿臉懵逼,細細想一下,捧腹大笑,“哦,我說的是他給的紙條。你以為我說男友飛了,哈哈哈笑死了……”
笑夠后,舒童跟鄧芝講起昨夜不幸遭遇。
“寧狗這畜生,居然想迷奸你,老娘非找人整死他!”就好比養大的白菜,被豬給拱了,鄧芝氣得磨牙切齒,“帶你去賓館的人,也該死。”
舒童連忙說:“怪寧學長就好了,別怪唐忻,是我主動抱他的。”
鄧芝眯起丹鳳眼:“啊呀,你居然替他維護,你不會看上他了吧。”
舒童別過臉,目光落在衣架的圍巾,不由自主摸向頸項:“我覺得他很不錯啊。”
鄧芝瞅著她的神情,暗想這妞指不定被騙了:“姓唐的多大,工作是什麼,家在哪裡?”
舒童搖頭:“不知道。”
鄧芝皺起眉:“那你看上他啥?”
舒童咬咬唇,前思後想,回答:“可能因為他給我系圍巾。”
鄧芝好氣又好笑,塗紅指甲的手指,彈了下她的額頭:“一條圍巾就套住你了?”
舒童也覺得很神奇,自己那麼輕易對一個人產生好感。
對戀愛不感興趣的她,相貌身材都有傲人之處,拒絕過不少窮追不捨的男生。
人生唯一一場戀愛,只停留在牽手階段。對方本想來個大躍進,舒童發現他同時與其他女生曖昧,毫不猶豫地一腳踹了他,自此對戀愛更加謹慎。
喜歡上一個人,本來就很玄學,可能發生在匆匆一瞥,可能因為日積月累的相處,可能是對方一個暖心小舉動。
離開前,鄧芝拽住她的胳膊,氣絕地說:“你男友必須由我過目,否則想也別想。”
送她下樓后,舒童劃開手機屏幕,怔怔盯著綠色電話鍵。
連手機都沒有的男人,太不靠譜了。
不過,她願意等等看。
結果等了兩天,舒童沒收到任何唐忻的消息。他猶如一粒黍米,飄進廣闊無垠的滄海,落得無影無蹤,不給她任何尋覓的蹤跡。
掛在衣架的卡其色圍巾,圈成的形狀像張笑臉,不知在嘲笑誰的天真。
舒童看著心煩,一把扯下圍巾,正要甩進垃圾桶里。
偏在此時,擱在桌上的手機,發出嗡嗡地震動聲。
舒童停下動作,歪頭一看,是陌生的手機號碼。
此時她心情很差,猜測是詐騙電話,摁下通話鍵,悻悻地餵了聲。
“是我。”隔著手機硬殼,傳來清冽的私語,像故意壓低聲音。
舒童怔住,手裡一松,圍巾掉落在地:“原本是你,手機找回來了?”
唐忻嘆氣:“我有個兄弟好不容易把手機弄回來。”
舒童歪著頭,耳朵壓手機貼肩膀,撿起地上的圍巾:“幹嘛不用你兄弟的手機聯繫我?”
“他們手機也被……說來話長。”
“手機一齊不見,你們被扒手偷了?”雖然很匪夷所思,舒童姑且信他一次,“明天見一面,有時間嘛,下午五點半,我……還你圍巾。”
“五點半?”他略微遲疑。
舒童說:“沒空就算了。”
唐忻很快介面:“順便請你看場電影。”
這是約會邀請吧,舒童一愣,手指揪著圍巾:“到時候再見。”
他像口含薄荷,貼近她的耳朵,絮絮說著情話:“不見不散。”
掛斷電話,舒童帶上圍巾,捧著臉,痴痴地笑出聲。
他的手機號被備註“糖心”。
第二天是周末,舒童認真打扮一番,在落地鏡前轉了圈。
外套會不會太成熟,打底裙顏色好像不搭啊,怎麼穿都覺得不滿意。
翻遍壓低箱,試了十幾套衣服,到最後,她選擇第一次試的衣裳。
白費勁了。
一看時間,四點四十,得趕緊過去。
上了輛計程車,舒童、坐在窗口看外景,瞥見對面大街,裝潢豪華的校園大門敞開,穿黑色校服的中學生,魚貫似的湧出校門。
這所學校叫聖德中學,在市裡聞名遐邇,能進來的全是優異學生,出了名的地獄式教學,半封閉式住宿,除周末學生不得出校。
舒童表弟就在這裡讀書,經常跟她抱怨手機總是被繳,笑死人了。
幸好高中很短暫,舒童不想再回去體驗一番。
到達約會地點,舒童墊著腳尖等待,時不時看手機。
5點28,離約會時間差2分鐘。
對面十字路,恰逢高峰期,人行道逼來烏泱泱人流,慢慢分散開。
舒童掃視四周,滿心期待他出現。
眼前晃過一身黑白校服,勾勒出少年的清雋頎長,對她而言,顏色是久違的青春明麗。
“我剛放學。”他低喘著,似乎趕過來的,話語仍清晰悅耳。
這是唐忻的聲音。
舒童懷疑聽錯,抬起頭,看清他臉后,下巴差點掉了。
他沖她低眉淺笑:“先去看電影,還是喝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