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3
樓之冉說不上來，她和趙侑現在算是什麼關係。一夜情嗎。如果是這樣，好像那之後沒有聯繫的理由了。
但有些又不甘心，又或者是在看到了希望后的不捨得。
她和趙侑，有沒有更多發展的可能呢。還是會忍不住奢想更多。在得到對方的溫柔以後。
如果只是說以前，她們好像就只是普通的初中同學。沒有過多接觸，連朋友都算不上。
有各自要好說得上話的好友，平日里交流溝通也僅限於下課自習時問的幾道題。
趙侑不是單純靠長相吸引人的人。她身上有種很特別的氣質。一眼看她，很容易被氣質吸引，而忽略她的外表。
樓之冉剛進班級的時候，就注意到坐在座位上的趙侑了。趙侑坐在教室第四排靠窗的位置上，很安靜得坐在那裡，腰板挺直，脖子到下頷線的弧度流暢而漂亮，側臉看起來很白凈而秀氣。
趙侑只是坐在那裡。在那一圈人里，就是不自覺得很突出。趙侑有一種很凝靜的氣質。
被盯著久了，趙侑就扭頭看了她一眼，深褐色的眸子透出很鎮定自若的神色。
等樓之冉回到座位，再回想起趙侑的臉，鵝蛋臉、單眼皮、高鼻樑，很清秀，但好像也沒有那麼驚艷到讓人念念不忘。
但就是忍不住讓人把注意力都投到她身上，樓之冉不自覺開始關注那個女孩。
等她意識到自己可能喜歡趙侑，甚至並不在乎對方會分化成的性別時，她才忽然發現，自己和趙侑之間是有鴻溝的。
她們不是一類人。
趙侑是學校成績最拔尖的那一批尖子生。樓之冉的成績就不好，她只是長得好看。
在沒有別的東西保障的時候，omega長得好看，不過是在嫁人時會多一些選擇。
她是見過只有長得好看而沒有別的omega，是怎樣在很小的年紀，就選擇嫁人依附alpha生活的。
像她的表姐，初中輟學，十七歲相親就被介紹給了一個叄十多歲離異過一次的小公司老闆，現在在當家庭主婦養孩子了。每天的生活，就是打麻將逛街帶娃。
家裡人都不覺得這樣的生活有哪裡不好。甚至在樓之冉分化成omega后，隱隱鬆了一口氣，傳輸給她這樣的觀念。
她們家只是小鎮上很一般的家庭。倘若樓之冉分化成alpha，以後娶omega和養家還要有些負擔。如果是omega，倒是可以因為好的長相找到財力不錯的伴侶。
可是樓之冉不想。偏偏她成績也不好。也許是腦子就是缺那麼個筋，又或者是她還不夠能靜得下心學習。
上了高中后，還是沒能堅持下去。輟學后，去外面打了幾年工，她也碰到過各種類型的人。
因為一張臉，她的追求者很多。有些條件也很好。但她還是忍不住會想起趙侑。就算是決定退學那天，也莫名其妙得和趙侑說了。
其實她們也不過是普通的初中同學吧。趙侑偏偏又那麼耐心，不僅打了電話，還和她說了很多。
樓之冉還是忍不住覺得有點難堪。趙侑還在上學，奔赴更好的前程和未來時，她已經在被家人介紹各種對象，等著步入依附著他人生活的婚姻。
樓之冉嘗試著接受了家裡人介紹的一個對象，家境不是那些人里最好的，卻是最年輕的了。
只比她大兩歲，是個beta，家境也還可以，父母買的兩套市裡的房，家裡有一輛叄十多萬的車，還有個店面，每年有十幾萬的租金入賬。存款有一百多萬，每年理財也有一些收入。
樓之冉和對方認識了也才幾周吧。對方及父母就很認可她了。還催著樓之冉的父母，說要聊訂婚的事。
樓之冉有點煩。她感覺太匆忙了。實際上他們目前也不過是看過一次電影，一起吃過叄四次飯而已。
最近一次見面，說是順路去對方一個親戚家送個東西。沒想到會在那裡見到趙侑。
好奇怪。
見到趙侑的一刻，那種已經遺忘的心動，又死灰復燃了。
趙侑和初中時候變化沒有很大，就是個子高了一些，面容乾淨清秀，說話還是很簡潔。看著人的時候，是很平靜又鎮定的目光。
明明不是什麼相貌非常驚艷的人…怎麼還是那麼容易得就讓她感覺到心動。
可能趙侑就是很踩在她的審美點吧。單眼皮也很可愛，臉很白凈，眼睛、鼻子、嘴巴都長得恰到好處，是很耐看又端正的五官。
怎麼會有人，只是站在那裡，就讓人那樣喜歡。
不知道是不是趙侑的影響。又可能是本來，樓之冉也不想那樣匆忙得步入和一個不熟悉的人的婚姻。即使她表姐就是那樣的。
可是樓之冉有了喜歡的人。就算是沒有什麼可能在一起的人。也因為有了那樣一個人的存在，擇偶標準也照著設定了。於是眼前原本感覺還可以湊合的人，也哪裡都接受不了了。
樓之冉提出了分手。在訂婚前。
那之後，她也辭職了。她帶著打工幾年攢的一些存款，忽然想去別的城市走走。至少不是呆在家裡，被家人疑問和指責。他們都很看好樓之冉之前的那個對象。只有樓之冉自己不。
有時候她有想叛逆一點得質問他們，到底這個結婚對象，是給我找的，還是給你們找的。可是她沒有說出口。
她一直都很乖。從小到大都是。
就連高中退學也是家裡授意的。她們覺得她成績也不好，讀書也沒什麼必要。既然是omega，直接去嫁人就好了。別人也不會太看重omega的學歷，學歷高了反而會讓alpha覺得掌控不住。
樓之冉乖了二十年，只在和家裡人看好的相親對象分手這件事上叛逆了。
她想，要不去A市吧。她知道趙侑在那個城市。她甚至在網上查詢過趙侑在讀的那所學校，A大的介紹和相關的各種帖子。是Z國重點建設的高等院校之一。
她不自覺想起趙侑在初中時，被大家說到的那樣。她是長得好看的人里成績最好的，是成績好的人里長得最好看的。
通過那些簡單的百科和帖子，好像自己對趙侑也有了更多了解似的。而不是一無所知的。
然而事實上，當時她們已經有幾年沒有聯繫了。最近一次碰面，樓之冉身邊還有個男朋友。
但趙侑看起來毫不在意這點。也是…畢竟只是普通的初中同學呢。
見了趙侑后…雖然說是酒醉了，但是樓之冉也沒有那麼醉。就是身體確實歪歪倒倒，控制不住。可是神智還是清晰的。
她知道趙侑在自己身邊，也知道趙侑送自己回了酒店。喝酒的好處就是…可以借酒耍瘋。而且就算沒有如願，也可以有酒醉作借口，說不是自己本意。
還有就是，酒醉后，明明也只是起了個念頭，就真得這麼做了。她拉了趙侑的手，和她說了，從未說出口過的喜歡。
樓之冉是個成年人了。她比趙侑早入社會幾年。早就應該知道，什麼是成年人的實話，什麼又是隨口一說的敷衍。什麼該說，什麼又不該說。
可是面對趙侑，她就感覺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過去的學生年代，是那個暗自喜歡趙侑卻又不敢表述出來的自己。
之前打工時候認識的小姐妹有戀愛中的，她是裡面年紀最小的，那些人有和她說過一些那方面的事。
可是就算是看片，她能想起的還是趙侑。一想到是任何一個趙侑以外，陌生的人，和她做那種親密的事，她只會覺得噁心。
如果是趙侑…樓之冉產生過這種幻想。那個時候她和趙侑兩年沒有聯繫了。她下了班，倒頭躺在床上，手機里收到了新認識的一些人，很殷勤得發來的消息。
她卻在想趙侑，明明是那樣很生疏的關係，她還是忍不住臆想對方。
人是不是就是這樣，總是貪得無厭。總是奢想自己得不到的東西。
酒後會說出那些話，其實是真得在這麼想的，只是借著機會表達出來了。沒想到…趙侑接受了她。
樓之冉早上醒來的時候，只是覺得身體有點酸，疼只是很隱約的一點，可是轉頭看到趙侑睡著時安靜的睡顏，看著對方白凈的臉，內心就只剩下歡喜了。
她還是和一個人做了。就像是很早前做過的心理建設。想著，就算到時候覺得很噁心，也堅持著忍下來吧。
但是這個人卻是趙侑，是她只敢在夢裡觸碰的人。
現在卻靠得她那麼近，就躺在她的身邊，她可以看清趙侑臉上的每一個小毛孔。
她們昨晚還做了最親密的事。就好像…只是一對愛人一起度過的很平常的某一天。
趙侑…她在心中無聲得喚對方。看著一會，她出了神，伸出手，勾住了趙侑被窩下的小拇指。像是小孩子愛玩的把戲。
她輕輕得閉了眼。又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