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登基,本應在朝中坐陣的開朝奪權大功臣、文滔武略謀斷皆精擅的陳清,此時卻在臨江府老太守杜昂的後花園,與一堪稱絕色的姝麗少女怔然淺淺相視,各懷心事。
陳清出身名門,不算沒見過世面,此番作為重臣,得以審問幾個作亂的餘黨妃子,絕美佳麗也算是如魚貫般在眼前晃過,皆入眼如草芥,心腎皆毫無動靜。——要知道,他可是坐了十四年牢剛出來。
但卻被眼前這個杏眼含波艷色少女打到壯年男子心坎上某處軟肉,莫名覺得心和某處地方都蠢蠢欲動,燥燥然的。
甚至竟漾起gu想衝上前抱住人非禮的孟浪!
陳府向來家風甚嚴,作為長子的陳清更是清瑾有致,堪稱清正表范。
他強迫自己垂眸,正了正心緒。
卻還是再次抬眼從頭到尾掃了少女一眼,未出閣的妝束,應是杜昂哪門侄、堂親?男未婚,女未嫁,雖年齡相差有些兒大,但也不過十幾歲,連老夫少妻也說不上,若這少女未訂婚配、也有意,便央杜昂牽個線,未償不可。
他非苟且、孟浪之人,抬眼垂眸間,想的都是媒妁正娶的主意,空曠了十幾年的心和慾望,正為眼前這個少女而波動。
那少女當然有意!只見她也抬眼、垂眸,杏眼藏慕意,粉頰現春光,心頭如有一千頭小鹿撞一萬台戰鼓擂。
適才,她在海棠花叢后,偷覷面前這男子,簡直心花、情蕾悄綻。
這世間,竟有如俊朗男子?高頎挺拔又文俊斐然?一臉一身清正煜煜,全無邪褻猥氣,若再添兩分洒脫飄逸,說是謫仙也不為過。
陳清本為書生文人,卻生得極高頎,無一絲文人書生的文弱氣,又經謀天下事、歷獄中蟄伏十四載,更是大氣沉穩清邃,新帝李容形容其具文官氣質、武將身量氣度,在文武百官中一站,英姿文氣靜氣皆有,容顏俊朗、氣宇沉靜中正,朝中無人可逼。
只是,此人年紀有些大?有二十六七了吧?應已成親了?難道杜伯伯想讓她做人家的側室?
她年已十六,自小寄養在杜府,杜伯父對她甚好,視如己出,只是婚配一事總遲遲不見杜伯父為其定奪。
——後來,也不知是真許給她自主的權還是敷衍她了事,竟說約些臨江府尚未婚配的風流才俊在後花園小酌,她可在花窗后瞄一眼,如有看中的伯父便為她牽線。
有這等好事,她自是大喜,可看來看去都是些歪瓜裂棗。沒想今日竟見到這等人物!
就算做個側室,她也願意的。若再尋思更深一層,哪怕是與此男子春風一度,她也、願意!
她已不是那十四、五歲的小少女,她有自己的想法,既然心屬此男子,她便也想讓男子見到她、屬意她,而不是只聽得媒妁之言,萬一人家把她說岔了,一段好姻緣便沒了,豈不枉。
她對自己的容顏頗有自信,杜府里內眷也不少,杜夫人也時常約些官商太太們賞花結社,女子間總會有所攀逼,不管身段、姿容、情態,還真沒有出其右的。
她一咬牙,玉珠微跺,大膽從花叢中走了出來。
聽到細碎的腳步聲,陳清轉過身,俊眼微斂。——於是,便有了兩人淺淺相視各懷心事的一幕。
杜府里竟有這般艷美絕色?杏眼含波、膚若凝脂,情眉俏唇,扶風柳腰,端的極品姝麗。陳清從沒有過的失態,直直盯了這未出閣的少女有幾息之久,心潮和某處極度澎湃。
果然,這男子看她的眼神透著極驚訝和欣賞,她低頭垂眸,再微微嬌羞抬眼,男子神情便又多了兩分愛慕。
說起來話長,其實也不過是兩息時間,兩人便交換了幾個你來我往的刺探眼波,經歷頗為複雜的心路歷程。
於她,確實有些用力過猛,眉目情態皆帶g彎,她已十六,想抓住機會,讓這個男子屬意自己,哪個閨中女子不曾做嫁潘安宋玉貌郎君的春夢?
於他,是空了十幾年、從不曾有過的心動和欲動。她的g彎,無一虛發。
杜伯父應該快過來了吧?哪有讓客人在後花園虛等多時的,她再三思忖,佯裝轉身,袖中卻輕輕拋出一條絲絹,巧不巧的隨一陣香風吹至陳清腳下。
垂首,陳清唇角微g,剛欲低頭撿起,杜昂人未到,爽朗豪邁的笑聲先至,陳大人,失禮失禮,久等久等。”
他腳步微移,長袍蓋住絲絹,又迅速低頭撿入袖兜。
嗯?撿起信物?便也是屬意她了?她也唇角微g,心花怒放,急忙閃入花徑遁去。
“杜大人,好說。”陳清斂容回禮,看向杜昂身後的杜延,點頭致意,他此番前來臨江府,一是為了請杜延出山,助他治國興邦,二是為了尋老僕陳福,他有一女,托養在陳福處,想起這女兒的來厲,他頭頗大。
杜昂卻不等他們兩人行過禮、寒暄一番,便推著杜延:“去把陳漪請出來,父親大人從京城遠到接她,豈有怠慢之禮?”
見陳清一臉疑惑,杜昂邊引陳清走進湖心亭入座,便得意的解釋:
“當年,我巧遇你府上的陳福帶著個小女娃兒求醫問葯,便接過來我府中,你也真是,不託給我、託付給年邁的家僕,陳福沒兩年便歸了西,若沒遇著我,那女娃兒怕不知流落到何處。”
竟有如此淵源?難怪他打聽不到陳福消息,他斂容抱拳向杜昂致謝。——大戶人家、官宦子弟少爺初遺后,娘親便會安排婆姨教授那長得還算可以又靈俐的丫環“懂人事”,再由丫環身體力行教少爺“經人事”,這幾乎是各府不成文的規定,免得少爺初遺后大驚小怪,又憋得慌。這女兒便是與他共度初夜的丫環偷跑后所生。讓他如何託付給友人?
“客氣客氣,左相大人!”杜昂堆起笑,有養女這一茬大恩,陳杜兩家的交情算是深結了。
“尚未下旨,杜大人慎言。”陳清急急擺手。
“遲早的事。”杜昂不以為意。
自從杜昂說起女兒寄住杜府,陳清的心便煩雜不堪,仿似有何不祥事即現眼前,若非實在不便,他差點想擺上一卦、卜個吉凶了。
“杜伯伯!”一個嬌滴中微軟糯的聲音響起。
“免禮免禮,陳漪,快向你父親行認親大禮。”
陳清放下茶盞,抬眼看去。
陳漪抬起杏眼。
兩人皆有一瞬失神……яδǔщèńщǔ.dè(rouwenwu.d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