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壇之上(無情司命vs瘋批墮仙) - 我不懂 (1/2)

那時的緣空贈她佛蓮,助她煉成朽丹從此斷欲,他並沒有後悔過,見她多年於人世遊歷,但盼她早日飛升,只是他卻也沒有察覺到自己竟會為她動了情念。
秋末時節,總是難免惆悵冷落,文簇這邊晚宴也將將收場,他出園之時謝絕了侍從領路,想去尋苦楝,卻無意撞見有同僚與婢女調笑廝混,二人在假山後正要寬衣解帶。
他還未避開,有人從身後抬袖遮住他的視線,聲線冷清:“非禮勿視,舟疏。”
她一邊用右手衣袖遮住他的眼睛,抬手便拉他同她一起消失在風中,眨眼便到了家。
這話原來很熟悉,從前她也曾在揚州的暗巷裡用手蒙住他的眼,斥他非禮勿視。
他在剎那之間心緒起伏,暗嘆:其實她對誰都一樣罷。
但等他轉身之時,卻見她秀麗長發截斷,只散垂至肩,當即變了臉色,冷聲怒道:“是誰動了你的頭髮?”
苦楝從未見他動過怒,眸光泠泠,周身氣質都大變,立刻安撫道:“沒事,是我自己嫌麻煩給剪了。”
文簇壓根不相信:“我不信,無緣無故你怎會剪髮。”想了想今日未出席的太子,憶及舟疏回憶里太子那些目光,當即道:“是不是太子?”
苦楝拉著他在院子里坐下:“好了,頭髮而已,我想讓它長便能長,想要它短便能短,不是什麼大事。”
說完她便捏了個訣,秀髮頓時恢復如常,青絲如瀑傾瀉及腰,文簇一呆,不由想起那時不成體統的夢,也是這樣的長發散下,濕漉漉貼於圓潤肩頭,她渾身赤裸被他按在身下。
但眨眼之間她又恢復成短髮,轉眼笑道:“其實短髮也挺好的,省去許多麻煩。”
文簇臉色幾變,微微嘆了氣:“我知道了。”
夜色之中文簇的表情冷得很,他道:“苦楝,你再等我兩日,待辭了官我們另尋個小鎮待著罷。”
苦楝輕輕一笑:“好,只要你想都可以。”
舟疏不喜歡這裡,那她就同他離開這裡。
文簇轉頭看她,眼神極複雜,似重重霧靄中的寒潭,叫人看不清。
“舟疏?”苦楝疑惑出聲。
文簇抬手觸了觸她的發尾,低聲道:“都是我的不是,害你受此折辱。”
“哪裡的話,都說了是我自己嫌麻煩,若是我不想動,又有誰動得了?”苦楝笑著拍了拍他的肩,“你想太多了,沒事的,更深露重,快去沐浴休息罷。”
“好。”他啞聲答道。
他明白定是太子做了什麼才令她如此,否則她也不必保持短髮,皇城之下,耳目眾多,她是在為他考慮,或者說是為舟疏考慮。
她對舟疏還是不一樣的。文簇酸澀地想。
次日文簇便去請辭,苦楝本想跟著,文簇到底不同意,要她留在家裡等他,她拗不過他只得應了。
這日午後文簇還未歸來,她卻等來一位客人。
“叨擾道長了。”帷帽揭下,是一張熟悉面孔。
“晚漁?”苦楝開門請她入內,“請。”
晚漁的目光落在她發間,苦楝拗不過文簇,看他目光落在她頭髮就是滿眼歉疚,還是變回了尋常模樣,發間也戴的楝木簪。
晚漁的發間也戴了那支她贈給她的楝木簪。
“我今日來是想提醒道長,太子對道長別有企圖,恐生是非。”晚漁有些不安地坐在木椅上,看苦楝給她倒了杯熱茶,輕聲開口道。
晚漁前兩日日無意在書房聽見暗衛對鄭鈺回稟之時便是一驚。
苦楝是她的恩人,她自然是要幫她的。
“我知道了,多謝你。”苦楝點點頭,太子的事已經解決了,她並不在意。
“其實還有一件事。”晚漁像是下了決心,有點慚愧地道:“我想求道長莫在出現在鄭公子面前。”
苦楝對上她的眼睛,審視地看著她,晚漁心虛地別開眼:“我知道這樣很無禮,但是他對道長似乎有了些不明情愫。”
其實這兩年她與鄭鈺根本沒有什麼進展,鄭鈺書香世家,父母健在,多次給他說婚事,送來的名門貴女畫像數不勝數,個個都是大家閨秀,背景不凡。
但她也未曾慌張過,因為鄭鈺對此興趣缺缺,一心撲在仕途上。
她想她只要守在鄭鈺身側就好,鄭鈺即便再忙再累也會顧及她,溫柔待她,闔府上下都對她十分恭敬,頗為照顧。
直到前幾日她在書房發覺他公文下藏著的一副未完成的美人圖,畫上的女子姿態端莊,但只畫了半張臉,她卻一眼認出那顆眼下淚痣是她的恩人,是那位真正救了鄭鈺的苦楝道長。
她心亂如麻,也不敢動那副畫,裝作什麼也沒看到,平靜地退出書房。
但昨日她又發現鄭鈺望著那副畫發獃,幾次提筆將落未落,猶豫苦惱之意甚重,她便明白他的心意。
於是她厚著臉皮登門了,一是真的提醒她太子之事,二則是為了鄭鈺。
苦楝微嘆:“晚漁,我並沒有招惹他。”
“我知道!”晚漁急道:“我知道道長對他無意,更沒有要埋怨道長的意思!”
“我只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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