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珍妮是被蘇珉輕聲叫醒的。
她睜開眼,就看到蘇珉已是一身西裝,坐在床頭,低頭看著她。看她睜眼了,說:“我去上班了,你繼續睡會。冰箱里有三明治,熱一下再吃。你如果要起來,先穿我的衣服,在床腳給你放好了。”
白珍妮睡眼朦朧,笑道:“蘇助理在床上話不多,下了床就變成話癆了。你不累嗎?請個假算了。”
蘇珉的臉色窘了一瞬,但沒跟她計較,說:“今天有會,我必須去公司。……你昨天的衣服,我順路給你乾洗。等我晚上回來,帶你去買一身新的。白天你就先別出門了……好嗎?”
白珍妮擺擺手:“好啦,我不出門,等你回來。”她說完,用被子蒙住頭,轉過身繼續睡了。
蘇珉看著她的後腦勺,不自覺地彎了彎嘴角。
她的那句“等你回來”讓他聽了心裏面熨帖得很,在等電梯的時候想起來,還是忍不住笑。
蘇珉走後,白珍妮睡意全消。苯書發Ъú紆:3щ點И╀⒉╀q╀q點c╀O╀M(弝╀佉棹)
她艱難地爬出被窩,渾身酸軟,站起來小腿都打顫。
蘇珉放了一件黑色的套頭衛衣和一條灰色抽繩的運動褲在床頭,白珍妮套上了,雖然大不少,但還算能穿。
她從冰箱里拿了三明治,微波爐里轉了十幾秒,然後坐到沙發上癱著,一邊吃,一邊面無表情地看著遠處的獵色大廈。
這是一個陰天,天色灰暗,窗外的景物看上去死氣沉沉。
很累,即使睡了十個小時,還是累。
畢竟她演了一晚上的戲,蘇珉還要了她兩次,怎麼可能不累呢。
白珍妮第一次感激在獵色里上的那麼多修行一樣的表演課,雖然以她現在的演技瞞騙韓廷還是差一把火候,但是同樣的戲碼放到蘇珉身上,不就讓他完全相信了么。
昨晚,白珍妮從決定留下的那一刻起,之後的一切,都是她計劃好的了。
所謂做了噩夢,傾吐心事,都是她刻意演出來的。
畢竟蘇珉也見證了她的不少時刻——和唐侖分開時候低血糖暈倒,和周之尋攤牌時候被蕩婦羞辱。但凡他對她有一點點心疼加心動,都不可能做到他自己所謂的的“兩清”。
果然,蘇珉乖乖上鉤了。
白珍妮在心裡捋昨天從蘇珉那裡得到的線索。
韓廷身上沒有紋身,所以視頻里的男人大概率不是他。
蘇珉也覺得他和白珍妮的事情不能讓韓廷知道,雖然她並沒想通是什麼原因。但這樣也好,一旦韓廷再讓白珍妮做什麼她極其不想去做的事情,她可以藉此要挾蘇珉幫她一把。
又或者,他會心甘情願地幫她做些什麼也說不定。
白珍妮想著蘇珉對她溫柔的模樣,輕笑一聲,自言自語道:“……希望你可別是真的上了心。”
下午兩點,蘇珉跟著韓廷剛剛結束一場冗長會議,接著要去對接廣告商。忙裡偷閒他才有時間看一眼手機,想著給白珍妮發條信息,看她在幹嘛。
掏出手機他發現白珍妮給他發了條微信:“我想了想,還是先走比較好。你家離獵色太近了,萬一被撞到,太影響你的名聲。我那套奔喪的衣服先放你這,你的衣服我改天還給你哦。”
他的心空了一瞬,想了半天卻不知道怎麼回復。
晚上忙完,八點鐘,蘇珉便回到了家,拿鑰匙開門的時候,心裡還存一絲僥倖,白珍妮白天發給他的信息,只是開個玩笑,實際上她一天都老老實實地待在他家,等著他回來給他一個驚喜。
門打開,屋裡一片漆黑,並沒有人在家。
蘇珉換了鞋,走到客廳的窗前,遙遙望著遠處的獵色大廈。時候尚早,樓里還有不少處亮著燈光。他數著34樓靠中間的位置,有幾扇窗戶亮著燈。
坐在沙發上,他這才感覺疲憊從內而外散發出來。
白珍妮在他身上留下的觸感還無比真實,未曾退去,彷彿一伸手,她就還偎在他懷裡。
……不妙啊。蘇珉捂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