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厭惡自己的東西被其他人玷污。”西瑞爾將懷中的白扔上了房間內的沙發椅上,牠俯視著仰起頭一臉驚慌的她。身為純種獸人的牠可是極度厭惡自己的雌性與牠人分享,即便牠沒有付出感情,也依舊不願意將屬於自己的物品與牠人共用,畢竟牠是位階上位的稀有獅鷲。
“西瑞??爾??別生氣??”白不知道該怎麼做,她只是緩緩地伸起了右手,試圖拉了拉西瑞爾那件正裝的衣?。就連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為何會有這種行為,像是小孩子一般的撒嬌行徑,或許是因為至從對赫伯特稍加改觀后,再加上蘇芳上一回也沒真的弄疼她,導致她單純地認為著“或許牠們叄人並非想像中惡劣的獸人”,又或是換個思維模式,類似於一種受害者對於加害者的依賴心理(斯德哥爾摩症候群),她漸漸地在牠們逼迫性的舉止下,成為一名乖順聽話的人偶。
“對你,我需要生氣?”西瑞爾挑了挑眉尾地注視著她手指們的小動作,牠雖討厭旁人有意的接近、靠近,甚至到一定的安全範圍內時牠總會有一種被攪亂的感觸,但是對於眼下這名人類配偶卻未有任何的反感。
這個女人很可笑,也很可悲,正因為生來是名畸形的下等劣種——人類,她沒有任何的選擇權利,只能任由在上者隨意宰割,畢竟她唯一的用途就是繁衍後代,為得是獸人們繁華的未來。
牠對於她不討厭,說不上是什麼感觸,只是單純地旁觀著她與她內心那些糾結的小劇場,也可以說是一種娛樂消遣。不過,每當她用著那雙純凈的眼眸直視著牠時,就有種被挑釁的諷刺感,畢竟這些日子以來,牠周邊的一切早就不是這般單純乾脆了,而被這雙尚未被雜質污染的眼珠子注視時,牠就會下意識地審視自己身處的爛泥、深淵,狼狽不堪的牠,全身污穢的牠,似乎也不再是那高尚、尊貴的純種血統了。
說到底??牠或許還比這名人類雌性要更加可悲呢??有著反抗的能力,卻沒有逃脫出去的機會,只是一昧地、死命地將陷入泥沼中的下肢扯出那發臭的泥濘。
“你??會放過牠嗎??”白也不知道自己拿來的勇氣,一瞧見西瑞爾如此冰冷的眼神時,她就憶起了當初蘇芳那張笑著卻帶著寒氣的面容,彎起嘴角除去一名有著同樣性命的獸人時,牠絲毫不在乎也不動容,露出一種習以為常的表態。
她自身也不知該拿出什麼籌碼、代價去換取牠的慈悲,只是她無法眼睜睜地看著里昂就這樣被牠們親手抹殺,她堅信著??亦可說是十分篤定,西瑞爾鐵定不會輕易地放過里昂,甚至會聯合蘇芳以及赫伯特來對付牠。其實,白也清楚自己似乎因為這幾個月的遭遇,漸漸地將往日對里昂那份單純青澀的戀慕給抹去了,現實總是殘酷地消磨著她所認為的純粹以及天真,因此她這一次替里昂求情也僅僅是不希望自己在明知道牠會死的情況,選擇了視而不見什麼也不做的決定。
“怎麼,你對這隻狐狸還有留戀?”西瑞爾眯起了那雙瓶覗色的眼眸,牠沉穩帶著輕挑的語調中還參雜著絕對的威壓。
“沒有??了”白似乎還想開口說些什麼,但是西瑞爾在一瞬間就打斷了她開口的動作。
透著手套的掌心一把托起了白那脆弱的下顎,原本半開的唇瓣就這樣硬生生地合上了,她沉默地仰視著撇下眼的西瑞爾,牠的眼裡映照著她弱小的身影,就如同牠們之間的差距,前者是獸人之中位階幾乎最高的純種,而後者則是獸人的突變種、劣質種,位階最為低下的繁殖工具。
“那你何必為牠求情呢?”牠們都有一個相似的習慣,總是喜歡在望見獵物如此卑微的時刻,勾起一抹惡劣的彎笑,彷彿牠們就是這般沉溺在使他人痛苦的過程之中。
“??求求你,別殺了里昂,好嗎?西瑞爾?”白緊抿了抿唇瓣,淺色的長睫毛眨了眨,那雙泛著微微淚光的眼珠里似乎充斥著委屈、卑微,她知曉自己這麼做絕對會激起牠的憤怒,但是她真的無法違背自己的良心,眼睜睜地就讓一條原本可以存活的生命,在毫無挽回的情況下葬送了。
伴隨著這句話一脫出口,西瑞爾周邊的氣壓瞬間充斥著寒意,原本沉靜還有著一絲透徹的眼眸瞬間被一層陰翳所復蓋了。牠並未收回緊拙著她下顎的右手,甚至用著另一隻空餘的左手拉下了她頸脖上的皮革圈的黑色緞帶,那環環相扣的標記就這般毫無遮擋物地展露在燈光之下,而由牠所刻印上的“藍花楹”圖騰則是最為清晰可見,掩蓋過了另外兩種不同的圖騰印記。
“不殺牠,我有什麼好處?”牠放鬆了眯起的眼眸,緩緩地輕撫著那屬於牠的配偶標記。
“??你殺了牠??不也沒好處。”即便她的口氣再怎麼顫抖,她也強硬地秉持著最後一點勇氣,對牠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在這寂靜的空間之中,只有他們兩個人。
西瑞爾透過著房內舒適的暖光,仔細地端詳著坐在身前的雌性,她灰桜色的長發早就不如一開始那特意打扮的模樣了,散亂地披落在她僵硬拱起的肩頭上,粉嫩的唇瓣似乎在她不自覺地情況下翹起以示不滿,貼身的晚宴服恰當地勾勒出她那身迷人的雌性特徵,而那精緻的五官雖是哀愁、悲憤地扭曲在一塊,卻更硬生生地激起了牠內心對“她”的渴望。
“人類呀??”牠舔了舔那迷人彎起的下唇。
“那隻狐狸侵犯我的領域,壞了我的興緻,我不凌虐牠就已經算是大發慈悲了。”牠收回了雙手,退了一步,在白手中攥緊的衣?也在這一刻抽離了,而這一系列的舉動都在暗示著她,牠並不打算接受她請求。
“再說,你貌似還對牠殘存著一絲的留念。”肯定句,並非是疑問句。
牠淡淡地把玩著手中那條只為了純種配偶而制的項圈,在停頓了幾秒鐘后,視線從頸圈轉移到了白的面孔:“你,是我的雌性。”
“??”那是狩獵者的威嚇,白她知曉,她清楚地明白自己此刻的處境。
“你知道怎麼做吧,‘白’?”西瑞爾輕柔地、溫和地注視著她,最後在句尾的那一句名字上加了重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