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嗎?”紅棉似乎對此不怎麼在乎,“這個龍哥現在……爸爸去世那麼多年,應該不會還有證據留下吧。
”她關心的是如何為父報仇。
“我想有證據也早已銷毀了吧。
不過我知道他一直還在做白粉的生意,我正在調查,有什麼進展我馬上通知你。
”冰柔說。
“嗯!你千萬小心。
等我辦完手頭這個案子,馬上就加緊來查這個人。
我一定要親手把他抓起來!”紅棉深知毒販的手段,不禁為姐姐的安全有些擔心。
餐廳里,音樂聲一轉,響起了熟悉的旋律。
姐妹倆相看一眼,輕輕一笑,心意相通地同時靜了下來,聽著這首她們自小熱愛的歌曲。
“紅棉盛放,天氣暖洋洋,英姿勃發堪景仰。
英雄樹,力爭向上,志氣誰能擋。
紅棉怒放,驅去嚴寒,花朵競向高枝放。
英雄樣,萬眾偶像,紅棉獨有傲骨幹。
我正直無偏英挺好榜樣,有上進雄心堅決爭光。
結棉子借風飄,四方樹苗堅壯。
紅棉盛放,天氣暖洋洋,英姿勃發堪景仰。
英雄樹,力爭向上,紅棉獨有傲骨幹。
”是剛剛過世的歌壇巨星羅文的名曲《紅棉》,是冰柔和紅棉從小最喜歡的一首歌。
她們曾經省下整整三個月的零用錢,去買這一張令她們意志勃發的唱片。
熟悉的旋律讓她們又彷彿回到了童年,回到了那艱苦但卻豪情滿懷的童年。
紅棉,不僅僅是谷紅棉的名字,更是她的偶像,還同時也是姐姐冰柔景仰的英雄樹。
每次聽到這首歌,都令人心潮澎湃。
姐妹倆默默地聽著,臉上流露著笑容,直到一曲終了。
“你在辦的是一件綁架案是嗎?”姐姐呼了一口氣,問。
“你怎麼知道?”“嘿嘿,我是幹什麼的?”冰柔笑了一笑。
作為專門報道罪案的記者,她的消息靈通即使在同行中也是聞名了的。
“嗯!”紅棉沉默了。
警隊的紀律是絕對不允許將案情進展向外泄露的,即使是對最可信賴的親人。
不料冰柔道:“劫陸豪貨物的幕後主使,就是龍哥。
” “哦?”紅棉神情立即專註起來,“對了,那姐姐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叫血紅棉的女人?”她想解開心內一個疑團。
冰柔臉色微微一變,道:“這個不清楚。
怎麼了?”“沒什麼。
”紅棉反正也不是太在乎這個問題,“龍哥要藥材幹什麼?” “那我就不知道了。
”冰柔道:“我正在查這個。
再說,搶劫雖然是一條大罪,但可能還要不了他的命……”“你的意思是說……”紅棉的眼神漸漸變得兇狠起來,“你要找到他販毒的證據?” “對!”冰柔的眼神也漸漸陰冷起來,“我知道他一直跟一個大賣家交易,而且很快就有一大批毒品會運到……”“是嗎?”紅棉略一沉吟,“我儘快辦完手頭的案子。
姐姐你一切小心,太危險的事千萬慎重,留給我去辦。
” 冰柔開顏一笑,道:“怎麼?信不過姐姐?”“不是。
”紅棉面色凝重,“但我是警察。
再說這種事本來就應該是警察去辦的,你去偷偷調查毒販實在太危險。
” “放心吧,姐姐有分寸。
”冰柔朝妹妹笑一笑。
看上去姐姐是這麼的自信,紅棉也深知姐姐的能力,但心中的擔憂,卻是揮之不去。
一個年輕美麗的女記者,要是被毒販發現,那種後果紅棉不敢想像。
“對了,下個月是媽生日,你打算怎麼慶祝?”冰柔岔開話題。
“是啊!我都忘了,看我真是的……”紅棉一拍自己的額頭,“還能怎麼慶祝?難道搞個PARTY?我們可都沒那個時間,再說媽從來都不要我們麻煩,連送點禮物她都一直說不要不要。
到時我揀一大束最好的康乃馨送給媽媽好了,我們都回家吃飯吧。
” “那我買些好吃的。
”冰柔道。
因為職業的關係,姐妹不僅相互間很少碰面,而且兩個人都很少回家,只留下母親一個人獨自守著那間舊房子。
“那就這麼說定了,我們一家三口好像有半年沒一起吃過飯了吧?”紅棉一想到下個禮拜就可以一家團聚了,心情瞬間好了不少。
“對了。
”紅棉忽道,“我前幾天去查夜總會,媽媽的那首《花開花落》到現在還很紅呢,放個不停。
”雙手捧著頭,笑笑地對姐姐說。
“是嗎?”冰柔眼光也是一亮。
她們的母親唐羚,年輕時是一名十分走紅的歌星,有不少經典歌曲到現在仍然被人傳唱著,姐妹倆也一直引以為豪。
“媽年輕的時候真是好漂亮……”紅棉悠悠地道,想像著母親當年的美麗的驕傲,心頭隱隱作疼。
那樣漂亮的一個女人,年紀輕輕就守了寡,變成一個操兒帶女的管家婆,在歲月中漸漸老去。
“媽這些年來也真苦……”冰柔也低下頭去。
“好啦好啦,不提了。
下個月十號是吧,大家準時哦。
”紅棉可不喜歡長時間沉浸在不歡的氣氛里。
“那記住了哦,不許再爽約了!”冰柔笑道。
對紅棉來說,答應了回家吃飯而臨時爽約的事,可謂是常家便飯。
“知道啦!”紅棉用有點調皮的語氣對姐姐說:“那我有事先走了,有事及時聯繫。
” “好的,你去忙吧。
”冰柔知道妹妹是個工作狂,何況手頭還有很急的案子在辦,綁架案可是拖不得的。
冰柔走在回家的路上,對於長時間寄居在外的人來說,家庭團聚總是一個溫馨甜蜜的夢想。
雖然大家生活在同一個城市,但能夠聚在一起的時間,在這幾年中實在是太少太少了。
每當想到母親一個人獨自生活,冰柔心中也會感到不安,但她實在沒有時間去陪她。
不過母親的生日,她無論如何一定要表示一下做女兒的孝心。
“妹妹也一定是這樣想的。
”冰柔心道。
她現在想回家探望一下媽媽。
父親谷青松當年也算是個巨富,母親年輕時也一直是錦衣玉食。
可是在那次變故之後,母親彷彿整個人都變了,變得沉默寡言,變得鬱鬱寡歡。
冰柔完全理解母親這十幾二十年來的苦處,以那麼年輕漂亮的一個女人,靠著一雙纖纖玉手養大了兩個女兒,從原來的揮金如土到摳著銅板過日子,這種巨變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承受得了的。
每當想到母親,冰柔都會暗暗垂淚,她知道為了她們姐妹倆,母親做出了多大的犧牲。
她心裡明白,要不是有這兩個拖油瓶,當年還不到三十歲、仍然美麗性感的母親完全可以繼續去嫁個很好的人家。
冰柔比妹妹紅棉更了解母親付出了多少。
在她的心頭,總有一個纏繞了她十幾年的陰影,揮抹不去。
她沒有告訴妹妹,也沒有責怪母親,她只在自己心內慢慢品嘗著這苦澀的滋味。
那一年她只有十來歲,有一天,她提前放學回到家,結果在屋后的窗外,看到了至今仍令她臉紅不已的一幕。
透過有一點破爛的木窗,是母女三人的卧室,狹小的空間中放了兩張用舊木板架起的床,一張是母親的,一張是兩姐妹的。
那個時候,母親就在她自己的床上,而床上,同時還有一個不認識的男人。
男人倚著牆坐在床上,上衣的鈕扣已經解開,露出結實的胸肌,下身不著片縷,褲子丟在姐妹倆的小床上。
而一絲不掛的母親,跪在他的兩腿之間,將頭伏在他的胯下,有節律地擺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