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藍航線 狼與貓 - 第12節

腦中一直縈繞著這樣的話語,工作起來有些低效。
今天額外加班了一個小時,才把要做的工作全部做完,和柴郡一起回到家中。
柴郡:「親愛的先回房間哦~等下吃晚飯的時候我再叫親愛的哦~?」指揮官:「啊,好,麻煩你了。
」……「她為你學會了做家務、泡紅茶,一心一意地侍奉你這個丈夫,可是你卻把她當飛機杯、連和她一起睡覺都不肯?」「不、不是這樣的……」……另一個我,我知道是你在我的腦中作祟。
請你給我哪怕一會兒的清凈好不好? 大概是早上沒有睡好的原因,我揉了揉我的太陽穴,打開一本小說,想要尋求這難得的清凈——「狡辯!」「不、不是的……」……柴郡:「親愛的~吃飯了哦~?」指揮官:「嗯……來了、來了……」她的聲音將我拉回了現實,我將書反扣在桌子上,站了起來,走出門外——柴郡:「親愛的能不能把眼睛蒙住呢?我要給親愛的一個驚喜呢~」柴郡微笑著看著我,拿出一塊毛巾,想要幫我遮住眼睛。
指揮官:「那就如你所願吧。
」被她用毛巾遮住眼睛,眼前的世界漸漸變得漆黑一片。
之後,我被她牽著手,走向客廳——柴郡:「親愛的稍等~嘿~咻~」脖子上傳來了粗糙的絲綢觸感,好像是被她圍上了餐巾一樣的東西。
只是平時的飯菜根本用不上餐巾啊……難道說? 聽著高跟鞋的聲音,腳步聲逐漸遠去,然後接近——接著是盤子落在桌子上的聲音。
隨之而來的,是熟悉的氣味。
果然。
接下來是黑椒汁澆在牛排上的「滋滋」的響聲。
柴郡幫我解開了眼罩,滿臉欣喜地說道——柴郡:「來,親愛的,試試看吧~?是不是你想要的那個口味呢?」睜開眼睛,我才發現,牛排的左邊是羅宋湯,右邊是熟悉的番茄意麵……手有些不受控制了。
顫抖著用刀叉配合著切了一塊牛排,放進嘴裡慢慢地咀嚼——果然是,正好的七分熟。
我喜歡吃這個牛排,是因為從小到大那種對自己成果的一種認同感,不論是媽媽獎勵我的,還是我獎勵我自己的。
可以說,每次吃到這個,都有一種「這是我應得的」的感覺。
我突然知道這幾天柴郡「出去吃飯」是王什麼了——她一定是去找紐斯卡爾她們學習我最喜歡的牛排的做法去了。
這是我第一次在這麼好的牛排中吃出一種「我不配」的感覺。
我沒有什麼值得獎勵的:我不是一個好丈夫。
我以前把柴郡當作廉價的飛機杯、讓她做了那麼多過分的play,做完了還撒謊,哄騙她……但是她卻一心一意地侍奉著我,為我做著這樣或者那樣的事情——不僅秘書工作做的認真,更為我學了各種各樣的Hplay、做家務、泡紅茶、做牛排……明明自己的妻子那麼努力,可自己就是以「她和我是被綁定的婚姻」為由,一直沒有對她好,而是將她看作工具人。
「你真是個混蛋。
」「人渣。
」「你欺騙了她的感情,你不配!」「你的老婆對你這麼好,但是你一點回應都沒有,你真不是個男人!」「你為什麼沒有早點發現?還是說你對她的努力視而不見?」「她到底哪裡不好了?你憑什麼不愛她?」眾多的聲音一起在指責我。
感覺鼻子有些酸了,眼睛也有些疼,我覺得自己臉上貌似有什麼熱熱的東西劃過。
好像我掉眼淚了?我竟然哭了。
我竟然哭了啊……我有多久沒有哭過了? ……記得父親很早就和我說過:「你打不過人家,你還不會扔石頭、撿棍子嗎?」……小學時。
那應該是我上上次哭的時候。
明明沒有做什麼,可是就是被班裡的爛人欺負了。
要說為什麼?大概是嫉妒我學習成績比較好吧?忘記了。
被無厘頭地打了一頓,還扭了腳。
當時我就哭了,哭的還挺大聲——班主任知道了這件事後,立刻聯繫了我的父親,讓他來學校接我去醫院。
她還把那個欺負我的爛人嚴厲地訓斥了一頓,並且告訴他必須陪我去醫院、要對這件事情負責。
當父親來到學校的時候,當時軟弱的我還在流淚——我希望能博得父親的同情。
沒有想到父親同情的反而不是自己的孩子,而是那個施暴者。
班主任:「這個就是打了你孩子的小孩——我希望你能帶他一起去醫院,讓他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承擔應有的責任。
」指揮官的父親:「哦,不用了,老師。
不要影響孩子學習了,讓他回去吧。
」我頓時就停止了哭泣。
與腳上的痛苦相比的,更大的是錯愕、驚訝。
我實在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親生父親可以做出這麼「冷靜且大度」的判斷。
長大后,每每談及此事,我都會土分憤怒地指責他一番:「你兒子這種考全球一流軍校的天才,和他這種不知道在哪裡做體力活的爛人相比,誰的時間更重要,你心裡沒點數嗎?」而他也常常無言以對,大概確實是知道自己做了錯事吧。
不過說到這件事,其實我們父子倆姑且算個扯平——……高中時。
那應該是我上一次哭的時候,與其說是傷心地哭,不如說是因為激動而流下的生理性的淚水。
憑藉著我的智商和努力,我所上的學校越來越好,爛人也越來越少,因此也不怎麼打架了。
猶記得當時好像是和一個同學發生了什麼衝突,互相罵了幾句,便在宿舍扭打了起來。
那位同學比我稍微高一點,還要壯一些,我先挨了他兩拳,感覺很疼。
不過我心裡無比清楚,反正輸了也沒有好結果,贏了也沒有好結果——我要贏。
我無比確定,我必須贏。
我又扛下了他一兩拳的樣子,雖然到了第二、第三天,挨打的地方還隱隱作痛,但是我當時就是以堅強的意志、堅定的意念忍住了。
找准機會,一個肘撞頂住他胸腔和腹部的交界處,將他頂到牆角,然後傾斜自己的力量,在他的軟肋用盡全力打了一番——直到第二天我還覺得自己的肌肉有些痛。
可能是因為痛,也可能是因為激動,眼角流了些淚水,不過倒也不是那種傷心的哭。
當時我就把那小子打得坐在牆邊,起不來了。
正當我還想再補踢一腳時,我被旁邊的同學拉開了。
班主任找到了我們兩個,並且叫了雙方家長。
我父親到場后,一個勁地給對方賠禮道歉,還賠了醫藥費。
高中的時候,家境已經還算不錯了,家裡根本不差這筆錢。
我很高興,只是迫於那樣的場面,沒敢笑出來。
當時我心裡的想法很簡單,一個字:該! 看著他一個勁地向對方家長道歉的樣子,我很有成就感——沒辦法,本來這個角色應該換過來的,誰叫你給了我必勝的信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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