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明天就是星期六,是卓銀徹的假期,也是咖啡店忙碌的日子,剛好歐陽樂要出國公幹,他就不用在校門外等待歐陽樂來接他下課。
回家后不久,他就收到卓藍雪的電話,希望他能幫他到某間大型商場購買食材。
因為店舖顧客漸漸變多,她和千葉逸還有其他女僕都走不開,唯有拜託卓銀徹幫忙。
他看著手機里的二姐傳給他的食材清單,步行到車站,準備坐車去目的地時,手機突然響起來了,來電顯示是一個他很熟悉的名字,他笑了笑,便按下接聽。
「怎麼了?」他平靜地說著話,內心卻激動不已。
雖然他們昨天才見過面,但基於一直持續見面的關係,突然無法見面,總覺得捨不得。
上課的時候,卓銀徹一直都在想要不要打電話給歐陽樂,不過怕會阻礙對方工作,這個想法很快就放棄了,現在收到電話,想說的話有很多,但往往都說不出口。
「抱歉,收到會議通知就要立刻出發,來不及告訴你。」一開口便是道歉,在歐陽樂收到要去法國的通知時,內心就開始忐忑不安,他怕他惹卓銀徹不高興。
「沒關係,工作需要我明白的,你——」
正當他想問歐陽樂何時回來時,耳邊就傳來把女聲,而且說話內容不禁讓他感到懷疑。
「樂,快過來幫我看看,好像有點緊。」女人的聲音較為尖銳,使卓銀徹聽完后感到很刺耳。
接著他就聽到歐陽樂小聲抱怨,很快又恢復過來,「抱歉抱歉,我——」
電話被對方掛斷了。
他到底打來幹什麼?不是說去法國開會嗎?為什麼會有女人在?還說什麼有點緊,是什麼意思?
這通莫名其妙的電話,毀壞了卓銀徹原本美好的心情,巴士已經到了也不知道,直到在他後面排隊的人見他一動不動,怒罵他要不要上車,他才記得要去商埸幫卓藍雪買食材。
想必,掛斷電話不是歐陽樂的意思,而是那個女人吧?
難道因為也還沒給予答覆,他就忍不住出軌了?有可能吧,因為男人都是下體生物,被誘惑了除了是女人問題外,男人定力不足都是個問題。
只是……
歐陽樂他真的做了些對不起他的事嗎?
愈想愈難過,連自己坐過站都不知道,聽到車上廣播著下一個站的名稱時,他才知道驚覺自己真的很在意。
胡思亂想,讓他連去商埸買東西的動力都失去了,獨自走進一個陌生的公園,望著空無一人的設施發獃。
真的要責怪時,其實他自己都有問題。
如果那天,他沒有說什麼試用期,而是直接說答應,他就能名正言順罵他出軌,罵他不檢點,罵很多讓他感到不知所措的事。
加上他很任性,雖然他沒有要求歐陽樂接送他上下課,但他是可以拒絕的,以不想對方太累為理由拒絕,只是他沒有。不但沒有,還享受著被歐陽樂服侍。
多年生活中,除了在發育時期拒絕穿女裝外,他很少會任性說「不」,只要是合理,他通常都會接受。
難道是因為他的任性,所以歐陽樂受不了找別人?
那麼,熬夜為他做的醫生袍算什麼?為了他跟大姐對抗又算什麼?一個月試用期已經過了,縱使他還沒有真正回覆,也知道歐陽樂在等待他,可是,萬一他真的有了別人,他該怎麼辦?
原來……戀愛除了甜蜜之外,還有更多意想不到的感受,有緊張、難過、悲傷、無助。
並不是只有甜蜜和幸福。
他決定打一個電話給歐陽樂,告訴他回來后給他答覆,還有會耐心聽他的解釋,不過,當他決定好時,才發現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
難怪歐陽樂沒打電話來解釋,因為打不通。
精神稍微好一點后,終於記起要去商埸買食材了,雖然手機沒電,但慶幸他記憶力不錯,記得不少重要的食材,只是,他沒心情像以前一樣細心挑選了,食材都是見到就隨便拿。
待他走出商場,就已經快到晚上了。
卓銀徹提著兩大袋食材,心不在焉地坐車,這次沒有坐過頭,不過下車時依舊慢條斯理地走,完全忘記了這些是急用食材。
「徹!」
當他下車后,耳邊就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他微微愣住了,以為是聽錯了,沒轉過身就往前走,可能是太想念那個男人了吧,不然又怎會有幻聽?
「徹,你怎麼不理我了?」下一秒,卓銀徹的手就確實被抓住了,那道聲音也顯得很焦慮。
「你……怎麼會在這裡?」不是幻聽,而是真實發生的事,卓銀徹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問道。
「我從法國回來了,為什麼打你手機不聽?是不是生氣了?」歐陽樂短促地回答卓銀徹的疑問,然後就問他一直擔心不已的問題。
「我、我手機……」他想說手機沒電了,不過話到嘴邊卻說不出聲。
因為歐陽樂的身上,有一股不尋常的香氣,是女性香水的氣味。
基於他有三個姐姐,她們都很愛裝扮,就算是以樸素為主的卓葉薇都不例外,所以他突然清楚歐陽樂身上的,是什麼樣的味道。
這些味道很刺鼻,很討厭。
卓銀徹收回自己的手,退後兩步,與歐陽樂保持距離,他低下頭,小聲說:「店舖有事,我先回去了,再見。」
他隱約見到歐陽樂有想再次抓住他的衝動,他也沒打算躲,也想聽聽歐陽樂的解釋,如果是合理,他絕對不會介意,他不希望戀愛中受欺騙,這是他的初戀,即使不太美好,他都不希望有污點。
就在那隻手慢慢伸展過來時,歐陽樂的手機就響起來了。
「樂,你去哪裡了?快給我回來啊!」
對面還是那把討人厭的尖銳聲音,至少,對卓銀徹來說很討厭。
卓銀徹忽視歐陽樂現在的表情,也不想聽對方會回應什麼,他只想逃離這個使他感到難堪的地方。
只有這種情況,他才會渴望有朋友,因為不是全部事,都能跟家人說,他都希望有自己的隱私,加上他不想添家人麻煩,總是把心事放在內心深處。
別人都說在家靠家人,出外靠朋友。
不過,兒時發生的種種事情,他變得太冷漠了,到現在上大學,他都是跟同學們保持平平淡淡的關係,沒有所謂的真正朋友。
如果,現在能有個朋友願意聽他傾訴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