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同她交手,敗在一個將要死在自己面前的女人手裡,那真讓他感到丟臉,但他無法停下來,因為他停下來的時候,也許就是她反擊的時候。
其實,此時此刻,方亞麗也並不輕鬆,雖然她久經戰陣,也屢屢面對強大的對手,但比起這個埃米爾來,那些人的功夫就差得多了。
更何況,她現在想的是生存而不是拚命,即使殺死了埃米爾,自己也無法活下去,所以,她必須尋得破綻,一擊得手,而且要制服他,迫使他保證自己的安全。
正因為如此,方亞麗不敢輕易反擊,但防守是一件很難的事,因為進攻一方掌握著絕對的主動權,只要有一拳一腳擊中自己,那就會像決了堤的洪水一樣,一發而不可收拾,所以,方亞麗必須集中全部精力,化解對方的每一次攻勢,絲毫也不敢懈怠。
埃米爾同樣了解攻守的差別,因此,他不斷地進攻,希望能在對方的嚴密防守中打開一個缺口。
終於,埃米爾飛起一腳鏟向方亞麗的前胸,這一腳來得突然,毫無先兆,那是他的得意之作,數次在關鍵時候打開局面,擊敗對手。
方亞麗也不例外,她對這突然的一擊沒有準備,身體晃了一下,卻不知向哪個方向躲,無奈之下雙手架拳封在身前,那一腳蹬在她的手上,使她失去重心,“登登登”向後連退,埃米爾大喜過望,一個箭步衝上去就是一頓老拳。
他感到終於可以制服這個最強勁的女對手了,那勝利就在眼前,他手上加緊進攻,連續的一通虛拳把她架封的雙手引開后,又加上了一記漂亮的右勾拳。
*** *** *** *** 方亞麗失蹤了,就在那記勾拳即將打在她那漂亮的臉蛋兒上的時候。
埃米爾敏感地知道自己上當了,他急轉身向背後掃了一拳,想擊倒在他看來已經鑽到後面去的方亞麗,但還是沒有看到人,正在迷惑之際,頭被一雙手摟住了,一個溫暖的肉體靠在了自己的背後。
他現在已經顧不上那一對緊貼自己後背的柔軟乳房,也顧不上欣賞靠在自己屁股上的那個美妙的小腹,因為他面對的是生命的存續問題。
保鏢們發現了異狀,拿著槍沖了進來,但被埃米爾制止了:“不!不!不要亂動!聽她的!”因為他很清楚,自己的腦袋在人家手裡,只要人家一用勁兒,頸椎就會斷成兩截兒,那時候,神仙也沒有辦法。
“把槍扔掉!踢過來!”方亞麗命令道,隨即她撿起了一支左輪槍,一隻手仍摟著他的脖子,一隻手用槍對準他的太陽穴:“都退出去!” 方亞麗拖著埃米爾進了甬道,埃米爾順從地指示著道路,兩個人從甬道里直接走到了島上的碼頭,那裡停著船,其中包括她們自己的小艇。
方亞麗押著埃米爾上了自己的船,檢查了一下油量,然後發動了機器,小艇迅速地沒入夜暗之中,駛向了自由的天地。
(二十一) 船在海里走了兩個多小時,已經過了航程的一半,但是,方亞麗的心裡並不輕鬆,因為如果埃米爾說的是真的,那麼自己就不能回到美國去,否則情報局為了保守住秘密不會放過自己,如果自己先行把事實揭露出來,那麼美國人民同樣不會放過自己,因為那將使他們失去他們想得到的利益。
她把船停下來,想一想自己的去向。
美國回不去了,她現在唯一的去向就是跑到其他國家去,但如果自己不把美國政府的陰謀揭露出來,跑到哪裡都逃不出情報局的手心兒,而如果揭露了這個天大的秘密,又有哪一個國家敢冒著與美國為敵的危險接受自己呢? 即使是美國傳統的敵人俄國和中國,也只會把這秘密作為同美國討價還價的砝碼,決不會真的把這秘密公開,因為他們卻沒有能力去替天行道,公開了這個秘密,就等於同美國撕破了臉皮。
但至少,自己可以活下來。
不過,俄羅斯和中國太遠了,自己怎麼能躲開中情局的追捕而遠渡重洋呢?也許,還是設法偷渡到古巴,再從哪裡轉道中國,畢竟那裡是自己父輩曾經生活過的地方。
馬達聲中,兩架直升機從正前方飛來,從上面射出兩道探照燈光,方亞麗已經從聲音上判斷出了是美國海岸警衛隊用的直升機。
“方小姐,那是美國軍方的飛機。
”埃米爾說道。
“我知道。
” “我想,我們應該跳到海里去。
” “為什麼?” “你以為他們是來救你的嗎?他們是來殺你的。
我可不想與你一起死,我要跳海了。
” “不準動!”方亞麗用槍指著他。
“算了吧,被你打死和被FBI的導彈炸死沒什麼區別,你開槍吧,不然我就跳了。
”說完,埃米爾真的縱身跳了下去。
方亞麗沒有開槍,也許他說的是真的。
既然已經被發現,她沒有選擇,只有先回到美國,把秘密揭露出來,求得暫時的平安,然後再快逃到安全的國家去。
但當她向那駛近的直升機看去的時候,卻看見了從艙門中伸出的槍口,她急忙把舵一轉,躲過了一排槍彈,第二架直升面中卻出現了肩射導彈發射管。
她沒有選擇,只得跳離了船舷,在水中,她聽見船的爆炸聲。
方亞麗的水性不錯,一氣潛出幾十米,才冒出頭來換氣,聽到直升機的聲音就在附近,便再次潛入水中儘可能地向遠處游去。
潛遊了幾次后,聽到直升機的聲音已經在身後很遠,這才回頭觀看,看見只見直升機在那裡盤旋,探照燈在海面上來回亂照。
她清楚他們想她死,所以便繼續向遠處游,游得越遠越好。
方亞麗用耳朵判斷著直升機的位置和方向,當直升機靠近時,她便儘可能多地潛在水下以避免被發現。
時間過去了半個多小時,兩架直升機才並肩飛走了。
方亞麗從水裡冒出來,慢慢向前游著,這裡離岸有至少兩小時的船程,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足夠的體力游到岸邊,但是求生的強烈慾望支撐著她,機械地划水、划水、划水。
天開始亮了,海上至少應該有幾條趕早的遊艇,但今天不知為什麼,一條船也見不到,也許因為自己的頭離水面太近,看不到遠處的船吧。
她顧不上這些,她只想要活下去,不管怎樣也要活下去。
她聽到馬達聲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幾個小時,太陽從海面上露了頭,她的體力嚴重透支,快要支撐不住了。
她舉起手,用最後的力氣拚命地高喊:“救命!救命!” 她看到了一張臉,一張很和善的臉,從一條白色的小船上看著她:“拉她上來!” 方亞麗連向對方伸出手去的力量都沒有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對方拉上船去的,趴在甲板上,沐浴在和煦的晨光中,她慶幸自己終於撿回了一條命。
“把她弄到艙里去。
” 兩個人把她架起來,拖向船艙,她努力想自己站起來走,但兩腿已經軟得不聽使喚。
她被架進艙里,外面的陽光和裡面的黑暗形成了強烈的對比,使她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