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時,林津渡的神態有些不自然。
一句我的代言人,字面意義上沒有錯誤,自己確實是虞諱的代言人。但“我的”一詞,又像是劃定了歸屬。
系統:【你在釣他。】
林津渡眼皮一跳,主語反了吧。
【不然為什麼一上車就發獃?就差把給我系安全帶寫在臉上。】
林津渡回過神來前,立刻伸手要去抓安全帶,結果抓住了一隻骨節分明的手。
【現在是改直接上手?】
【你好吊啊。】
林津渡:“……”
·
環洋公司。
忙碌了半天的江舟正泡在一堆資料中。
“新來的嗎?記得報表填寫的時候必須用規定格式,這樣……”
來人快速演示一遍,把原本表格退回后,就去忙自己的事情。
江舟說了句謝謝,內心罵翻了。只說一遍誰能記住?
這時一名員工匆匆路過他身邊:“新員工入職要填的東西,一會兒記得交到人事。”
江舟連忙問:“人事在哪裡?”
“十九層。”
“要交給誰?”
周一最煩躁也最忙的時候,對方眉宇間已經有一絲不耐煩:“你進去后就說新人交資料,有人會來收。”
整棟大樓有好幾十層,江舟等電梯等了一會兒,出電梯門后,發現再往前走需要刷門禁卡。
他連忙又跑下去,結果被打發去領工裝的地方。
負責人:“我沒給你辦臨時卡嗎?”
江舟搖頭。
因為中途進了一批貨,負責人先搞了登記,足足忙了二十分鐘才來給他辦。
結果等重新上去的時候,江舟直接遭到經理的呵斥:“你人呢?找你半天都找不到。”
江舟解釋原因。
“沒有門卡,問人借一張啊,你就傻乎乎等在那裡?是不是他忙一天,你就在那裡坐一天。”
江舟哪裡遭受過這種委屈。
在虞熠之面前丟臉,他只是紅了眼眶,被林津渡幾次搞得顏面掃地,他也只是淚水打轉。但被當面教訓的這一刻,從來沒有遭遇過社會毒打的江舟差點嘩嘩哭出聲。
然而,那種委屈的表情一出現,竟然沒有得到絲毫安慰。
經理冷冰冰交代著任務。
糟心事往往堆在一起,江舟手機忽然響了。他自在慣了,下意識要拿出來看一眼。
經理:“誰教你的在上司面前玩手機?”
又把人數落一遍后,經理進電梯時都在搖頭。
江舟獨自站在原地啜泣了一下,接通后強忍著委屈說:“喂。”
打來的是陸醫生,他的聲帶留下了永久性傷害。
電話一通,陸醫生拖著沙啞的嗓音開門見山:“我幫你制定好了一個新計劃,可以挽回形象。”
“下周五三點,你和虞熠之外出就餐,同時給林津渡那邊……”
陸醫生話還沒說完,江舟吸了吸鼻子,打斷他說:“那我得先請假。”
陸醫生愣了下,“請什麼假?”
“我被送去世界五百強上班了,不然計劃放在周天實施行嗎?”所有的委屈在這一刻爆發,江舟帶著哭腔說:“周六……周六要上班,這周我單休。”
“?”
作者有話說:
江舟日記節選:
術業有專攻@陸醫生
救救我,救救我!
想要一張請假條@小組經理
小組經理:
已讀,不回。
第59章 暴露
林津渡此刻剛到西山不久, 下車時說:“不知道江舟這班上的怎麼樣。”
虞諱只說了三個字:“不會好。”
林津渡定了定神,問:“上個班而已,真會哭嗎?”
江舟買水軍罵他,虞諱隔日打擊報復。不得不說, 這種感覺還挺舒服的。
虞諱頷首:“江舟一直被捧著順著, 根本沒有進職場的心理準備。”
他停了一下, 說出關鍵原因:“聽說環洋人事喜歡把難纏的員工全部分到一個組,好讓他們互相‘體諒’。”
既不禍害其他同事,也不影響工作效率。
林津渡嚯了下:“江舟該不會就在這個組?”
虞諱不置可否。
沒有人會喜歡走後門的同事, 如果環洋老總又不重視,人事小小地為難一下很正常。
畫師有門卡,先他們一步到了別墅。
聽到敲門聲, 他立刻展示作品, 畫中半人半神獸造型的男子依舊作飛天狀,不過被焚燒的薄衫上面多了蜉蝣的紋路。
“蜉蝣力弱,聚集亦可生輝。無數的蜉蝣之力全部在一刻燃燒,助他涅槃重生。”
畫師拉踩說:“這可比什麼中看不中用的鑽石好多了。”
林津渡:“……”
看得出來,現在工作不好乾, 都把設計者快逼成文學大師。
畫稿確實不錯。
今天再稍微完善一下,底稿就算徹底完成。
虞諱:“接下來就不需要他來了?”
“對。”
設計稿是按階段付費, 虞諱點了點頭,打電話讓助理打百分之八十的款。
林津渡站在一邊, 還在默默欣賞著畫中人的顏值。
猶抱琵琶是至高美學, 比照鏡子還好看!
虞諱給助理打完電話, 忽然說:“出去走走。”
林津渡看出他有話要說, 只不過礙於畫師在場。於是配合地同對方去附近山下散步。
西山雖然偏僻, 勝在沒有過度開發, 原生態的環境細賞更具有看點。山中有狼的傳聞早就被排除,這原本是冉元青放出的流言,不想讓外人靠近這裡。
兩人行走間,虞諱開口說道:“我之後要去趟栗城。”
林津渡詫異:“去栗城?”
虞諱點頭,手自然地抓了下他的手腕,讓林津渡停下腳步。
“我的人差不多追溯到了七八年前,也沒有發現這位陸醫生有什麼大問題。”
這些只是明面上的,剩下那些刻意隱藏過的痕迹,哪怕再神通廣大,也很難翻出來。
虞諱要確定的是另一件事。
畫作投毒的事件曝光后,虞熠之曾整理出過一張關係圖,都是以往發生過摩擦的人。通過調查,已經可以排除陸醫生和他們存在交集的可能,那就要繼續往前推。
“或許結怨的不是熠之,是他父母。”
這是林津渡從未想過的角度:“上一輩的恩怨?”
排除其他選項,這個可能性確實很大。
他猶豫了一下,問:“虞熠之的父母,是怎麼去世的?”
系統關於男主的資料最為詳細,但在這方面,詳細的點全放在男主和其收養家庭上。有關親生父母,只用了雙亡二字一筆帶過。
“生父是車禍重傷不治,他的母親不久后勞累過度,從樓梯摔下殞命。”
虞諱緩緩道:“熠之原本的家庭尚算富裕,接連出事後,才起步的公司資金鏈斷裂,大部分財產都被拍賣抵債。”
林津渡皺眉,沒想到男主還有這樣一段悲慘往事。
虞諱:“熠之有個早就斷了聯繫的舅舅,現在還住在栗城,我準備明天飛一趟那裡。”
如果要知曉往事,這是最好的突破口。
林津渡:“我也要去。”
不管是為了任務還是其他,搞清男主身上的謎團都是必要一環。
他有一個十分不好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