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著僅存的幾分理智,林津渡伸出一根手指擺了擺:“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說完扶牆走進衛生間。
虞諱自然不會佔人便宜,到廚房給他沖蜂蜜水解酒。水還沒加熱,聽到後方傳來嘭的一聲。
當他匆匆趕來時,掙扎聲更大了。
浴室的門沒有反鎖,虞諱顧不上敲門,直接推門而入。只見放了一半水的浴缸,林津渡剛摔了個倒栽蔥,兩條又長又直的腿在空中撲騰。
林津渡:咕嚕咕嚕冒泡。(魚頭人身.jpg)
虞諱長臂一伸,把人撈起來。
“呼……”林津渡不斷喘著氣,險些享年二十二。
不對,如果照穿越的時間來算,差點死在滿月前。
“我沒醉,”他喃喃自語,“我都會做算術題了。”
虞諱又好氣又好笑。
林津渡抹了把臉,結束了后怕說:“酒後不洗澡,除非有人陪。”
“咳。”虞諱忽然輕咳了一聲。
林津渡意識到什麼,僵硬地低下頭,發現渾身上下只穿著一條內褲。
“我去!”他連忙抽下浴袍披在身上。
“哈哈哈,我沒事了。”隨後林津渡乾笑幾聲,推虞諱出去。
虞諱禮貌背對著他,只提了一個要求:“設個緊急求救電話,每三分鐘報一次平安。”
誰家正經人洗澡三分鐘報個平安?
林津渡據理力爭:“三分鐘還不夠我高歌一曲。”
虞諱淡淡:“但夠溺亡了。”
有前科的林津渡在逆來順受和溺來順受間,選擇了前者。
系統:【你選得是順受。】
林津渡微笑關上門,泡進浴缸開始對著系統酒後吐髒話,罵到一半:“等等,你剛為什麼不撈我?”
【離體浪費能量,我聽到了虞諱走來的腳步聲。】
【放心,一切都在我的預料當中。】
林津渡冷笑:“你有沒有預料到我是半裸著的?”
系統沉默的功夫一般表示心虛。
片刻后,它重新開腔:【半這個字用得不準確,論布料佔地覆蓋面積,你……】
“停!”
這場言語交鋒,最終還是林津渡先宣告敗下陣來。
·
同樣的夜晚,陸醫生也剛剛洗完澡。
他取下常戴的眼鏡,靠在書房木椅上輕揉眉心。
陸醫生看著前不久發出的信息。
【陸醫生】:如何?
江舟剛剛才回復。
[3s語音]
[19s語音]
[59s語音]
這麼長的語音,通常代表不盡人意。
“不太順利。”
“變裝派對上林津渡cos成藺相如,嘲諷我的兩個翅膀……”
才聽了兩句,陸醫生便直接退了出來,果不其然,聽開頭就知道江舟那邊又失誤了。
這樣下去不行。
陸醫生眯了眯眼,他費了那麼多心思,近乎從小給虞熠之洗腦,才讓江舟在後者心中的形象變得純潔無垢。
“不能再任由瑕疵點蔓延了。”
風雨和波折是感情最好的催化劑,陸醫生的心頭漸漸浮現出一個計劃。
——關於選擇題的計劃。
讓林津渡和江舟同處險境,再讓虞熠之做選擇。
虞熠之只當林津渡是朋友,對江舟又有虧欠,多半會選擇江舟。
一來可以明確江舟在虞熠之心中的分量,二來虞諱既然對林津渡有一些另眼相待,作出決定后,兄弟間多少會產生嫌隙。
同時,林津渡和虞熠之的關係也會降至冰點。
陸醫生習慣性想要開櫃拿出一瓶紅酒,猩紅的色澤讓他想起了那瓶石榴汁。
臉上肌肉抽搐了幾下后,他用力將瓶子砸了出去。
平復片刻,陸醫生進一步思考。
“在不確定的時候,人類永遠做不好選擇題。”
退一萬步,哪怕江舟沒有被選,此後憑藉虞熠之的愧疚,足以重新產生百倍的濾鏡。
想到這裡,陸醫生牽出一抹生冷的笑容,起身抽出一份病人檔案。
這是一位今年被虞熠之開除的員工,他費了些功夫接近取信,美中不足的是,接觸時間太短,來不及做深度暗示。
不過眼下也沒有更好的選擇。
一旦用好這枚旗子,眼下困局迎刃而解。
·
雖然前一晚派對喝酒溺浴缸,但是陽光男孩林津渡第二天仍舊起了一個大早。
吃早餐的時候,他非常關心白月光就業情況。
“入職了嗎?”
虞諱:“現在還不是上班時間。”
吃完早餐,林津渡繞桌飯後百步走,又問:“入職了嗎?”
此刻的林津渡估計是全世界最關心江舟就業狀況的人。
虞諱看了下時間,打去一通電話。
兩分鐘后對林津渡說:“江舟去了環洋。”
沒過多久,環洋老闆又主動打回電話。
“我說,真的不關照嗎?”
對方再三向虞諱確認是否要像對待普通員工那樣,一視同仁。
他們公司主張狼性文化,沒有能者多勞,只有能者多拿,如果員工能力不夠,想要熬出頭怕是不容易。
虞諱只說:“嚴格按你們的要求來。”
環洋老闆覺得奇怪,聽這語氣好像對一手安插進來的人不太待見。不過他每天要忙一堆事情,很快就不再關心這點小事,打去讓人資隨便安排個崗位就行。
“環洋……”
林津渡覺得有些耳熟,上網搜索了一下這家公司,原來是房地產起家,近年也拓展了不少其他業務。
社會風評倒是不錯,網上都說很少加班。想來江舟也是查詢過這些,才選擇了環洋。
虞諱:“環洋講究效率。”
加班永遠是相對的,不在公司加班不代表不出去跑業務。
“而且實習期確實難熬,工資也低。”
林津渡:“可評價里沒說。”
虞諱:“實習生不去抨擊,是因為他們包吃住,單人就可以享受一室一廳的宿舍,公司還有班車接送上下班。”
在寸土寸金的天海市,這就能省去相當大的開銷。
汝之蜜糖,彼之砒霜。
助理挑選的幾家公司全部離麗賽酒店很遠。
公司班車只在員工宿舍和公司間往返,江舟不會開車,又不可能每天擠著早高峰的地鐵,只能搬去宿舍。
原本他住著虞熠之開得豪華套間,每天吃得是酒店供應的自助餐,這麼一搞,等於直接把福利項目替換成了糟心選項。
來了個生活品質的大跳水!
林津渡感嘆:“不愧是你啊。”
極限一換一。
他挑了挑眉:“你選的另外幾家,想來風評很一般。”
所謂的選擇,其實一開始虞諱就安排地明明白白。
虞諱答非所問,只說了一句:“都是大公司。”
不再談論掃興的人,虞諱看著林津渡:“你也該上崗了。”
上崗?林津渡一臉莫名。
虞諱晃了下車鑰匙,笑著說:“我的代言人,走吧。”
林津渡被這個笑容晃了一下,後知後覺想起畫師那邊還要繼續以自己為模板進行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