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時序臉上的創可貼已經不見了，沒有了劉海的遮擋，他的五官盡現，臉上的情緒更容易被察覺。濃眉下是狹長的眼，眼尾微揚，沒有情緒的臉多了幾分生人勿進的妖冶，好勾人。
林知意看他又在裝酷，冷著張臉，一副無欲無求的模樣，臉上禮貌微笑都消失了。林知意見過他意氣風發的樣子，見過他和朋友交談時露出的笑，也知道他和陌生人在一起時的狀態，不是這樣的。
他心情很差勁呢。
她看見他就會高興，那怎麼才能讓他也高興起來呢？
“你看看我有沒有買少東西。”林知意有意打破僵局，催他看看她獻上的寶物。
周時序低頭把林知意買的東西一個個拿出，直到屬於少女風格的物件佔據茶几，周時序斂眸思考，片刻他仰起頭看著她問：“這些都是我的？”
男聲清冽，悅耳動聽。
林知意沒見過這個角度和她說話的周時序，仰頭看她的他一開口，她嘴角就翹起來，腦子開始犯迷糊，心裡他真好看。
周時序指著茶几上的東西又問了林知意一遍。
“是呀。”林知意還看著他肯定地點頭，都是他的，都是他的啦！問兩遍難不成裡面還有她的東西？
林知意把目光從人家的臉蛋上移開，見滿桌子的東西明白周時序問的意思。
她怎麼選了那麼多可愛的東西給他。
林知意在心裡大喊大叫，這也太明顯了！
沒收斂住自己的表情，想他穿上的樣子就憋不住地想笑。
“只有這家店開門了。”林知意睜著大眼睛胡說八道，“你將就用用吧。”
周時序看著她，她眼裡藏不住笑，嘴巴說著謊。
他用上這些像小女孩玩具的東西她就這麼高興嗎？
周時序不愛聽謊，他丟起一塊印著扭屁黑白小貓的毛巾用食指轉了起來，抬眸對上她的眼，“再說一遍。”
他一副坦白從寬的樣子，林知意小聲辯解：“商場里的都是老人家款式，你不會想穿的。”
周時序還在耐心地轉著毛巾等她的真話，林知意指著布料上的小貓，聲音扭捏。
“好啦。是有普通的衣服，但我覺得它們和你比較配。你穿上會很好看的。”說完，林知意昂著頭望著天花板，第一次把誇讚他的話說給他聽，有點不好意思。
很好看？眼前的人臉紅了，她的喜好總是那麼“奇特”，和她思維不在一條線上的周時序不太能理解這些花里胡哨的圖案加在他身上有多好看。他結束審訊，低下頭開始拆吊牌。林知意看著他的動作，見他接受了，她殷勤地道：“我幫你丟進洗衣機吧。”
周時序沒說什麼地把拆開的睡衣褲遞給她，看她嘴角上揚，也不知道又在傻樂什麼。
林知意和他眼神相碰，感覺他糟糕的情緒少了點。
莫名的，林知意有了一點點奇怪的成就感。
是不是周時序心情不好的時候也要人哄啊？
她準備去洗澡，朝浴室走了幾步，瞥見放在鞋櫃邊的外賣袋，知道他吃了晚餐，她回頭，見他又開始認真地看電視劇，畫面里男主、男二在為女主爭風吃醋，她假裝隨意地開口：“對了，周時序，你的手機打不通。”
“壞了。”周時序言簡意賅地答。
一提手機他又施展冰凍魔法，回答時眼睛還落在屏幕。可林知意明明見他手機亮過，那天她給他擺在浴室檯面時，鎖屏頁面他的信息不停。
他是在玩失蹤嗎？
“那要換嗎？”林知意又問了。
“不用。”他心不在焉地說。
“也不換手機號碼？”林知意試探地問。
這時，周時序終於側頭看她了，他來了些興趣，視線落在她的身上。
“你會換手機號碼嗎？”林知意看他反應開始追問。
“不換。換了會給你在文檔更新。”周時序舊事重提。
電視背景音樂哄哄鬧鬧，林知意扯著唇狡辯：“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要願意，也是可以更新的。”
周時序玩味地看著她，看她的言不由衷和心口不一，他玩著她買的那尾端貼著粉色小花的長筷，彎唇開口：“願意，怎麼會不願意。畢竟周時序的個人檔案由他本人來維護也是應該的。”
他一下變得鮮活起來，用那種和朋友打趣的語氣和她講著玩笑話……林知意好不適應，甚至有些惶恐不安。品出他又在陰陽她，她遲緩地瞪了他一眼，抱緊衣服跑進浴室。
怪嚇人的。
解凍后的周時序。
扳回一局的男人看著那個落荒而逃的背影輕笑。
她其實很好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