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時序推開浴室門就聞到飯香，和她遙遙相望，對上她亮晶晶的眼睛，莫名想起早上她的笑。
“我煮了飯，現在可以吃。”林知意有點緊張地捏著衣角和他說話。
“嗯。”
又理她了。
玩暗戀的人就是那麼好滿足。
林知意找了雙棉拖給他穿，很可愛的小兔棉拖，冬天的拖鞋大一點，他擠擠也能穿上，忽略到那露出的腳後跟。林知意不放任周時序赤著腳在她家走，因為多走幾步他的腳底會變黑，林知意不想讓他發現她有好多天沒拖地。
周時序穿著他昨天那身衣服，幹了的白T灰褲讓他看著像剛考上大學的少年，彷彿時間沒在他身上流逝過。
好嫩、好乖。
林知意暗暗欣賞他。
只是用她那雙大眼睛玩暗戀很難不被正主發現。周時序在她如舞台聚光燈的目光下走到飯桌前坐下。
這頓應該被歸為午餐的飯，林知意做了三道菜，三道周時序會愛吃的菜。
她的暗戀帶著不可開口的隱秘和明目張胆的偏愛，不怕他知道，又不會開口承認。
只要她這個官方不開口，她所有的行為都可以劃為“她是一個善良的女孩”。
周時序安靜地吃著，頭髮順毛，劉海有些扎眼，她看不清他的眼，讀不到他的情緒。他開不開心她不知道，她自己倒是挺開心的，心在他每一次落筷后激烈跳動。
愛做飯的人都知道，給人做飯的成就感取決於吃的那個人。林知意這個大懶蛋每次動手做飯都是因為自己饞，做的也都是她愛吃的，她很少用食物去取悅一個人。
男孩子的食量就是大，不一會林知意做的兩葷一素被他們倆吃完了，先收筷的是周時序，林知意知道他吃飽了。
默默把他現在的飯量記住，她看著他拿碗起身。
周時序的素質讓他不會吃完就把碗丟桌上，他自己去洗了。林知意心裡的小人已經在托著臉蛋看他了。
你看看，她可沒有暗戀錯人，就她身邊一言難盡的男性質量……還是暗戀周時序來得有趣。
“周時序，有洗碗機，在水槽下，你直接放進去就好。”林知意出聲阻止他的動作，帥哥的手可不是用來洗碗的，當然，她的手也不是。
在這，林知意真心地感謝那個發明洗碗機的人，科技造福懶蛋，她不愛洗碗。
把洗碗機開啟，林知意找不著周時序的身影了。明明她家很小，才幾十平方，她也不知道周時序藏哪了，她走到浴室，走到房間都不見他人。沒聽見關門聲，他也不可能離開，在忐忑中，瞄到陽台有個高大的身影，他怎麼跑那去了！林知意快步走去，只見周時序手舉著東西在頭髮上擺弄。
走近發現他是在陽台的水池前剃頭。
鏡子里，男人額前的碎發掉落，露出骨相極佳的眉眼。
他一刀一刀地剃著發，手臂繃緊，手背連著小臂的青筋泛起，好色情的綠，說不清的衝擊力讓林知意屏住呼吸。
都說帥哥的頭髮是周圍人的共同財產，換個髮型不亞於換個人，從帥哥變成那男的。
周時序倒不同，換個髮型只是換種帥哥類型。
林知意又墜入愛河。
好帥，想看他剃完的樣子。林知意遵循心意不迴避，站在他身後，看鏡子里映著的他。黑色的短髮掉落，青黑色的寸發讓他的五官凸顯。
他在修理鬢角的發，一刀下去，錯了力道。
“流血了。”
林知意跑去拿創可貼，周時序用手背抹掉冒出的血珠，林知意看他動作略略皺眉，他不疼嗎？血痕不短，落在顴骨處。林知意把創可貼撕開，他沒伸手，她就幫他貼上。
踮起腳，靠近他。
創可貼留在他臉上，林知意禮貌後退，唇角含笑，亂了的心只有她自己知道。
為什麼周時序這副臉貼創口貼寸頭小混混裝扮會一股國旗下演講好學生的味？
陽台沒封，雨季下茉莉花悄悄地開了，味道清雅迷人，林知意把花抱進客廳，正要拿剪刀修理，周時序就走到她面前，林知意疑惑抬頭。
“我要用電腦。”
“好。”
林知意放下手中的事，性能好的工作筆記本在單位，林知意去把大學用的舊筆記本找出來。周時序抱著電腦坐在沙發上，林知意在茶几前拿著剪刀剪花。
“文件默認下載地址在？”
林知意抬頭，“忘記了，你搜文件名吧。”
周時序在文件資源管理器的搜索框輸入他的名字，先出來的是一個以周時序命名的文件夾，不是他剛剛下載的壓縮包。
周時序點開，窗口已是最大化，他看到一頁高中時的自己，一個偷拍者角度下的自己。
當然，文件夾里的內容不僅於此……
“找不到嗎？”見周時序頓在那，林知意起身來幫他，她走到他身邊，彎腰看向電腦屏幕。
林知意看到滿屏的罪證，周時序在看她高中時偷拍他的照片。
從來沒想過這些東西會被正主發現，林知意迅速站直身體對著他九十度鞠躬，“對不起，我是變態。”
周時序抬眸看她，軟唇輕輕啟合：“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