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姊(骨科1v1) - 13.是進是退

第二日,李樂煙宣布重開公主府,她要搬出去小住幾日。
公主府雖然並不住人,但因為陛下對長公主的重視程度非同一般,一直都有下人在看守。
但他說過,公主府是長公主應有的住宅,府邸更是皇城中數一數二的地段和規模,就算放在那裡閑置荒廢,也是長公主的,旁人不能覬覦。
但因為皇室凋零,長公主必須住在宮中。
長此以往,不刻意去想,甚至沒人知道李樂煙還有公主府。
消息傳到陛下耳邊時,李樂煙都已經搬走了。她沒帶多少東西,搬進了府中一個不怎麼臨街,比較清凈的院子,閉府至陛下回宮。
朝野一陣軒然大波,紛紛討論公主此番用意。
但她像被禁錮在籠中的鳥,得了片刻喘息,瞧著天都藍了,水都清了。
骨顏從水盆里撈出今日要戴在頭上的花,問道:“公主,怎麼突然想出來住了?”
她還是很高興的,公主出了宮,嘴邊的笑意都真實了幾分。
李樂煙知道自己在這裡待不了多久,也許是受了林肆的影響,她不願再待在那個壓抑的宮殿,入目任何一個地方都帶著李樂錫的身影。
可他要立后,而這正是一個可以與他分開的好時機。
“原來你可以自己出宮。”
聞言,坐在花圃中的李樂煙循聲望去,看見那日出現過的林肆站在不遠處。
他顯然神通廣大許多,抱著手臂,白日里能夠看見清晰的眉目,倒是與狀元郎有七成相似。
李樂煙不免有些不滿,“你私闖皇宮,若不是我有意放縱,不可能全身而退。如今又跟到公主府,本宮的確與你兄長有些淵源,但若是你如此目無章法,藐視皇家威嚴,絕對不有好下場。”
林肆有些意外,“你抓不住我的。”
話音剛落,公主府內的暗衛傾巢而出,一擁而上,紛紛包圍住了林肆。
不出片刻,林肆就被扣押在地,其中一名暗衛抬腳踹上他的背,整個人便踉蹌著撲倒跪在了李樂煙的腳下。
她今日穿的是緋紅色的裙子,骨顏為她簪好花,於是她漫不經心地微微低頭,朱唇輕啟:“我可以救你哥哥,也能讓你們林家從此消失。你還要挑釁嗎?”
林肆非但不收斂,被打的灰頭土臉,可抬眼時直勾勾地望著她,語氣輕快。
“有件事始終不明白,我哥為什麼像被你下了迷魂藥一樣,整日里痴痴傻傻想著你。可從這個角度看,倒果然驚為天人。”
林肆又被暗衛狠狠踹了一腳。
他嘴角溢出一絲鮮血,混不吝的樣子看著讓人實在生氣。
李樂煙逐漸變得面無表情,“押下去,交給骨柳。”
交給骨柳,意味著公主已然動了殺心。
一場鬧劇結束,李樂煙心情開始變得不安。
沒有陪李樂錫去春祭,是她的第一步試探。搬出宮中,又是臨時起意。陛下眼看著馬上就要回來了,她不知道面對她的究竟是什麼。
如果成功過渡,那再好不過。
若是李樂錫不肯接受,她可能會陷入比以前更加被動的局面。
李樂煙又吩咐道:“無論如何,林家的事不能讓陛下知道。”
起南山行宮,剛剛結束了一場繁雜的儀式,袁相之正在為帝王更換衣裝。
他臉色沉沉,猛地皺眉,“動作輕點。”
袁相之立刻求饒,但李樂錫心煩,往年都是皇姐為自己貼身更衣,現在突然換了袁相之,自然十萬個不願意。
李樂錫又問:“皇姐來信了嗎?”
這才分別辦不到兩日,就盼著來信,袁相之心裡叫苦不迭,卻只能無耐地搖頭。
“陛下不在宮中,全靠長公主一人主持操勞,許是政事繁忙。”
這裡聊著,外頭就有了消息,李樂錫手下的金吾衛上將軍前來稟報。
李樂錫專門留了一支金吾衛在宮中負責李樂煙的安全,如今金吾衛中的上將軍忽然快馬而來,一定是出了什麼事。
他再顧得上半開的衣襟,一縷頭髮都散了下來,急忙接見了上將軍。
“你怎麼來了,皇姐讓你來的嗎?她可是有什麼口信要給朕?”
上將軍面目凝重,“回稟陛下,長公主今日一早就搬離皇宮,住進了公主府。”
他們的關係正在被劃上一道道決絕的溝壑。
李樂錫深切地感受到了恐懼,他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提出立后,無論立后的人選是別人還是皇姐,她都不可能再與自己如常。
又是他犯了戒,將她再次推出去了。
可是。
李樂錫慌亂癲狂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專屬於賭徒的瘋狂和冷靜。
但一旦他牢牢把握好這個節奏,那麼就能同皇姐更近一步。
李樂錫往後退了退,神態諱莫如深,他並不如往常般大發雷霆,而是轉身揮了揮手,“朕知道了。”
李樂煙又在公主府住了兩日。
她不用上朝,平日里有重要的奏摺時,都會有專人送過來。
可這日過了很久,都沒有等到奏摺送來,她心裡隱隱有了計較,派骨顏前去打聽。
沒過片刻,骨顏回來回話道:“公主,陛下回宮了。”
他沒有一回皇城便找到公主府,顯然又有很大的異常。
想到李樂錫曾說要立后的事。
李樂煙又不禁有些怔然,她坐在湖心亭中,陰天,有些風,柔嫩的柳絲在湖邊垂曳,骨顏斟了半杯茶,沒來得及提醒,公主已經伸手拿起,被杯壁滾燙的熱度驚了一下。
骨顏急忙捧住她的手,“奴婢去拿藥膏。”
“不必了。”李樂煙思索著陛下的用意,被燙到的手指微蜷,縮進了袖子里。
她不知是說給誰聽,語氣里幾多悵惘,“總覺得他離不開我,可真到了這一天,反而是我心底恐慌。”
骨顏知道公主與陛下最近在置氣,但她並不知道這風雨欲來的情況,只懵懵懂懂地抬起眼睛,安撫地說道:“公主,會好起來的。”
李樂煙聞言摸了摸她的頭,小姑娘髮髻上的紅色毛球,細細的絨毛在風中飄搖,她笑了笑,“但願如此。”
陛下回宮的當晚,李樂錫沒有任何動靜。
他沒有派人來請長公主回宮,自己也沒有現身,一夜平安無事。
破曉時分,看守公主府的下人按照規矩打開大門,一眼便看見一隊森嚴的儀仗隊立在門外長街上,正中央高頭大馬上,年輕的男子錦衣玉冠,面色冷峻又目不轉睛地盯著公主府的牌匾。
下人被這樣大的陣仗嚇得一哆嗦,險些撲通一聲跪下,只見那貴氣衝天的男子翻身下馬,大步走進來。
沒有人敢去攔他,下人想問問此人什麼到底是誰,是否有請帖,可後面跟進來的人甩出一塊金色的盤龍玉佩,他便瞬間噤聲。
帝王親臨公主府。
眾人皆避。
李樂錫踩著清晨的薄霧,一路闖進李樂煙的寢房,無人敢攔,他瞧見守在外室的骨顏,知道李樂煙還沒醒,腳步便瞬間輕了許多。
他走進去,看見了公主的床榻。
闊別多日未見的,他的皇姐,他愛之入骨的女子。
他褪去外衣,掀開床榻上的綢制帘子,探身進去,極快地鑽進李樂煙的被子中,輕而易舉把人撈到懷裡,又嚴絲合縫地嵌入自己的身體里。
李樂煙醒過來了,眼神有些呆,本身覺得有些呼吸不暢,身子不舒服,但仰頭看見是李樂錫,又不動了。
李樂錫埋頭在她胸前,“皇姐。”
他沒有生氣,脾氣控制地很好……
李樂煙有些心疼,覺得弟弟真的長大了,看來這次效果顯著,他很快就可以脫離自己。
她兀自神遊著,可李樂錫沒有聽到她的答覆,有些惱了,捏了捏她臉上的肉,又順勢掐住她的下巴,逼迫她微微張開嘴。
李樂錫貼近,向她口中吹了一口氣,又極盡纏綿地吻上,一點一點啃噬蹂躪她的唇瓣,沿著縫隙掃過她潔白的牙齒,聽她呼吸難耐地哼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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