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
一場雨。
一場傾盆大雨。
雨很急,雨勢又大,李拓言回府時,全身早已濕透,但更令他有怨念的,是他才剛回府,雨就停了。「如果剛剛稍微等等再回府,大概就不會淋濕了。」看著自己一身濕淋淋的糗樣,李拓言暗暗無奈自己的壞運氣。「現在這時候……大概已經睡了吧?」本來想要去看看羅冬羯的,但李拓言礙於自己一身濕,而且現在又是大半夜的,怕是過去,也只能吃上閉門羹了。
但是李拓言並不是輕易挫敗的人,他悄聲走在長廊上,還是準備要前往羅冬羯的住處。
看看也好……就算是他的睡臉也好,他也想好好看上一次……
三日不見,竟恍如三秋。此情,難不成真到了綿綿無絕期的地步?一想到馬上就能見到羅冬羯,或是清醒或是熟睡的他,李拓言便覺得心情大好。
雖然這一年來他一直苦惱羅冬羯變得沉默寡言,也不太常笑,但再怎麼說,那還是他的羅冬羯,不論他是哭是笑還是怒,他都喜歡。
喜歡!?
錯愕自己腦中一閃而過的字眼,李拓言停下腳步,他怔怔的望著自己的腳尖。
所以……究竟他愛的是腦海中的羅冬盈,還是每夜被他擁入懷的羅冬羯?
李拓言困惑了。
正常來說,大多人會選擇身為女人的羅冬盈,但李拓言只要想起羅冬羯哭泣的表情,就實在無法不管。
最初對冬盈的愛是否早已變質?還是說他的熱情已轉移到神似冬盈的冬羯身上?
李拓言來不及深思,就在這個時候,走廊旁的後花園卻有動靜。
「誰……是誰?」在寂靜的夜裡總是能聽得清楚些,李拓言邁開腳步,他往後花園走去。「這大半夜的,誰在那裡?」李拓言喊著,雖然他的音量不小卻也不至於大到叫醒熟睡中的人。
走到後花園最寬敞的地方,李拓言有點驚訝自己所看到的景象。
在他眼前有一個人正在跳舞。月光照耀之下,那人穿著單薄,但長發隨意而盤,衣袂輕飄,無不媚人。
媚,還真是媚進骨子裡。
李拓言看傻了眼。
月下佳人一舞,舉手投足勝過金步搖,媚眼一拋,失了魂魄。
舞者轉過身,李拓言看輕他的面貌。
此人……竟是羅冬羯!?
月明星稀,一丁點兒的星子在名為「夜」的黑布上閃爍。
月美,星子美,但眼前的人更美。
李拓言走近羅冬羯,他定眼望著他,就像個情竇初開的黃毛小子面對心儀的人一樣,語無倫次。「你……怎麼……」
「喜歡嗎?」在李拓言面前又輕巧的轉了一個圈,羅冬羯笑咪咪的問道。
「我不知道你會跳舞。」欣賞著羅冬羯曼妙而帶有力量的舞蹈,李拓言輕聲問著。「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
「睡了,不就見不到你了?」順勢倒入李拓言的懷裡,羅冬羯笑的甜美。
「三天不見,莫非你也同我一樣,深感寂寞?」輕抬起羅冬羯的下巴,李拓言凝視著他。在月光的照射下,他只覺得他猶如天仙下凡,無不媚人心神。
「何止寂寞,這裡的相思之情……難耐。」拉過李拓言的手覆在自己胸口,羅冬羯輕笑,他此刻的雙眼彷彿能施以妖術,蠱惑人心。
「你終於坦承心中有我?」李拓言大喜,他把羅冬羯抱得更緊些。「你可知道我有多高興?」
能夠兩情相悅,那是人世間多大的奇蹟?
可以愛人,可以被愛,人生若此,夫復何求?
勾起嘴角,羅冬羯除了微笑還是微笑。
他的眼,可以勾人。勾李拓言的魂。
李拓言當然被迷惑住了,因為對象是羅冬羯。
他的羅冬羯。
「……我可以吻你嗎?」李拓言深情的問道,他摟住羅冬羯的腰。
「我是你的人,你想怎樣就怎樣。」羅冬羯羞笑不已,他反常的很,但李拓言卻又沉迷不已。
腦子一片空白,李拓言把羅冬羯抱到一旁的石椅,開始熱情的擁吻。
主動環上李拓言的肩,羅冬羯今晚格外熱情奔放。
對於這樣的羅冬羯感到怪異,但李拓言卻不想懷疑什麼。
會對他笑、撒嬌的羅冬羯……老實說,他很喜歡。
一個肯對自己坦承慾望的情人,誰不想要呢?
李拓言解開彼此的衣節,他看著羅冬羯光裸的身子,只覺得血脈噴張,而不知道是不是月光的作用,此時的羅冬羯格外聖潔。
「我好愛你……千萬、千萬不要離開我。」終於鬆口自己那滿腔的愛意,李拓言迫不及待的把自己推入羅冬羯的體內。
羅冬羯沒有像往常一樣哭泣,他露出愉悅的表情,似乎很享受此次的性愛。
能讓懷中的人享受性愛的快感,那是多大的優越感呢?
李拓言深入羅冬羯體內,他更溫柔對待深下的人兒。
可是,這樣耽溺於肉慾的李拓言卻沒有發現,不遠處雙眼變的赤紅的若水,以及那緩緩接近的細碎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