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幹嘛?”阮念的語氣像是帶著脾氣,一節體育課的失利真的打擊自信。
特別是當她偶爾看向他的時候,那隨意投籃的動作都能將籃球送入框中。
池敘彎腰將遠處的籃球撿起投進滿是籃球的筐中,“語氣這麼沖?誰惹你了?”
“狗惹我了。”
她小聲念著,沒讓他聽到。
池敘把最後一個籃球扔進,跑到不遠處把推車拉來,兩指一圈在她額間彈下。
阮念捂著額頭輕呼,忿恨地看向他,“你有病啊!手臟還碰我的臉!”
說著她抬腿就要去踢他,卻被他靈活地閃躲過去。
“班長。”他推著車從口袋裡拿出一根棒棒糖遞給走在旁邊的她,“晚上遲點回去,太晚了就把門鎖了我明天再回去。”
阮念接過棒棒糖的手頓了頓,突然有種拿人手短的感覺。
她一把將棒棒糖塞回他手裡,無情甩頭,“不行,你出去玩我管不了你。但是得回家,不然我爸爸知道了會擔心你的。”
池敘輕佻地嗤了一聲,淡淡道,“你不說我不說,你爸爸怎麼會知道呢?”
阮念被他噎了一口,推著車子快速地往前走,不要他幫,只留下一句,“反正不行。”
少年停在原地,看她越走越遠的背影,手中的棒棒糖被剝開了糖紙,被他含入口中。
池敘晚上去不是為別的,聽張峰說,池毅泉打算將他外公那處老房子賣掉。
他還以為他們伏低做小地騙走那房子是為了自己住,沒想到他們的胃口是將老房子賣掉買一處新的房子。
他知道現在自己改變不了什麼,可他咽不下這口氣。
放學鈴一響,他第一個走出教室,奔向校外的公交站牌。
如同前幾天他來時一樣,張峰頂著一頭枯燥的黃毛蹲在路邊等他。
池敘提著書包從車上下來,看到他跟個傻子似的蹲在路邊吃臭豆腐,蠢蠢欲動的腳直接踢上他的屁股。
“卧槽!誰敢動你峰爺!”
“你爹。”
張峰蹭地一下起身,扔掉手中只剩湯汁的殘羹。
“阿池你夠快的啊,差點沒給我等餓死。”
池敘懶得理他,跨上他的自行車踩在踏板上朝他揚了揚眉,“先走了,車子老地方還你。”
話音剛落,他踩著踏板直接拐入熟悉的小道中。
張峰喊了兩聲,見他擺了擺手也懶得追。
他知道這件事他們這群兄弟幫不上忙,池敘一個人去那是他們的家事。
要是他們摻和進去,就不僅僅是家事那麼簡單了。
池敘在外牆上鑿了一個洞,踩著自行車踏著那個洞直接翻身上牆。
池毅泉是準備關門賣這套老房子的,他報出去的價格包括了屋子裡的這些家電。
池敘在電視櫃里找到了那本相冊,小心地放進自己的書包里。
轉眼神態一變,舒展著身體從以前屬於他的那個房間里拿出了一根棒球棍。
這還是他求著外公給他買的限量款,可現在,它成了他破壞這房子的工具。
從沙發到柜子,所有可以砸到東西都被他毀的不成樣子。
池毅泉也許會報警,但那又怎樣,警察最多口頭教育他兩句,卻能讓池毅泉心不甘情不願地咽下這口惡氣。
像是在用暴力抒發著他這段時間堵在心口的氣,除了外公那間房間他沒動過以外,就連他自己的房間都沒有幸免於難。
虎口處被棒球棍磨得發紅,池敘喘著粗氣躺在已經瘸了腿的沙發上。
天花板上的吊燈一晃一晃的,連帶著他的腦子都混亂不堪。
等他終於反應過來時,指針已經指向了八點。
末班車是沒有了,池敘熟練地翻牆而出。連帶著那根棒球棍一起。
空中下起濛濛細雨,池敘仰著頭任由雨水打到他的臉上。
“別跟別人說我來找過你。”
還完自行車,沒顧張峰的挽留,池敘走到車站那兒上了一輛計程車。
小地方的晚上,計程車從來都不是打表的。
一口價按人頭算。
池敘給了一百,在車上等了半小時,司機見實在沒有下一個乘客,雨也越下越大才不甘心地開車。
從這頭開到那頭,雨也從小雨變成了瓢潑大雨。
車子開不進居民樓樓下,停在不遠處的小巷前。
池敘沒帶傘,護著書包,開門下車。
初秋,冰冷的雨水滴進他的衣內。
池敘眼睛都睜不太開,抱著書包生怕淋到裡面的東西。
他沒帶鑰匙,怕嚇到阮建國特地在敲門前將棒球棍放到了門邊的死角處。
“怎麼淋成這樣?”
來開門的是阮念。
她一身寬鬆的睡衣睡褲,腳上像是因為太著急穿錯了鞋子。
是他的拖鞋。
“沒事,我去洗個澡。”看到她的那一刻,池敘鬆了一口氣,像是終於找到歸途。
可不該是這樣的,她跟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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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啦~
這兩天有點忙呀,接下來應該會恢復一天兩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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