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縱就站在車前,黑色的奧迪,掛著軍用牌子,到是沒有軍服加身,人站在那裡,卻是筆挺的,彷彿是她依靠的最強支柱。
彎彎一直不覺得自己是脆弱的人,就這麼一刻,她真是脆弱得不行了,即使這個人是肖縱,就剛才那麼一打眼,就覺得他彷彿是來“拯救”她的,呃,這個用詞有點作秀的意味,在她腦袋裡轉了兩圈子,還是用了這麼個詞。
“傻丫頭……”
肖縱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沒有上前,就張開雙臂,朝她笑笑。
那一臉縱容的,滿心滿眼都是她,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一聽那話,她一抬起頭,瞅著他滿眼滿臉的笑意,讓她心裡那點疙瘩頓時都消了個乾淨,慢慢地朝他走近,還有點不滿,“誰是傻丫頭了。”
來了這麼一出,誰也看不明白,尤其是彎彎她大伯一家子,剛才還跟著上前,眼看著那車子,那牌照,她大伯不明白,可她大堂姐可看得清,都說部隊的人惹不起,真沒有那麼大的膽子,隔壁村沒拆遷成功,不就是部隊駐在那裡,部隊說不能拆,就是沒成,她學還記著呢,趕緊地把她爸往回扯,生怕惹出事來。
“巢彎彎——”
大伯到是沒理會他女兒的用心良苦,早就跳出去,那一手往前一戳,就差點戳到彎彎的背上,也幸得肖縱那麼一拉,就把人拉開了,讓大伯那一手那落了空,她妥妥地就讓肖縱擋在身後。
這一擋,就像把所有的風雨都擋下,“上車吧,我們找個地方吃飯。”
車門是他開的,讓她先上車,再替她關上車門,而他則繞到另一邊上車,將車往後倒,倒出路口,就朝右邊走路,跟像是對路況非常熟的樣子,彎彎她大伯給丟在原地,兩個人誰也沒理。
“你幾時來的?”
看著他從這條小路出去左轉地再往小路上走,再往右轉的,一條小路接著一條小路的,右轉左轉的,連她這個從小在這裡長大的人都有點暈,眼見著他沒說話,沉默的氣氛,叫她有點不自在,索性地隨便找了個話。
肖縱再轉了個彎,終於走出這段路,眼前總算是大路,不再是小得只能通一輛車的小道兒,雖說那也是水泥弄成的路,就是太小,開起車來有點不太方便,又得注意一下別磕著別碰著了,這會兒,他才算是徹底地放鬆下來,“剛到的,肚子有點餓,你知道哪裡吃飯比較好?”
她一看時間,都快五點了,時間到是還早,“這麼早吃飯?”
比起她好端端的吃個午飯再到車站坐車到這裡,肖縱那是午飯都沒吃的,到這裡都這個點了,中午那次是餓過頭了,過頭了也不餓了,現在嘛,到是早早地就餓了,“午飯都沒吃,一路過來的,你要是不來這裡,我還真不知道到哪裡找你。”
一聽他午飯還沒吃,叫她有點內疚,想著他找到這裡來,這心呀又有點窩心的,暖暖的,像是被給珍惜那感覺的,叫她有點招架不住,這姑娘有的,有那麼一點的暖意,都能吸收了——
“我又沒叫你來找我——”她還矯情,撅著嘴兒,有那麼個不滿的,索性把頭轉向車窗,瞅著外頭的街道,比起多年前的記憶,確實變樣多了,現在都透著現代城市的模樣,叫她都覺得與當年
んàǐΤàňɡSんυщυ(海棠書屋).℃OM那窄窄的老街都搭不上半點關係,“我待在這裡還挺好,還有一筆錢可收入的,拆遷費呢。”
她還有點小得意,冷不丁地就掉下一筆錢來。
肖縱搖搖頭,對她的小得意純粹是包容,也只能包容,難得能找著人,萬一把人惹了,再跑了,他哪裡去找?“嗯,是挺好,你大伯還惦記著你的錢呢,還挺好?”
“反正他也不能拿我怎麼樣,誰搶不走。”彎彎人往後一靠,靠在車裡,覺得舒坦無比,以前她那個大伯家老是拿她爸說事,仗著他有兩兒子,就諷刺她爸是斷種人,這種神奇的伯父,她才不要呢,思及他還沒有吃飯,她到是想不起來附近哪裡有比較好的吃飯的地兒,眼瞅著前面一家門面還不錯,就指著前面,“就前面吧,隨便吃一頓?”
“行。”
肖縱聽她的,沒有半點意見,瞅著她精神頭還好,到是沒敢問她心裡頭在想什麼,思及剛才聽到的話,她那個伯父的話,分明是肯定了她的身世,中間的曲折,讓他實在是解釋不出來。
彎彎揚揚眉,打從一開始肖縱出現在這裡,她要是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那就是傻子的呀,下了車,看著他也跟著下車,她走前面,他走後面,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就這麼踏入飯店。
801包房,可以看見海,不錯的視野,菜點了七個,紅燒水潺、鐵板蟶子、蒸梭子蟹、蔥油小黃魚、鰻魚乾小炒、魚米羹、再加上最後的咸蟹,最新鮮的梭子蟹弄的,放點蒜沫、姜沫兒、再加上點醋,就那麼拌著吃——
全海鮮宴,鬧得肖縱都直了眼睛,不是他不喜歡吃海鮮,那是他一般不吃海鮮,這腸胃呀吃別的都還行,吃海鮮,平時也就碰一下,不怎麼沾嘴的,她一點,就來個全海鮮,叫他吃的膽戰心驚的——
“不喜歡吃?”
彎彎夾了一筷子咸蟹到嘴裡,還眯起眼睛,一臉的滿足樣,剛把蟹肉都咽下,把那蟹的味兒全都咽在嘴裡,她還抽出點心神去看他,見他還沒動手,她到是給他動手到了白酒,吃海鮮嘛,那麼喝白酒才是最好的味道。
肖縱看著她那個吃法都覺得喉嚨頭癢,這輩子什麼事沒見過?什麼場面沒見過?他不吃海鮮,這個事兒,他手底下的那些人都曉得,誰也沒敢在他面前提什麼海鮮的,就是到他的面前,他們可以吃,別在他面前出現——
現在,到讓她無意間給“作弄”了一回,不由得苦笑,“沒,可以吃一點,不能吃多的——”
他這麼一說,讓她有點驚奇了,瞪大眼睛,就那麼看著他,實在想象不出他說話的尺度,到她與“熊孩子”的距離是差得遠的,那一臉不好意思的立即上來了,就伸手叫服務員再上兩個菜,東坡肉一份再加上一份生菜。
肖縱沒攔她,他是真吃不了,條件再艱苦一點沒問題,說他沒口福就好,反正就是吃不了海鮮,“想在這裡待幾天?”端著白酒,他喝酒是一點兒問題都沒有,軍人嘛,哪個不喝酒,就是酒量的好壞,他的酒量還算不錯,把杯子舉到她手邊,“你沒倒酒?”
她“呵呵”一笑,拿起那個旺仔牛奶,把口子一掀開,往杯子里一倒滿,就跟他來了個輕輕的碰杯,“以奶代酒,等會我來開車,你喝多少都行。”話一說完,她一仰頭,就把滿杯的牛奶都喝了個乾淨,杯子里一滴也不留,就那麼側頭看著他,等他來表態。
他一笑,笑得還真好看,堅毅的臉,透著與平時那麼一點不同的柔和,滿眼都是寵溺的,湊過頭,額頭與她的額頭那麼輕輕一碰,才舉起杯子,將八分滿的白酒那麼一喝,眉頭都不帶皺的,彷彿不帶咽的,就那麼一口子全下去了。
喝完了,也學著她的樣子,把杯子倒過來,杯子里那麼一滴酒液都沒有,完全是一口悶,悶到底了,這還不算,還把杯子遞到她面前,兩眼深深地瞅著她,“給我倒一杯?”
黑色的瞳孔,彷彿綻放出無數的情緒,那種情緒,叫她不敢面對,卻是站起來,兩手握著酒瓶子,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她的雙手都有點顫抖,屏著呼吸,硬是給他倒了杯酒,想坐下去——
腰到是叫他給握住了,手臂一曲,手那麼一握,盈盈不堪一握,說的大抵是這個,充斥著酒味的白酒被他舉到她嘴邊兒,濃烈的男性氣息與酒香混合在一起,這時候,她想自己大約是醉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終於是明白了這句話,她跟沒了骨頭似的,就那麼倒在他臂彎裡頭,若不是他在,也許她就得倒下去了——怔怔地就盯著那酒,透明的液體,眼見著就到她的嘴唇邊,慢慢地流過來,如同人魚的眼淚。
可他拿走了杯子,自她的唇邊拿走,讓她錯愕地抬起頭,卻見他把杯子放到他自個兒嘴邊,狠狠地喝一滿口,她還瞪他,瞪他不讓她喝,結果——他居然就湊過來,堵上她微張的嘴唇,將滿嘴的酒液哺入她的嘴裡。
還來不及咽下,那些酒液沿著她的唇角溢了出來,滿嘴的酒香,沖刷著她的腦袋,兩手虛軟的揪住他的袖子,脖子不可抑制地仰起,口腔里殘留著酒的香味,還有她的蜜津兒,讓他情不自禁地再往裡探,想把她所有的味道都吞入嘴裡——
他抽開,微微地抽開,唇齒間拉開長長的銀絲,被他吻腫的唇瓣兒,似水蜜桃般多汁,一咬下去,就能滿口汁液,沿著她的唇角往下吻,吻得纏綿,吻得投入——
酒香、人香,都融合在一起,有著獨特的吸引力,轟得他難以自持,就跟胸口爆炸了一樣,哪裡還能冷靜得下來!
她如同被禁錮在他懷裡的沉醉萬分,兩手都去摳他的襯衣,眼神兒迷濛的,漾著笑意兒,將他的襯衣扣子就那麼地弄開一顆,露出深色的鎖骨來,嫩蔥似的手指,還不甘心的還再解開兩顆,叫他堅實的胸膛都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