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幹不可攀 - 031

個正人君子似的,叫她詫異地瞪大眼睛,似乎面前的人,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人,帶給她實在是不太好回憶的那個人——
她動動臉頰,硬擠出笑意,“你說笑的吧?”
肖縱實在不明白她剛才還能笑得那麼好看,怎麼就一會兒功夫,就成個僵硬的笑臉,滿腦袋的疑問,卻是不曉得要怎麼問出口,到是重新開車上路,“你別鬧了,開車危險的——”
她還不相信,不相信自己就這麼躲過了,還是她自己主動的,她鮮少主動,除非有人特別要求,就硬著頭皮把自己推上去一回,到最後,還是由別人主動。
但——
她還是曉得,她所認為的主動,與現在的主動完全不是一回事,她確確實實地存了幾分撩撥他的意思,竟然給拒絕了,難不成她祖上冒青煙了?
也不對呀,她還記得他怎麼兇殘的給她上的那一堂課,是個正常人也受不了,也難怪她心裡不安,索性就起了試探的意圖,可他呢,非但沒給一點回應,還拒絕她了?到底是自尊受損還是什麼的,她真是想說這世道真是操蛋——
要說自尊什麼的,不是她沒有,她也有,就覺得她自個兒沒臉提自尊這回事,連自己的身體都能捨出去,還抱著自尊做什麼呢——還不如當作沒有,那樣才自在點。可她到底是不甘心,也不知道為什麼不甘心,就是心裡憋著一股子氣,合著別人想操縱了她,她就不能操縱別人一回?
這心氣兒實在是高,睚眥必報似的,非得把那麼沒出的氣給掙回來,他們幾個她對付不了,那麼眼前的一個,瞅著一本正經的模樣,簡直就是個偽道學,讓她更不恥——要玩就得光明正大的,她最瞧不起這種表面上看著光明無私的人!
心思兒一轉,她到是立即來了主意,脖子微微往側邊一歪,眼睛橫瞅著他,一臉不滿的抱怨,“阿縱叔叔,就跟你開玩笑,你還當真了?”
肖縱不知道她腦袋裡已經千轉百回了,可他曉得她在打鬼主意,那雙眼睛亮亮的,跟夜空里的璀璨星子般,這讓他的心都瞬間漏跳了一拍,這是多麼詩意的反應,他想,是他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一切叫人新奇,他就像個傻子,把自己陷了進去,再也拔不出來,事情就是這麼理所當然,完全不在他的計劃里,有點危險——
他想他喜歡這個危險,叫人難測的危險,他是名軍人,不是合格的軍人,是極度優秀的軍人,把一切危險消滅在萌芽狀態才是他該乾的事……未免太無趣了點。
儘管他沒有多少經驗,也看得出她有意的引誘他,只是,叫人遺憾的是他自己的表現,嗯,不太好呀,太遜了,即使在最緊張最強度的氛圍里,他從來不皺一下眉頭,但他想他剛才拙劣的反應,確實是讓他想皺眉頭。
也許更想找個地洞去鑽鑽,顯然不太合格。
“我確實當真了。”他板著臉,盯著前方,毫不猶豫地回答。
他的乾脆出乎她的意料,讓她臉上硬擠出來的笑意就那麼僵在臉上,詫異地盯著他看,試圖從他一本正經的臉上看出點什麼東西來——當然,結果是沒有,他挺自在,他越自在,越顯得她有點怪異。
“玩笑不能隨便開。”
他再加上一句,還是那種口氣,那種一本正經的表情。
讓她忍不住發噱,這是在“教育”她?別了,她不需要別人來教她怎麼做,不由得地冷了張小臉,把自個兒的手都收了回來,環在胸前,“鬼才跟你開玩笑,要不停車讓我自己回去,要不就送我回去。”
女人的情緒就跟六月的天一樣,也不知道是哪裡聽說的一句話,肖縱覺得這話還挺有道理,不自覺地點了點頭,騰出一隻手來,剛想摸她的頭……
卻讓她躲了過去——
明明不是那容易的事,只要他堅持就能,但是奇怪的是他並沒有堅持,反而是覺得失落,以前老聽奔解放那個混小子說什麼“無可救藥”的瘋話,現在到是能理解這種話了,“都說我們一起睡,幹嘛得回去?”
他重申。
面無表情的重申,叫她頓時沖他翻白眼,不只一下,還翻了好幾下,形象算什麼,她根本沒在意,算是瞭然的點點頭,索性伸出手在他面前,“你打算給我多少?”
問的直接,問的乾脆,一點都不掩飾自己的意圖。
沒談過價錢的杯具是自己都沒收過錢,惟一的收入就是那兩套房子,她想這不對呀,這是律成銘給律萌的,又不是給她巢彎彎的,等於誰都沒給過她錢——
聽聽,她這個想法,叫人樂的,人家明面上真把她當女朋友,她到是還糾結著不對,她得收錢,既然出來做的,沒有錢怎麼能行,付出就得回報,這最正常不過,哪裡像她這樣的?
她想岔了,真是想岔了,可她沒覺得自己想岔了,非得把自己往那條道上推去,推的遠遠的,彷彿這樣子就能好好地解釋自己這些混亂的關係。
“什麼錢?”他真給問愣住了,車子再次停在路邊,一本正經的臉滿是疑問。
她抿了抿手指,做了個數錢的架式,“裝什麼大頭蒜的,你不知道我幹什麼的,還問我,沒錢,你想讓我白乾?”
瞧瞧她這臉、她這個表情,跟真的一樣,挺到位的,就為了錢能把自己的一切都給賣出去似的,弄的真像,連她自己都要打從心底里佩服自己的表現,這年頭,就得不要臉,把臉豁出去了才好掙錢。
“你幹什麼的?”他反而問她,那眼神瞬間多了點厲色,“我怎麼不知道你是幹嘛的,要不你說來我聽聽?”
這會兒,他表現的到精明,一把就將她的話堵著了,剛才那個青澀的男人就不見了,被她一碰臉都紅了的男人,難道是她的錯覺?
她無所謂捂住自己的嘴,打了個呵欠,算是表示自己真有點困,嘴巴到是不饒人,更不會饒過自己,“出來賣的,自然是明碼標價,你說是不是?”話這麼說,還得意地朝他眨眨眼睛。
她是眨眨眼睛,真不是拋媚眼,可落在他眼裡,那眼神,如絲般的,叫他著迷,真想吻她,吻她的眼睛,叫她的眼裡只有他一個人,多好的願望——願望只能是願望——他真不樂意得到這種話。
願望是叫人去實現的,他願意朝著這個願望前進,眼睛卻是微微眯起,“你賣了,誰買了?誰買了?”
一連問她好兩遍,問的她的心都熱騰騰的,到是希望自己從來沒走過這條路,可她記得清清楚楚,記得自己跟著康姐一起走入奔解放的房間,還記得自己跟誰誰都發生過那啥的關係——
混亂的關係,誰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家,會有這麼多混亂的關係。
她聽了到笑,索性掰著手指頭,報出一個個的名字來,“奔解放、律成銘、來必誠……哦,還有你……”到最後,她都笑得沒心沒肺,整個人靠在車裡。
“你收錢了?”他再度開車,平淡地問了句,聽著她報名字,連個眉頭都沒皺一下,不是他沒感覺,不嫉妒,誰讓他都知道,更別提他中間還——
收錢?
呃,這話才是硬傷,是她的硬傷,叫她真是難以面對的硬傷,像她這樣的,完全掙不到錢的,還真是新鮮,說出去得笑掉人家大牙的,她頓時那臉色跟便秘了一樣,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老半天,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吐出來一句話,“沒——”
還真是事實,她後來也想想,欠醫院的錢,她是打了借條的,大學學費也是奔解放給她弄的助學貸款,學校里的勤工儉學,她也沒少干——這麼一想,她的臉都白了。
白工?
原來她是白工?
可怕的白工?她叫人給忽悠了?
“這算什麼?”肖縱鎮定地開著車,滑入如織的車流里,“誰年輕時沒碰到個渣,只是你碰到的多一點而已。”
這麼淡定,在開脫她似的,她到不肯領情,從鼻孔里哼哼,“你當我看不出來,他們就指著我這麼張跟律萌像的臉喲?”話說到這裡,她還故意地靠近他,幾乎把自己的臉都貼到他眼前,要不是顧忌在車上,還真的會那麼干,“阿縱叔叔,你是不是也喜歡那個律萌呀?”
那話,不是她有意裝的,是真的,還真是酸味十足。
有的人一生下來,就是錦衣玉食,誰都寵著;有的人一生下來就個路邊的野草,沒爹疼沒娘愛的——
可她突然就愣了,什麼沒爹疼沒娘愛的,怎麼就突然跑出來這麼一句像是心底深處竄上來的話,哪裡沒爹疼沒娘愛的?她不是有父母嘛,雖說沒了,欠了醫院費還是她還的——
“喜歡律萌?”他壓根兒沒想到她會弄這到話上來,才重複了四個字,見她愣在那裡,表情有點糾結,嘴上到是回的老實,“為什麼不喜歡律萌呢?”反問的語氣,隔壁家的小女孩,脆生生地叫他“阿縱叔叔”,哪裡能不喜歡的——
哪裡像她似的,那麼一開口叫的他都差點硬了。
真的——確實是硬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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