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做的人,沒有權利選客人。
這句話,康姐說給她聽的時候,她聽得很仔細,也打算把這句話當作聖旨一樣來執行,但是——有時候想法是有那麼回事,真做起來還真是有點難度。
估計是康姐看出來她就是個他媽的慫貨,沒讓她真去一個個的讓人試貨,直接讓她跟人了,至少比那雙一玉臂千人枕的要好些,雖說出來睡的都是睡,不用五十人笑百人,但——她忍不住還能安慰自己算是運道好的了。
真的,她一直這麼認為,還能扮個律萌一回,簡直都是燒了八輩子的高香了!
想當初,她為什麼就答應律成銘了呢?
其實,她就把律成銘當了回人,結果是——叫人禽獸,都會覺得污辱了禽獸,真的,他確實就那麼個玩意,不是她說的太誇張,至少,她表面上是律萌!
“阿縱叔叔……”她轉身,笑得可矜持了,她想為什麼沒有見過肖家人的照片了,估計是律成銘不想讓她看見,想太多什麼的果然是不太好,“阿縱叔叔,想看看我房間不?”
她兩手“拘謹”地交疊在身前,那眼神,閃著一點亮光,期盼。
肖縱往後退了一步,雙臂交環在胸前,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再從腳往上,那目光可認真了,一瞬不瞬的,露齒一笑,“嗯,果然是大姑娘了。”
白色而有光澤度的牙齒,特別顯眼,卻讓彎彎無端端地覺得周邊的溫度都低了好幾度,不是涼快,而是冷,這種悶熱的天氣,還能有這種感覺,她想自己可能快神經錯亂了,“阿縱叔叔——”她故意咬著話頭,一斜眼過去,就透著那麼點引誘的意味,“也是,阿縱叔叔都快奔四十了,我怎麼能不大姑娘了,阿縱叔叔你說是不是?”
聲音很輕,遠遠地,彷彿就看到她的唇瓣動了幾下,也只能肖縱能聽得她的聲音,明擺著調/戲他的話,卻讓他爽朗地笑出聲,“這是嫌我老了呢?”
他上前一步,就摟住她細瘦的肩膀,旁若無人般,朝律家走過去。
太接近,近的讓她全身不舒坦,別提那冷意了,比這個還要嚴重,雙腿都是軟的,後悔剛才挑釁了他,都說時勢造英雄,當英雄,她是沒有那個念頭,保全自己的念頭可是有的。
“阿縱叔叔哪裡會老,都說男人四十這人生才開始,阿縱叔叔還沒到四十,自然是年輕的……”說起好話來,連她自己都像是長滿了雞皮疙瘩,眼神兒可不就是瞅著他看,巴巴地看著他。
還有那麼一點可憐的樣兒,最叫人壓抑不住。
還沒等他有所回答,膝蓋窩處忽然間失了力,她完全沒反應過來的整個人都軟了下去,不止軟下去,而是整個人朝前——恰恰地他的手迅速地落在她腰間,把她給牢牢地撐住——多好的畫面,高大的男人,把個嬌人兒給護得密不透風。
別人都看著這畫面,都讚歎一聲,好畫面——
彎彎的心焦急的不行了,還好好的,突然間就那麼一下,想也想得到是被肖縱給弄了,弄得她像是站不住了,被人撐住,——還沒等她找肖縱問個清楚,人已經讓肖縱抱起來——
要說這個抱的,抱的姿勢各種各樣都有,就是個人各喜歡,肖縱對她可好了,那是公主抱,好一個熱情的公主抱!
抱著她光明正大地走入律家門,就連律家的張阿姨都以為律萌崴了腳,趕緊的在前面引路,但是——肖縱那是熟門熟路的,哪裡能不知道她睡在哪間,一上樓,就從張阿姨身邊過,把人甩在後邊。
“我知道房間在哪裡。”還甩了一句話,擺明了不要讓人帶路。
巢彎彎自認自己是膽子小,這膽兒從來也就沒有肥過,如今讓肖給這麼抱住,她的心肝兒都快跳停了,眼角的餘光瞅見那張她自己親自挑選的大床,那臉瞬間都白了。
她怕呀,怕的不行了,有種人就天生的有那種氣質,你看一眼就嚇得沒反應了。
張阿姨認得這是對面老肖家的肖縱,想想他們家老爺子的打算,到是老實巴交地下去了,板上釘釘的事兒,兩家總得意思意思,瞅著身影消失在轉身處,她兀自走開,當電燈泡什麼的,不是她擅長的事。
彎彎要是曉得張阿姨腦袋裡這麼個念頭,估計她都想瞬間化身為咆哮哥跟張阿姨理論了,那顆心呀跳得快呀,跳得她都懷疑自己下一刻估計就會有那什麼的心臟病出來,人被放在床里——
輕輕的,跟放什麼最心愛的、呃,或者說是易碎的東西似的,讓她更心驚膽顫,烏溜溜的眼睛就那麼盯著傾身把她放下的肖縱,他在笑,笑得好看,跟勾人的妖精一樣。
他長得好,做什麼都是賞心悅目的,清爽,卻是勾人的,就那麼輕輕地放下她,當他的臉在她眼裡慢慢地放大,當他的薄唇貼上她的唇瓣——
他的動作是那麼的自然,卻叫人害怕,怕的不止一丁點——
比如她現在,全身都緊繃著,跟繃緊的琴弦一般,彷彿一個外來的小小刺激就能弄斷了琴弦,瞬間讓那琴毀於一旦。
她的眼睛一直看著他,卻讓他的手把她的眼睛捂住,指縫微露的光線,讓她沒了安全感,身體不耐煩地試圖坐起,試圖掙脫這一切,卻讓他的手一按,頹然無力地倒在床里,唇瓣被重重地吮吸,吸得她都不自覺地皺起眉頭。
她兩手去推他,眼睛里流露出不甘——
她真不做了,不做了,就不能放過她?
一個一個的,非得逼她往這條路走嗎?
突然間,她就恨了,什麼恨,最恨自己沒本事,且輕易上勾,當律萌有什麼了不起的?還不是讓人想壓就壓,想睡就睡?還得不時攏住他們,別讓自己受罪?
去他丫的!
“推什麼呢?”肖縱哪裡看不出來她眼底的不甘,那點子不甘,卻讓他更加興奮,他有種不欲與人知的嗜好,女人越掙扎,他越來勁,一手就把她的兩手制住,壓在她頭頂,再度貼近她的臉,從她驚惶的眼睛里看到他自己的影像,那麼清楚,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律肖兩家得聯姻的,你曉得的吧?”
當然,他這話一出口,就滿意地收到她的顫慄,讓他的大男人主義心理瞬間得到滿足,不由得舔舔她的嬌艷唇瓣,還“安慰”她似的,“你阿縱叔叔我把第一次都給了你,怎麼著也得讓阿縱叔叔再雄起幾回吧?”
她都不明白了,律成銘根本沒跟她說過這事,只曉得任何事都得聽律成銘的,當時兩個人都簽約了,合同裡頭都是霸王條款,有利於律成銘,估計就拿這個合同去告他,也成不了什麼事。
她一向是個識時務的人,開始也讓律成銘描繪出來的律萌生活給閃了眼睛,誰讓她經不起誘惑,苦果也得自己嘗,心裡一通埋怨自己,到不氣餒,餒什麼呀。
索性手臂兒勾上他的脖子,笑得大大方方,別看她面上笑得好,心裡還是緊張,還是害怕,“這裡怎麼好,阿縱叔叔,你說是不是?”
“也是。”
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肖縱居然很乾脆地就放開她——
她嘴兒微張,眼睛兒無意間就泄露了自己的想法,也瞪得大大的,像看著陌生人,一時間跟個傻瓜似的,看著肖縱微整身上衣物,整一副風光霽月之態。
人家還真的走了,等人都走得沒影兒了,彎彎才像是從夢中剛醒來一樣,瞬間跑到窗口,腦袋探出窗子,就看著肖縱走出院子,估計是軍人的緣故,他走路的樣子,從來都維持著那個度。
然而——
她半點開心都沒有,覺得自己都快死了,估計明天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