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調對她沒轍了，“放化了吃會很膩，不然下去買個慕斯蛋糕吧。”
江念期還是對冰淇淋耿耿於懷，捨不得就這麼放棄，於是就從沈調手裡拿過勺子，沖他笑了一下，“那我喂你吃一口好不好？”
沈調回神就發現手裡的勺子被拿走了，他正想開口說話，就看見江念期在看著他笑，特別好看，真的。
“我陪你一起不吃。”他拒絕了，怕江念期看著饞，但她就跟沒聽到一樣，還是把一勺草莓味的冰淇淋送到了他嘴邊。
“啊~寶貝兒，張嘴，很甜的。”
沈調還是沒躲過去，被她親手喂東西吃這個動作的殺傷力實在太大了，還有那個稱呼也過分親昵……
他張開嘴，像在接住她給的珍寶一樣，輕輕含住了那一口冰淇淋。
甜甜的涼意一絲絲融化在舌尖，腦子裡面想的全是她喂他吃了一口甜的。
明明迴路很簡單，可他現在就只剩下這麼一個迴路了。
江念期看沈調面無表情耳根卻在微微發紅，簡直想把他拉進小黑屋裡脫光了日，她真覺得她的調哥比冰淇淋饞人太多太多了。
她用虎口摩挲著他的耳垂，拇指壓住他的臉，起身過去吻住了他。
沈調幾乎沒有反應了，他愣愣地看著她，那眼神懵懂到看的江念期幾乎都要幻肢硬。她分開他閉合的雙唇，用舌頭挑逗攪拌他舌頭上的冰淇淋，把味道嘗了個遍，確定吃完了，這才分開了這個吻，分開的時候還從兩人的唇舌上拉出了銀絲。
他被吻得很長時間都沒開口說話，臉頰泛著紅。
“這裡是公共場合。”憋了好久，他最後說了一句這樣的話，然後用手背擦掉了嘴角的那點水絲，又拿了塊紙巾低頭擦手。
太甜了，簡直像被流氓在大庭廣眾之下凌辱了一樣。
江念期被他徹底擊中要害，捂著自己胸口喘了口氣，都說美色誤人，可這也太誤人了。
“對不起我錯了下次還這樣。”她很沒誠意的道了個歉，然後起身挽住沈調的胳膊把他拉起來，“不要冰淇淋了，我們去吃別的。”
他看著她轉眼就拋棄了剛剛還心心念念的冰淇淋，一時有些茫然，就連她挽著自己手臂的行為都讓人覺得不真實，誰知道她什麼時候就會放開他去追尋新的事物。
沈調被江念期拉著走了幾步后，伸手主動把她的手給按了下來，抽出了自己的臂彎，就和以前一樣。
主動避開她，主動壓抑自己的情緒與慾望，不至於讓她覺得過頭，也能給自己留出一絲餘地。
被甩之後還能稍微掙扎一下的餘地。
不能放肆，不能瘋了似的黏著她，不能老是抱著她哭，不能讓她覺得他是個很脆弱的人。
萬一被她厭惡了怎麼辦？
江念期抱著的胳膊給抽走了，於是她抬頭不解地看著沈調，對上他沉靜的黑眸后，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嗨過頭了。
可能調哥不喜歡她這樣吧……江念期感覺自己確實該收斂一點，才剛主動說完在學校里要矜持，結果自己就這樣黏上去了。
她也沒說什麼，自我釋然地笑了笑，雙手背在身後邁著輕鬆的步子跟著沈調走。
沈調看見她在短暫的猶豫后，眼裡依舊亮亮的，在商場明亮的光線折射下，看起來彷彿有無數繁星。
他抿了抿嘴唇，沒能說出什麼來，就繼續往前走在她身邊一起往下走，店門口有人在攬客，江念期每家都會了解一下，可最後還是沒什麼興趣。
“調哥我們去吃干鍋好嗎？”
“好。”
“在步行街那邊，我上次想去來著，但是人太多要排好久就放棄了，過去看看吧。”
他點點頭，江念期還在擔心現在過去那邊會不會還是有很多人，可沈調腦子裡想的卻已經完全變成了另一番光景。
他還在想自己剛剛抽出手臂的事情。
她看起來好像沒有不滿，可不知道是不是已經傷害到她了，畢竟剛剛那眼神里的一瞬間猶豫，被他清楚的捕捉到了眼裡，而且她很直接的就切換了話題，像是在逃避什麼東西一樣，問完吃什麼之後，就沒有再開口說過話了。
又開始難受了，他站在電梯上，用力閉上了眼睛，像是想把那些讓人窒息的情緒都給排除到腦子外面，但壓抑的感覺還是如影隨形。
死了就好了，乾乾淨淨的，什麼都不用想，也不用怕她會離開，不用怕她會討厭自己，不用怕自己是不是又做錯了什麼事情……
……他怎麼什麼事情都做不好。
要換下行電梯時，江念期轉頭看了沈調一眼，心裡咯噔了一下，感覺他狀態好像有點不對，看起來像是很累了一樣。
“調哥。”她小聲叫了一句，沈調轉頭看她，“嗯？”
“要是累了的話，我們回去叫外賣吃也可以。”
江念期怕他越走越心情不好，想著回去兩個人一起窩在床腳的地毯上坐著吃也挺美的。
……但是沈調只感覺到一種具象化的抗拒感，他抗拒這周圍的人群，抗拒長長的隊伍，更抗拒自己怎麼就連一頓飯都不能陪她開開心心的吃。
眼看他眼神里的光都要沒了，霧蒙蒙的，像哪裡出錯了一樣，江念期咽下口水，有點緊張，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她總覺得沈調在討厭什麼東西，但是又不知道他到底在討厭什麼。
她沒有沈調那麼纖細入微的感知神經，所以她是真的不知道，他這是在自我厭惡……還有嚴重的厭世消極。
“調哥，你是不是因為我剛剛擅自親你所以生氣了？”
江念期沒辦法，想來想去只能想到那裡了，她覺得沈調可能對她那句毫無誠意的“對不起我錯了下次還這樣”感到很不悅。
還沒等沈調組織好語言開口，她就拉住了他的食指，一臉認錯的小表情抬頭看著他軟聲說道：“看你那麼可愛我也沒轍啊我真的好想親你，親都親了，下次看著你那麼一本正經的軟乎乎我還是會想親你！我真的忍不住！你要實在生氣的話就回去打我屁股吧。”
“……”沈調的喉結動了一下，看著江念期的眼神就像凝固起來了，怎麼挪都挪不開。
“別打太狠了，我明天還要去學校上晚自習。”她說著做了個痛苦的表情，摟住沈調的腰貼了上去，抬頭看著他小聲說起了情話，“寶貝兒我好愛你啊，你下手輕點吧，好不好？我讓你多打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