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鯨魚(NPH) - 199獵物(5000+) (1/2)

舊金山天晴,日內瓦下雪,而羊城此時正下著雨。
南方冬季雨水並不多,偶爾下一場也只是毛毛細雨,但今天不知怎麼,那天好似破了洞,嘩啦啦往外淌水。
看看日曆,離春節還有許多天呢,如今春雷尚未響,這雨倒是陣勢挺足,雨大得想把整個城市都淹沒。
從落地窗望出去,遠方站立在城市中央的高塔在雨水中顯得格外孤獨凄冷,彷彿是哪個原本駐守在人間、最終對人類失望透頂的天神離開時遺忘在這裡的火炬,沒有火種能讓它再次燃起。
春月剛做完一小時高強度混合有氧訓練,運動內衣前後都濕透,從淺紫變成深紫,不停有水珠沿著腰部人魚線下滑,沾濕同色瑜伽褲的褲腰邊緣。
滑落的汗水進了眼,有些酸疼,她像淋了雨的小狗甩了甩頭,汗水四處飛濺。
烏韞遞了水杯和毛巾給她:“休息一下吧。”
春月摘下箍住大半張臉的黑色面罩,普通的訓練已經沒辦法滿足她,帶面罩能讓她減少氧氣攝取量,身體很快能夠進到極限狀態裡頭。
烏韞本來一開始還跟在她身後做運動,沒戴面罩的狀態下也只能跟上半程,後半程高難度動作一出現,他便乖乖坐在健身房角落裡看他的夢中情人揮汗如雨對著假模特練招數。
這幾天他們都住在竇任家中,一是因為這裡是竇任的老巢,附近的每一個天眼監控都是他的眼,他們就像住在蛛網中央,有蟲子撞到其中一根蛛絲,他們都能立刻知道。
二是竇任最近需要追蹤深挖的事情較多,光靠移動網路和筆電已經有些不夠用,家裡的設備齊全不少,用起來得心應手如虎添翼。
叄當然是因為地方夠大,五個房間,一間電腦房,春月一間,他和竇任各一間,剩下的空房間拿來做了健身房。
熊霽山沒在這裡住,他之前有別的“任務”。
烏韞看了眼腕錶,估計熊霽山差不多回來了。
竇任之前開玩笑說等熊霽山回來就讓他睡沙發,這樣能給他們守夜,還說這“保安”牛高馬大的,賊看見了得立馬掉頭就跑。
果然,門被“叩叩”敲了兩下。
竇任推開門,瞧了眼屋內兩人,對春月說:“他回來了。”
春月小口小口咽水,點點頭,表示她聽到了。
熊霽山回來時還順路去買了菜,大包小包的正在廚房整理,聽見腳步聲,洗了手走出廚房。
他從褲袋摸出一張折起來的紙,走到春月面前遞給她:“這個,是那大塊頭給的。”
春月沒直接接過來,甚至一個眼神都沒給他,轉過身看著屋外的大雨繼續擦頭上的汗。
竇任知道他們最近十分彆扭的相處模式,撇了撇嘴,從半空截了那紙張,攤開來看。
紙上的手寫字體談不上好看,好似出自八九歲的小孩兒,落款處的名字倒是寫得端正,金寅。
“金寅,是金先生的……”
竇任還沒問完,紙讓春月奪去。
“嗯,金先生的養子。”春月逐字看過去。
傻金寅能有什麼壞心思,無非就是想要她有空就去看看他。
熊霽山後退幾步,手背在身後,也不等竇任傳話了,直接開口彙報:“金先生不在,金條我留給了金姑娘,那人火化后的灰我也找地方處理乾淨了。”
被火化的是一個禮拜前跟蹤竇任的那傢伙。
……
一周前。
從婚紗街接走春月後,他們把跟蹤者載回原來住的別墅,地下的影音房正好可以拿來當拷問室用,還自帶隔音效果。
為了方便處理,熊霽山還從車裡取了防水布,認真鋪在影音房的地毯上。
烏韞朝竇任豎起大拇指,專業的就是不一樣,他又上了一課。
跟蹤者是個年輕男子,中等身材,身上沒有身份證和駕駛證,但有手機。
竇任只用了不到半分鐘就破解開密碼,並把手機內容復刻進電腦中,粗略翻了一下,微信聊天記錄、簡訊、通話記錄都刪除得乾淨,看來是每用一次就刪一次,相冊也是空白的,整部手機乍看之下像個空紙殼。
但這難不倒竇任,幾下便查到了這個手機號碼近一個月來的簡訊內容和通話記錄。
通話記錄中每天都會收到虛擬號碼的來電,每天的號碼都不同,看來是沒辦法直接追到對方的蹤跡。
簡訊中倒是有些有用信息,例如銀行發來的餘額變動簡訊,電費繳納成功信息,快遞物流信息等等。
很快有了跟蹤者的全部資料。
陳昆,28歲,未婚,無業。
25歲時有過尾隨女子進屋並意圖強姦的案底,被判兩年零十一個月有期,叄個月前出獄。
看見自己的資料沒一會兒就被翻個底朝天,被反綁在椅子上的陳昆不停發抖,他被剝光全裸,嘴巴被自己的內褲塞住,無法說話,口水滴得到處都是。
春月睥睨著他,像打量一塊即將要腐爛的魚肉。
繞到他身後,勾勾手指讓烏韞來剪開他手腕的扎帶。
烏韞不解,問如果解了扎帶對方反抗怎麼辦。
春月輕笑。
讓他失去反抗的能力就行了呀,她說。
到底還是熊霽山有經驗。
他接過烏韞的剪刀,在剪開扎帶的同時,一手往後扯住男人發麻還未恢復力氣的手臂,一手摁緊他後頸,毫不猶豫地把對方的手臂弄脫臼了,就像折斷蟬的翅膀那麼輕鬆。
陳昆痛得眼淚鼻涕一起流,左手的痛還沒過去,右手也被折了。
兩條手臂像斷了的皮筋,在身側鬆鬆垮垮晃著,春月用兩指捻起男人的手掌,好像多嫌棄似的。
男人手背上紋了身,左手紋了個「L」,右手是「R」,黑色的花體英文。
她沉思了一會,沒給陳昆開口解釋的機會,直接讓竇任搜索有沒有什麼組織用了這樣的紋身。
有黑手黨和黑幫成員有類似的紋身,但紋的是家族或個人名字的縮寫英文,和陳昆身上的不同,但竇任從警方資料庫里查到了,前段時間竟有一名縱火犯也有著同樣的紋身。
黃明,有縱火案底,目前因幾起公寓縱火及入室盜竊案正在看守所呆著。
看著第一次縱火案的發生地點,春月有些愣神。
竟是佟永望家?
也就是和菲妮婭有些關係的那一次?
她飛快回想那次事件的細節,一直缺了幾塊拼圖的畫面在這時漸漸補上了空缺。
那個指定她去殺美咲和Max的委託,委託人的聲音和她的一模一樣,他們懷疑是菲妮婭做的事,之後菲妮婭就失蹤了……
佟永望在電梯里遇到的那幾人,春月大致上確定是黑鯨的“清潔工”和另一名女性,而箱子里極大幾率裝的是屍體……
阿九說,鵼的聲音和她的幾乎沒差……
所以是鵼為了得到某些東西,把菲妮婭殺了?
譬如那枚有她聲紋的蝶形變聲器?
嚯,石白瑛當時也送了一個給她玩,她還沒想過它的用途能被人發揮得如此淋漓盡致。
黃明和陳昆住同個監房,而他們第一次入獄時手上還沒有紋身,也就是說,手背的RL英文是他倆出獄后才紋上的。
別墅沒有專門拿來拷問用的工具,春月讓烏韞去工具箱里找鎚子和鉗子來就行,還把他趕出影音房,說接下來的內容兒童不宜。
烏韞又氣又覺得好笑,這句話當年春月來救被綁架的他時也曾經說過。
但現在的烏韞可不是十歲細路哥,春月說兒童不宜他就真的乖乖閉上眼。
他躲在門外偷偷看,見熊霽山把桌子拉到陳昆身後,連椅帶人往後帶,傾斜的椅背呈45度角抵在桌子邊緣,陳昆兩條無力的手臂仍然下垂,如今雙腿又離了地,這會真像是一條砧板上的死魚了。
春月想去拿走陳昆口中的布料,讓熊霽山阻止了。
也是,臟男人的內褲,怎麼能讓姐姐碰,烏韞贊同地默默點頭。
布料剛被取走,陳昆立刻邊流口水邊求饒,說他只是個私家偵探,收人錢辦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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