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鯨魚(NPH) - яΘúsんúɡё.cΘм 170蛋糕 (1/2)

發顫的背脊緊貼在門板上,睡衣是棉質的,領子已經讓潺潺冷汗沾濕一些,孟玲得用力咬住自己的手腕,才能壓住快從喉嚨里溢出來的嘶吼。
她能聽見書房房門打開,但卻聽不見父親的腳步聲。
她在心裡數著秒,忽然,她敏感察覺到,有人……有人站在門外。
是老孟,是她那引以為傲的父親,站在門口不出一聲!
孟玲倏地屏住呼吸,微震的眼睛睜得老大。
她覺得自己此時的模樣一定很像一條凸眼金魚,忘了要怎麼在水下呼吸,快要溺死在水裡。
一直等到門外的壓迫感明顯減弱,父母卧室的房門幾近無聲地闔上,孟玲才從瀕死狀態中活過來,可她還不敢大口吐氣,嘴巴一張一合,手裡馬克杯里的牛奶晃得濺了一地。
四肢都在顫抖,腦門一陣陣發脹,孟玲大步走回床邊,還不忘把杯子無聲地擱下。
接著,她整個人鑽進被子里,面朝下跪在床上,張大了嘴巴,極度痛苦地無聲吶喊。
她都聽到了什麼?яδυzんǎíωυ.δяɡ()
錢給得太少……什麼錢?給錢要做什麼事?
拿槍指著他的腦袋……這個“他”指的是誰?是局裡的人嗎?
像對梁偉全那樣對他……這是她聽得最清楚的一句!
所以梁偉全不是自殺,是有其他隱情嗎?梁偉全也和“他”一樣收了錢?那麼老孟呢?在這件事裡面老孟他充當怎樣一個角色?
問題一個接一個地湧出,孟玲處於極度震驚的狀態,她本想安慰自己說不定是聽錯了呢,但下一秒大腦里就有一個聲音咆哮叫囂,沒有,你沒聽錯!
前面兩句話或許還能解釋得通,畢竟她聽得片面,可當最後“梁偉全”這個名字一出現,猶如一道驚雷從天而降直劈在孟玲腦門上。
她還能記得半年前在梁偉全的追悼會上,她哭得雙眼通紅,老孟還特意走過來安慰她,讓她節哀,讓她堅強。
所以她打從心裡不願相信,老孟和梁偉全自殺的這件事會扯上關係。
昏暗中,只能瞧見一團棉被不停發抖。
彷彿下一秒就要引起巨大雪崩,要把誰狂瀉的眼淚和藏在胸腔里的質問全部掩蓋在皚皚白雪下。
被子里的空氣越來越稀薄,孟玲在快要窒息的時候猛地掀開被子,大口大口地呼吸。
她抓來手機,第一直覺就是想給曾博馳打電話彙報這件事。
手指在撥打鍵上懸了許久,卻沒落下。
打給他要說什麼呢?
難道要直接同他說,老大,我爸可能會知道梁偉全為什麼要自殺?
還是說,我懷疑局裡有內鬼?
心裡的天秤不停地左右搖擺,孟玲最終放下了手機,赤腳走出房間。
雖然孟江沒有嚴令禁止,但孟玲一向很自覺,極少往那裡面走,這是他們父女倆之間的默契,彼此經手的案件不允許透露給家人知道,平日她有需要進書房的時候,也會徵得父親同意才進來。
剛才她往書房內掃看一眼,雖然很暗,但正好在窗邊的書架被攏進一片月光內,她瞅見書架上空了個位置,而書桌上似乎也躺著本書。
這時書房門沒鎖,孟玲很輕鬆就進了屋,走到書架前,借著涼薄的月光檢查剛才她看見的書架上空出來的那個位置。
可具體是哪一本書她沒法確定,索性把左右幾本都抽出來各翻了一下,但沒什麼問題,都是正常的書籍。
把書按原來的順序一本本塞回去,這時孟玲的心臟還在狂跳。
她的目光在書房裡四處梭巡,這裡還是跟平日沒啥兩樣,書桌上擺著一家叄口的合照,還有她單人穿警服的照片,臉上雖還有些稚嫩的孩子氣,但掩不住初露鋒芒的颯爽英姿。
相框旁邊堆放著許多文件,還有一個用了很久的煙灰缸,裡面裝著零星幾顆煙屁股和煙灰。
孟玲皺眉,不知為何,她總覺得背後有一雙眼睛在盯著她。
像只隱在黑暗裡的青眼幽靈。
但當她回過頭,牆角只站著那棵跟她身高差不多的琴葉榕。
離開書房,她輕手輕腳地回到房間,又一次摁亮手機。
接著一鼓作氣給曾博馳發了條簡訊:「你現在方便說話嗎?我有事想跟你講。」
*
遠處聖誕樹上的小燈串一閃一滅,跟惱人的蟲子一樣在男人眼角飛來撞去,惹得他有些許煩躁,眉心不禁漸漸蹙起。
阿九偷偷望向後視鏡里,試探問道:“歐生,要下車嗎?”
歐晏落闔上眼帘,手指揉著微疼的眉心:“不用了。”
“但今天是聖誕哦。”
“所以?”
“聖誕耶……”阿九又強調了一次,聲音有點虛。
明眼人都看出歐生對前輩不一般,隔叄差五讓他開大遠來到別墅這,就這麼坐在車裡,一聲不吭地盯著別墅叄樓的房間看。
他們幾個護衛每次都會開盤,賭歐生這次下不下車,去不去敲門。
阿九每次都買“會”,結果每次都輸得口袋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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