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休息?
春月經他這麼一提醒,才想起還有個小雛鳥正嗷嗷待哺,前幾天烏韞還給她打了電話,說之前她買的槍到了,問什麼時候過去提,語氣里有點小哀怨,又帶著小期盼。
茶餐廳後巷之約差點就讓她給忘了。
見她分神,石白瑛挺腰狠撞,肉刃尖端更是深抵在她不停滲出蜜液的小嘴處碾磨而過:“跟我做還敢分神?膽子是越來越肥啊。”
春月嗷嗚了一聲,腰快要成一灘融化的黃油,扭臀想緩解腹下的酸脹:“沒有啦,我就是想著,周日可能也沒辦法休息……”
她整個上身全伏在玻璃窗處,白花花乳肉被壓成好淫靡的形狀,回頭看石白瑛的眼眸里滾動著流光溢彩。
石白瑛被那對眸子里的神采吸了進去,心想,阿瑞斯命令惡龍守護在聖林里的金羊毛*散發的炫目光彩,可能也不過如此。
屋內春宵綿長,可在屋外的人每一秒都是煎熬。
熊霽山坐在摩珀斯大堂的等候沙發處,一身黑衣在一片科幻白中顯得突兀,儘管他用假體掩蓋了臉上的長疤,但渾身上下依然釋放著“生人勿進”的信號。
酒店前台工作人員一開始來詢問過一次是否要入住,熊霽山說自己在等人,許是因為他長相太不像善茬了,大堂不知何時增多了兩名保安,熊霽山無所謂被他們盯著,低頭只顧著手機里閃爍的紅點。
紅點所在的地點就是這家酒店,但具體在哪一層哪間房,熊霽山不知,只能在這裡乾等著。
坐立難安。
熊霽山知道最近自己特別容易衝動行事,就像上次對竇任做出的事,他發現,自己越來越不想隱藏自己了。
尤其在春月面前。んāǐτāиGsんùщù.νǐ⒫()
他其實一點計劃都沒有,春月會在這裡遇上阿瑞斯純屬意外,前些天一聽聞兩人要合作,他用盡所有的力氣才能控制住自己即將暴走的情緒,拉住身體里的野獸,不讓它破開胸膛闖出來。
簽證是找旁門左道的人加急簽的,他沒有跟竇任說他過了大海,時間太急了,槍都沒來得及準備,只有在軍靴里藏了把匕首,但僅憑一把匕首,要如何才能近阿瑞斯的身?
他見識過春月的身手,自己的那些格鬥招數,在從小接受訓練的職業殺手面前根本不值一提,而且在暗網的殺手排行榜上,鵺還排在阿瑞斯之後,阿瑞斯的實力到底有多強,熊霽山根本無從得知。
腦子被雜七雜八的事情擠滿,回憶如潮水漲起,將他淹沒在深海漩渦中。
熊霽山自記事起,是與外公外婆叄人住在雲南靠近邊境的一條村裡,他記得在破落院子里編竹筐的外婆,用像落葉的聲音告知他身世。
那個年代邊境生活實在太苦太窮太亂,毒販人販滿街跑,大半條村子都在吸毒,一家人窮得連鍋都掀不開,卻還記著要把賣娃娃的錢拿去買毒。
他爹是緬甸人,干邊境運毒的,兩老不同意他娘嫁,但他娘深夜裡從老房二樓跳下逃出院子,外公外婆聽到動靜去追,但已經來不及了。
可過了幾年,他娘跑回來家裡,懷裡抱著個男娃娃,那就是才半歲大的他。
外婆抱著裹著張破毯子的他,哭求外公停手,這樣他娘才保住了條命,但不到半年,他娘再一次出走,從此再也沒回來。
熊霽山對父母毫無記憶,只想一輩子陪著外公外婆,幫外公上山挖野菌,幫外婆背著竹製品到鎮上市集賣。
結果外公把他也打了一頓,讓他好好讀書,離這裡越遠越好,不然也不知道哪一天熊霽山會成為癮君子,抑或是運毒分子之一。
外公痛恨毒品,痛恨那些販毒的人,兩老盡了全力將熊霽山送出村念書,02年熊霽山如外公盼望那般進了警校,可不到半年就退了學。
他被選去當卧底。
那時候的中緬邊境情況依然糟糕,販毒集團猖獗橫行,其中梭溫集團的勢力最大,歐美各國有50%的毒品均由梭溫提供,更是有大量毒品被販運進中國境內。
熊霽山潛伏的目標就是他,集團里已有一位老卧底,是梭溫其中一位左右臂膀的手下,熊霽山在他一次次的幫助下也往集團內部逐漸靠攏。
要獲得毒販們的信任並不容易,熊霽山逼著自己得狠下心,許多骯髒的事情他都做過,雙手也沾染上血腥,他手段狠辣卻行事謹慎,兩種極端的風格在他身上毫無衝突感。
他一次一次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為了最後的和平,只有解決了梭溫,這一切才能停下。
終於在卧底第五年,他被批准了將梭溫集團的標誌圖騰刻在身上,對於集團里許多人而言,這是至高無上的榮譽,走到割肉紋身這一步,就代表正式進入了集團內部。
那天天空像破了大洞,雨聲嘩嘩,好似快要將屋頂砸穿,熊霽山上身赤裸躺坐在紋身椅上,基地里的紋身師是個五六十歲的緬甸阿伯,戴著厚厚眼鏡,拿豆大的眼睛從上而下一遍遍審視著他。
當看見阿伯拿起針筒時,熊霽山阻止他,說不用麻醉,阿伯說會很痛,熊霽山撕扯開自己的背心塞了一團在嘴裡,死死咬緊,朝阿伯點點頭。
其實他是害怕那裡面裝的不是麻醉藥,而是海洛因。
不碰毒品,是他最後的底線。
鋒利刀子在胸口肩膀上一刀刀切下了皮肉,熊霽山疼得要暈眩過去,冷汗一陣接一陣,口水早濕透了口中的布料。
他被選為卧底的那一天,他認真問過聯絡員,這個任務需要多少年,等一切都結束的時候,他還能不能回警隊。
他希望能有一天,自己穿著警服站在外公面前敬禮。
聯絡員說時間無法保證,但回歸警隊是沒有問題的。
可他在暈過去之前覺得這話簡直就是狗屎,已經經歷過這些的人又要如何才能回到原來的生活里?
無論他原來是什麼人,是好是壞,是兵是賊,這個梭溫販毒集團的印記,將要伴他一生。
梭溫極為小心謹慎,很少在人前露面,許多決定均由左右手代為轉達,當熊霽山胸口的血痂掉完時,他終於見到了傳說中的毒品之王。
老卧底那一年已經上升成為梭溫左右臂膀的其中之一,熊霽山跟著他到佛堂面見梭溫,年過半百的男人一身白衣,正在金佛前盤腿打坐,閉眼誦經的模樣看不出他殘暴鐵血的一面。
熊霽山在心裡嗤笑他假仁假義,卻突然感覺到一束目光投到他眼角。
他斜眼,與那目光對上。
梭溫的旁邊還有一人,看似不到十八的姑娘,一襲白裙,濃黑長發盤於頭頂,淺麥膚色,面容清秀,黑眸裡帶著熠熠亮光。
佛堂中央的男人忽然開口,聲音里是不可置疑的威嚴:瑪蕾,不要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