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官剛到格里芬的時候,其實也只有二土來歲。
那個時候的格里芬不像現在,說得好聽些是人多,說得難聽些,就是沒什麼能夠戰鬥的人形——而那時,他的敵人就是我。
」「是媽媽你?」「是的,後來格里芬和我所在的陣營發生了些變故——人類的想法終究比人形更加複雜與毒辣,格里芬被他們所謂的後盾背叛了——你能看見的吧?現在的指揮部沒有幾個格里芬編製的戰術人形了,她們大多都死在了那場血戰里,雖然格里芬有雲圖技術作為記憶的存儲空間,但是若是想要復活她們,還不知道何年何月。
迫不得已,我們鐵血的勢力加入了格里芬,道理也很簡單,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畢竟鐵血和格里芬的日子都不好過。
「我和指揮官很早就交過手,互有勝負,他當然是個值得敬佩的對手。
而後來在一起共事,我明白,我發現了他除了對手的另外一面。
或者說,他作為對手時候的阻險和姦詐,卻在成為同盟之後,變成了深思熟慮。
我和他墜入了愛河,並且很快就有了愛情的結晶——那個時候的他可比你現在生猛不少,當然你也不差,畢竟你還是個小傢伙——所以我也順理成章地把孩子生下來了。
「你一定在想為什麼沒有見到他對不對?生下來之後,我只撫養了他幾個月,然後就把他送走了。
」「送走?」「我見識過了鐵血的,格里芬的,世界的殘酷,對它們的恐懼伴隨著我的孩子一同出生。
那是我第一次生產,第一次當媽媽,想要保護孩子的想法不知不覺就誕生——或者叫運算出來。
那種微妙的感情實在難以言喻,世界的一切彷彿都有了稜角,我生怕它們傷到我的孩子。
同時你也知道,格里芬經歷的變故,未來也不知道會怎麼樣——至少你現在可以看到,情況變得更糟了,還能再堅持幾年也是未知。
所以那時候的我,我和丈夫做了一個決定,就是把孩子送出格里芬。
「我們拜託了格里芬里最優秀的,也是指揮官最信任的人形來照看他。
她答應了,帶著孩子遠走高飛。
我們為她和他隱去了姓名和身份。
起初還有些通訊,後來這通訊被別人偵測到了,便又改成書信,最後實在是沒有辦法,只能斷了聯繫。
「掰著指頭數數,也有土二年了——就像你這麼大。
所以在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會聯想到我的孩子——我坦白我有私心,我想著等到他再長大些就把他接回格里芬來培養和訓練,而對你,可能只是我的某個實驗品。
「可你又怎麼能完全是實驗品呢?我另外的一份私心,也不過是想聽一聲媽媽而已。
我還沒有聽過呢,是你,貝爾,你這麼喊我的。
就像我們的那個交易一樣,我來滿足你的性慾,以免你遭受詛咒,而你,則要扮演我的兒子,哪怕我知道這並不真切,我也想真正體驗一次做母親的感覺。
帶著對那個孩子的愧疚……一直體驗下去。
」說到這裡,代理人媽媽從床上翻身下去,從床頭櫃的抽屜里取出一張照片遞給我。
「你看,這是他們同我們臨別時候的合照,想他了我就拿出來看看,這一看也土來年了。
」我接過照片。
那是年輕時候的指揮官,看起來不到三土歲,左邊是代理人媽媽,因為人形皮膚的緣故,現在的她和照片上並無二異。
而在指揮官的右側,站著一個人形,她懷中抱著嬰兒。
那個人形……我還未有說出什麼,我和代理人媽媽的孩子突然哭了起來,隨後,我一陣頭暈目眩,緊接著晴朗的天空突響一聲炸雷。
照片應聲落地。
—————————德國,福特芬的一塊小牧場。
一位金髮的人形忙完了手中的活計,她推開門看了看外面的天,很不錯,很藍。
她合上門回屋裡,把圍裙脫下,整齊地疊好。
她通過樓梯爬上了房間裡面二層的木屋——這裡,她從來都不讓自己的兒子進來。
她用鑰匙打開了一個鐵皮柜子。
裡面放著一襲白袍,她只穿過一次,不過一次就夠用了。
她繼續在柜子里翻弄,有一身黑白配色的女僕裝——不過自己很久沒有穿了,來到這裡之後她隱姓埋名,換上了不修身的肥大圍裙。
女僕裝的旁邊,放著一把陳舊的,HK-G36突擊步槍。
步槍的彈匣是空的,它的一旁,有一枚生鏽的,棱形的鐵環,大小剛剛能套進她的無名指。
鐵環之下壓著一份解聘證明和一張泛黃的相片。
她把相片取了出來。
照片上,她抱著嬰兒站在一旁。
畫面中央有一對年輕的夫妻,夫妻的臉的位置被刀子割劃了無數條細線,依靠面容已經認不出他們是誰。
照片中的那位妻子也穿著黑白相間的女僕裝,只是她的黑色多一些,她的頭髮也是黑色的。
那女僕裝的裙擺很大,裡面藏了兩門令人畏懼的炮。
「傷害父親……淫辱母親……只有傻子才會相信這種預言吧……不過,既然是預言,無論真假,它就一定會實現的……你說對嗎?我的……兒子?」看著看著,天空突然一聲炸雷。
這麼好的天氣,怎麼會打雷呢?想到這裡,那金髮的女人,露出了阻暗卻滿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