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電影院的暴米花特別貴,聞著香,還不如家裡用鐵鍋自己炒出來的味道可口) 和君找到位置坐下看著廣告,他像個孩子般興奮,沒開始就介紹著劇情,把水遞給他,見他便大口灌了起來。
電影開始后,我們像小學生上課一樣,規矩的看著,不同的是,君更加投入,隨著片中周杰倫開車的動作,他還不停腳下模仿著。
讓我最感動的,不是電影,而是君把自己那罐水喝完后,孩子般找我討水喝。
真不願意給他,不是捨不得,而是因為我的嘴接觸過。
電影院里,沒法和他爭,他半討半搶過去,開始大口喝著,根本不在乎是我接觸過的那個瓶口。
心裡充滿著感動,還有更多的是負罪感。
回家路上,君不停談論著馬力,改裝。
而我心裡思索的,是周杰倫演的男主角能否在將來接受木夏樹。
同樣一部電影,也能看出不同的東西。
妓女的日記 七月九日 星期六 晴有暴雨 沒睡上兩小時,電話急促的鈴聲把我鬧醒,黑夜中,聽到耳朵不敢相信的聲音。
“皓,我病得很厲害,很冷”,那麼微弱,讓人心疼。
“你在家嗎?”我問靜。
“在”,聽筒中傳來靜模糊的聲音。
“你別睡著了,我馬上過來,帶你看病”,我囑咐著。
匆匆把手機放進包內,又看了看錢包,抓起鑰匙出了門。
樓梯很黑,鑰匙款上那小電筒照亮許多前方的路。
到靜家時,敲了半天門,裡面卻沉寂無聲。
掏出電話,焦急撥通靜的號碼,隔著門,能清晰聽到房間里傳來音樂聲。
靜終於接了電話。
“靜,是我,快起來開門”。
短暫的響聲后,門終於打開。
靜在燈光下流著汗,看上去十分虛弱。
“你男朋友呢?”我詢問著。
“回來就沒見他人,電話也打不通”,靜虛弱的說著,委屈得快要哭出來。
和平時那個活潑的她判若兩人。
“你怎麼不舒服?流了好多汗!”摸靜額頭,很燙,手指上立刻沾滿汗水。
“回家很熱,一口氣吃了兩個冰淇淋,把空調開得最大,醒來時人就渾身發冷”,靜可憐的說著。
“帶你看病,衣服呢?”把靜扶到床上,我準備幫她換下身上已經濕透的外衣。
她無神的指了指沙發。
在堆滿衣服的沙發上,我忙亂著翻出一件T恤,幫她換上,攙扶著,出了門。
到第一醫院時,已是晚上三點,斜坡看上去明亮的大門卻被鏈子緊鎖著。
靜一隻胳臂搭在我肩膀上,半撐著她,往左邊踉蹌著,終於找到側面開著的門。
讓靜坐在牆邊的椅子上休息,迅速到窗口掛了急診號,拿著病歷,挽著她走進一樓內科門診室。
幫靜填著病歷,醫生開始為她檢查,短暫的詢問過後,讓我們到注射室量體溫。
注射室窗口,一位三十齣頭的護士接待了我,告訴她靜需要量體溫。
護士熟練的把體溫計插到靜腋下,並告訴我需要繳押金。
掏出錢包里的零錢,但湊了半天還是不夠,慌亂找尋過後,遞給她一張一百圓鈔票。
“真的不好意思,零錢不夠,您就押一百吧?”我抱歉的說著。
“算了,錢就不用你押了,五分鐘量完後記得把體溫計還過來。
”她和藹的說著。
一句溫心的話,使我突然有一種莫名感動,鼻子酸酸。
靜象煮熟的麵條,癱坐在椅子上,那雙曾經不停閃爍聰睿的眼睛不再明亮,暗淡得讓我心疼。
“靜,你坐好點,把體溫計夾好,量得才會准”,我說著,抓緊了靜那隻濕濕的小手掌,想起曾經與靜合住那段時間,無聊時躺在床上,都拿出自己的手,高高舉著,相互比較誰的秀氣,誰的指甲更美麗。
而現在,我的手已經沒有了漂亮指甲,靜的,是蒼白無力。
很怕靜睡著,因為我分不出睡著和昏迷的區別。
不停的對著靜講著滿無邊際的話,眼睛注視著手機,期盼這五分鐘快些過去。
手機上屏幕的電子數字漫長停駐著,每一次跳動,都要休息很久。
“靜,還記得我們一起剛來吧?”,找話題和靜聊著:“你不回答,看著我點頭搖頭就行”。
靜無力的點了點頭。
“有好幾年了,是我們剛到武漢對吧?” 我看了她一眼,只是無助的心疼。
“那時候身上都快沒錢了,工作也沒找到,你記得我們是怎樣熬過來的吧?” 她竟然激動得講起話來,雖然聲音很微弱:“記得,這輩子都記得。
” “對啦,那時兩個人把身上的錢湊到一起,買了二十塊錢饅頭,剩下的錢也就剛夠買辣椒。
”我邊回憶邊看著靜。
“你還找賣饅頭的,非要人家送兩個”,靜笑了,神智到很清醒。
“一塊錢四個饅頭,我們買那麼多,不算批發嗎?”我逗著她。
靜看著我,勉強的笑著,還搖著腦袋。
“一個星期靠吃饅頭,沾辣椒醬,我們也過來對吧?”,鼓勵著靜。
“你做的辣椒醬裡面鹽放得真是多!”,她抱怨著…… 談笑回味著,時間很快到了,忙幫著靜把體溫計交到護士手上。
護士認真的拿起看過後,讓我轉告醫生,溫度是39度8. 內科診室里,告訴那位醫生后,他拿起筆開著處方,告訴靜要打三次吊針。
還要拿些葯。
把靜安排到隔壁注射室,讓她好好休息,我忙著到窗口拿葯。
三次吊針葯,一小包ABC,一共三百零六。
負責注射的護士拿起一小瓶吊針用藥后,同時通知靜,剩下的兩小瓶中午一次,晚上還得吊一瓶。
和靜等待護士拿吊瓶過來,她有些不好意思說著:“皓,又讓你墊錢了”,感覺特像一個害羞的小孩。
“你有錢再說吧!又不是沒找過你麻煩。
”我勸著她。
護士提著吊瓶來時,靜已經把手擱到了扶手上。
靜很堅強,勸她不要看針頭刺入皮膚,可她卻傻呼呼的瞪著眼睛,執著看著護士工作。
我不敢看,皺起眉頭側過頭,還是想象著心疼,於是盯著掛在牆上關著的電視機。
“皓,你好徊哦!”,靜這時還不忘諷刺我。
陪她打針時,勸靜以後一定要注意身體。
“算了,以後不找該死的死人了”,靜咒罵著。
“你啊!勸你沒聽過,人家有老婆,你還跟著混,他真的關心過你嗎?”,我憤憤說著。
“無所謂啊!只要在一起的時候開心過,先頭在一起時,也沒想過將來。
”靜發起感慨。
她一慣這樣,每次都能找到愛得很深的人,到最後失望的離開。
我沒有權利去說她對或者錯。
愛是一種感覺,旁人說再多也沒用。
不到一小時,靜就讓瓶中的藥水流盡,因為她總認為滴得太慢,讓護士幫著調快。
也不怪,總注視著小管子中滴水的速度,人的心總會覺得它是那樣緩慢。
送靜回家時,將近五點鐘,窗外已不是那麼黑暗,拖著疲憊的身體,把葯餵給靜吃下,然後依偎在她身旁,漸漸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