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有些坐不住了,走到諮詢台詢問,那個小姐倒是很熱情的告訴我:“從宜昌開過來的車都是整點到達,您需要查尋幾點的班次?” 可父親太慌張,沒有說清楚班次,現在路上肯定沒堵車,這個點應該到了啊! 有些焦急的跑到候車廳外大棚下面那個停車場,看到有些車剛剛下完旅客,司機還沒走,我仔細看著每台車的大玻璃,找到一台上面寫著“漢口——宜昌”,司機剛坐著在喝水,有些無助的上前詢問:“師傅,請問高速公路上沒堵車吧?” 司機放下水杯,看了我一眼:“沒有啊!都是正點到達,路上很順” 很有些失望,剛準備開口道謝,司機很好心的問:“你等幾點發的車啊?” “十點多出發的!”我有些焦急。
他看了看鐘:“應該到了啊!沿路都順,對了,你等的人說了在哪下嗎?” 這個父親到是沒說。
“沒有……” “你去客運港找找,有些車停客運港,不到新華路,趕快。
” “謝謝啊!”不是師傅提醒,我肯定會在這傻等。
出門攔了台計程車,告訴司機到武漢客運港,有些拜託的口氣請他稍微開快點,司機一路飛馳把我送到客運港。
一下車我小跑著往碼頭旁邊那個客運站趕,很多拉生意的人以為我要搭車,不停問著:“到哪裡撒?有座位馬上走!”哪有心跟他們解釋啊!我直奔停車場。
到了停車場,我有些蒙了,望著忙碌的停車場,根本沒有時間分辨哪些車剛到,哪些要出發。
找了台離我最近的車,走到駕駛台下,沒考慮什麼就問:“師傅,麻煩問您一下,有宜昌的車到站嗎?” “宜昌的車不停有到,是哪個班次的?” 有些絕望的走到旁邊,看著匆匆路過的人。
應該到了啊!不管父親到了哪個車站,只要到了漢口,他都會第一時間打我電話,因為父親知道我會接他們。
太陽越來越毒,烤得汗水不停往下淌,而我的心開始有些惶惶不安,不會出什麼事情吧? 找了個賣飲料小攤,買一瓶冰礦泉水,算是蹭到一點陰涼,目不轉睛盯著每台車到站,找尋著人流中熟悉的身影。
直到五點,還沒有見到父母,更沒有接到他們電話。
我開始坐不住了,有些不知所措,心慌的厲害,頭開始有些發暈。
只有三百公里路,不可能開上七個小時啊! 越想越害怕,是不是車在路上出了事情啊?趕忙跑到停車場,尋問宜昌過來的司機,路上有沒有車禍發生,司機說的話讓我更加心慌,“枝江那段路有過車禍,沒看到現場,只看到一路碎玻璃。
可能都拖走了吧?” 淚水開始在眼眶裡面打轉,但沒有滴落下來。
我不相信,不會的。
報著一線希望,我又奔往新華路,一路幻想在新華路能碰到父母。
候車大廳裡面,人已經不是很多,越往後,到的車次就會越少了。
有些絕望的坐在大廳,靠在椅子上,渾身無力,腦海里不斷翻著父親的言行,好象電影放映出了問題,掉鏈似的胡亂幻象著。
這樣發獃坐著,一臉茫然。
七點多鐘,手機突然想了,慌亂而又希望的一看,是君打過來的。
“晶,吃飯了嗎?”他挺關心的問。
“沒有,吃不進去!”我煩惱的說。
“出了什麼事?”君有些緊張。
我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君,他還是挺有主見的。
“先別慌,不會出大事情的。
千萬別胡思亂想,再晚一點沒消息我就找罡借台車,沿路開過去找。
” 他的話讓我寬心了很多,君說要過來,我拒絕了,要他幫忙聯繫下車,已經做好沿著漢宜高速往回找的打算了。
等待著,可能急過頭后開始麻木,沒有思想的坐著,只有大廳電扇哄哄作響,偶爾一聲汽笛能勾醒我的麻木。
十點,電話響了,有些希望的拿起看,是個陌生的座機號碼,有些激動,按下接聽鍵,聽筒中傳來父親熟悉的聲音:“皓,我們到了漢口……” “你們在哪裡下車了?”我急了,“這裡好象叫武漢客運港”。
“你們就站在那裡別動,我馬上來!在停車場門口等著!” 不知道哪來的勁,飛似的攔了台車。
車還沒停,已經看到父母身影,父親拎著一隻小麻袋,背著背包,和母親一起張望著。
跑到他們面前,感覺父親好象很想說話,又不能表達出來,只發出很小聲音:“到了”。
母親告訴我,車壞在半路。
司機修了七八個小時。
“爸,跟你說了要買最貴的車票啊!你們沒坐空調車?” 母親不敢做聲,父親笑了起來,看來只有我這做女兒的了解他們。
“皓,跟你帶了家裡種的玉米,是你母親早上趕著摘下來的”,父親提起那個小麻袋。
超市菜場都有玉米賣啊!我有些生氣,主要是心疼父親的身體。
“爸,再不要帶東西來了,大老遠的”。
“家裡沒用農藥種,比外面賣的甜啊!知道你喜歡吃” 回家路上,知道他們肯定沒吃飯,告訴母親回家一起吃,父親非要我休息,囑咐晚飯讓媽做。
我不想再追問父親為什麼不請人借個手機打給我,以他性格是不會的。
其實很想發脾氣,可能是一個人坎坷等待太久的那總壓抑吧!但找不到理由,特別是父母在身邊,也許,不在這鋼筋水泥的城市中,而是面對家鄉的大山,我能夠大聲的吶喊,盡情發泄一次。
晚上,吃著母親煮好的玉米,真的,感覺很甜。
妓女的日記 六月十七日 星期五 晴轉雨 早上剛起來,發現母親已經把早餐做好,正打掃著灶台。
父親坐在涼台板凳上看昨天的報紙。
看到我醒了,母親要我洗漱完后,一起吃早飯。
一家人圍坐在桌旁,我享受著母親下廚熬的白粥,吃著父親早晨買好的油條。
父親突然想到了什麼,很關心的問我談朋友沒有。
還沒開口回答,他就告訴我,家裡遠房親戚幫我相了門親,對象不錯,是個當過兵的小夥子,二十八,屬蛇,很老實。
他見過照片,人長得不錯,家裡條件在村裡也算得上是很好的。
問我什麼時候有空回家,跟人家見見面。
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突然,我想起了給他們買的手機,連拖鞋都來不及穿,跑到床頭櫃前,打開抽屜,把手機拿了出來。
於是在桌子上開始給父親演示如何打電話,“您看,翻開蓋就能打電話了,把數字按完,再按這個綠色的鈕……” 父親很仔細的學著,還不時問問。
終於忘掉了相親的事情。
吃過早飯,按著昨天計劃,一家人去東湖玩。
父母有些不是很願意,可能是怕我花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