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軍換防,地方上自然要趕緊巴結,文炳是駐防路路通的最高指揮官,胡老根怎麼能不抓緊機會,於是,文炳便應邀到胡府赴宴。
談起地方上的事情,文炳有意無意地往王慶隆那兒引,然後他提了個奇怪的問題:“我聽說這個王鎮長是個十分有謀略的人,是嗎?” “這怎麼說?”胡老根可不喜歡有人誇他的對頭。
“我聽說東茅那邊有處茶山,王鎮長使用巧計一文不出便到了手,是嗎?” “您怎麼知道?” “來之前我在這裡的朋友說的。
具體是怎麼乾的我可不大清楚,倒是真想向他學兩手。
” “啊,是這樣。
我也不是特別清楚,以後我替您問問?” “啊哈,不用了,說笑,說笑而已,我這一輩子恐怕就和槍幹上了,用不著買地佔山的,你說是不是?這其中的計謀,倒是胡鎮長用得著。
哈哈哈哈。
”文炳打著哈哈,偷眼觀察,發現那胡老根若有所思的樣子,心知有門兒。
過了些天,王慶隆請客的時候,文炳便又假裝不知地大誇胡老根,使兩個人越加仇恨。
胡老根自那天聽了文炳看似無意的話,心中一動,回來卻一宿沒睡。
不久,一個因為沒有良民證而被抓的外鄉人在路路通關押期間承認了自己的共黨聯絡員身份,同時供出了自己的上線是東茅鎮的鎮長王慶隆,於是胡老根便受命逮捕了王慶隆並親自審問。
胡老根帶供的手段並不比王慶隆差,而王慶隆卻決沒有真正紅帶客的那種骨頭,於是兩刑沒過便認了帳。
胡老根也是真狠,王慶隆招供的第二天就被堵著嘴當眾剮了,王家的全部財產,連同他的姨太太們也都姓了胡。
王慶隆的老婆心中不忿,馬上去找自己的妹夫,也就是那個馬團長哭訴,於是,文炳接到上司的密令,叫他設法制裁胡老根。
這也正是文炳所樂意接受的任務,於是,胡老根便攤上了私設公堂,誣良為盜,草菅人命,強奪家產等十幾項罪名,在刑場上被苦主兒親屬搶了去,一刀一刀割了七、八十刀。
十幾年後,在同解放軍大戰的關鍵時候,已經當上師長的歐陽文炳突然率全師陣前起義,導致了國民黨作戰布署出現致命漏洞,使其防線的全面崩潰,歐陽文炳也終於回到了親人的懷抱。
歐陽文炳在軍中娶了組織上專門派來配合他工作的女情報員為妻,妻子為他生了兩子一女,長子名為思華,次子名為念華,女兒取名為愛華。
直到子女長大成人之前,文炳從沒有向家人提起過同賀玉華的那一段經歷。
當年儘管受到王慶隆的威脅,還是有東茅的居民悄悄收殮了賀玉華的遺體,並掩埋在一個秘密的地方。
全國解放后,歐陽文炳帶領全家回到東茅鎮,在當年替玉華收屍的鄉親的指引下找到了玉華的遺骨重新安葬,並以丈夫、朋友和子女的名義為她在墳前立起了一座小小的漢白玉墓碑。
【完】 《三說過山風》作者: 石硯 排版:流淚的星河*********************************** 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系偶然,切勿對號入座。
*********************************** (一) 清晨,獅子山下,小路旁有一個小茶館,是往來客人歇腳的地方,現在,卻有人正在爭吵。
兩個身穿鄒綢衫褲,別著短槍的男人正在叫罵著:“他娘的,老子們拼死拼活打鬼子,你們不說多拿點兒東西慰勞老子,狼嚎鬼叫什麼?” “這兩位當家的,不是我們不肯慰勞兩位,可是我們是小本兒生意,你們來了,要吃要喝隨便你們,我們什麼時候要過山上弟兄們的錢哪?可是,我們就剩下這點兒本錢,那是保命的錢,沒了它們,讓我們拿什麼過活呀?”茶館的老闆和老闆娘兩個跪在地上求他們。
“他娘的,老子才不管你們過活不過活,老子今天到這兒來,雁過拔毛,從沒聽說山上的好漢空手回去的,你們到底給不給吧?” “兩們當家的,不是不給,實在是沒了這錢,我們的茶館就開不下去了,你們這是斷了我們的活路哇。
” “少費話,給不給,不給我們就要搶了!”那兩個帶槍的吼道,並且拔出了槍。
“當家的,你還是不是過山風的人?!拿槍嚇唬誰?要是這事兒讓胡大當家的知道,只怕你們過不去吧。
”店主一看對方掏槍,馬上就急了。
“二哥,怎麼辦?”一個拿槍的,顯然很忌憚店主所說的大當家,猶豫著問道。
“怕什麼?不會讓他們兩個閉上嘴嗎?”說著,那傢伙把槍舉起來,瞄準了店主的頭。
“別別別!我們給錢,給錢!”店主一看來真格的害怕了,急忙磕起頭來。
“大哥,怎麼樣?” “怎麼樣?他們要不說大當家,還能饒過他們。
這回,如果咱們饒過他們,你怎麼敢保證他不會去向大當家告狀?” “不敢不敢,我們不敢!”店主急忙磕著頭說道。
“嘿嘿!晚了,死去吧你!”說完,那傢伙竟真的開了槍,店主應聲而倒。
“狗日的,老娘和你們拼了!”老闆娘一看丈夫死了,可急眼了,也不磕頭了,“蹭”一下子站起來,隨手拎了一把火鉗,便向那拿槍的傢伙撲了過去。
“呯!”槍又響起,子彈從老闆娘那飽滿的胸脯射了進去,她身子一歪,晃了兩晃,然後軟軟地癱在了地上。
“快走。
”兩個殺人者把槍插好,拿了錢,轉身從小茶館出來,卻被一人迎面攔住,只見那人二十歲出點兒頭,個子高高的,瘦瘦的,留著大背頭,穿著一件長衫,左手一把雨傘。
“殺了人,搶了東西,還想走?”那文士模樣的人說道。
“誰搶東西了?這兩個人是日本鬼子的密探,我們兄弟是替天行道。
”其中一個拿槍人強詞奪理地說道。
“我都聽見了。
分別是你們強搶人家的本錢,又殺人滅口,豈能容得你們這樣胡作非為?” “容得怎麼樣?容不得又怎麼樣?我勸你少管閑事,老子能殺這兩個,也能殺你。
” “路不平有人鏟,事不平有人管,你們殺人搶劫,人人都可以管。
” “好,好,有人管好,你是他媽幹什麼的?” “教書的。
” “一個臭教書的也敢來管閑事,你不怕死嗎?” “一個人做事只要對得起良心,生何憾,死何惜?” “少他娘的拽文,老子不懂。
老子告訴你,想活命的快滾,要是活膩歪了,老子就送你上西天,看你還管不管閑事。
”說完,伸手把槍拔出來。
“呯”的一聲槍響,那人的手像被電打了一樣,撒手把槍扔在地上,原來是一顆子彈打在了他的槍上。
另一個持槍人趕快把槍拔出來,還沒等看清來人的面目,對方的槍又響了,他的槍也應聲落地。
“什麼人?敢在過山風的地盤上動傢伙?”持槍人空著個手,嘴裡叫著,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