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驚雨(nph) - (二十三)抗爭|遺信 (1/2)

不多時辛驚雨至,她掃了一圈,叄人臉色各異,心中便生不祥的預感。
辛檀淡淡道:“你荊父給你說了門親事,和梁家的小兒子,成婚的事不急,只是定下來先讓你爹和你安個心。”
辛驚雨感到全身的血液驟然凝固,一陣天旋地轉,她不可置信地問道:“女兒安心?女兒都不知什麼時候娘和爹就把女兒的婚姻大事決定了,女兒如何安心?!”
辛檀皺眉道:“你這是什麼語氣?梁家有意,前兩天特意來說親,你爹也滿意。”
辛驚雨叫道:“娘都說了是爹滿意,你們什麼時候問過女兒的意見?!”
柳夫人立眉豎眼,火道:“小孩子家家說話算什麼數?!這可是一輩子的事,你能知道什麼?!”
辛驚雨胸中怒火騰騰,紅了眼道:“爹你說的話你聽了不覺得好笑嗎?女兒一輩子的事女兒一點決定權沒有,女兒的人生究竟是誰在替女兒過?!梁家的小兒子究竟是誰要娶?!”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把辛驚雨扇側一邊,柳夫人怒不可遏道:“你上學都學的什麼?!尊重母父的道理被你學狗肚子里去了?!我告訴你,梁家的小兒子你不娶也得娶!”
辛驚雨捂住臉,冷笑道:“從來都是你們說什麼我做什麼,從來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從來都不問我真正想娶的人是誰!”
辛驚雨和元主夫對視上,元主夫揪緊了帕子,一瞬不瞬地等待著少女的答案。
“你以為你瞞得很好?”辛驚雨一震,正欲張嘴便聽柳夫人冷冷道:“你不用惦記如意巷那個犴子了,無論你想娶誰,你能娶的只有梁家的兒子。梁家人已經許諾過,只要你考中秀才,就送你去鸞城念書,你一進緱山書院半身就是舉人了!這是多少讀書人求都求不來的福分!”
“我從來沒奢望能去那讀書,為什麼你們總是把自己的願望強加到我身上?!”
“夠了。”辛檀一語停住高舉起手掌的柳夫人,道:“其他的你都不用管,現在最要緊的是秀才考試,一切等二月份之後再說。”
辛檀說完搖搖頭起身離開,柳夫人和元主夫跟在她後面。辛驚雨旋著膝蓋,直至只能看到辛檀的背影,她喊道:“娘!娘!女兒不喜歡梁茗璋!女兒,女兒喜歡的是元憑熤!”
元主夫聞言僵住,他頓了頓身子,舉起帕子拭淚,抬腳離開。辛驚雨癱坐在地上,她不明白為什麼,為什麼一切會變成這個樣子。元憑熤,阿熤還不知道,她該怎麼對他說呢,她們以為的海誓山盟在她們眼裡比柳絮還輕飄、比草芥更微不足道。
她絕不能拋棄阿熤!阿熤已經沒有了退路,如果不是自己他本可以嫁給劉叄兒做正夫;辛驚雨心底里也不願意讓元憑熤做側室,就他那個性子,恨不得和她一生一世一雙人,只能為正不能為侍。
辛驚雨打定主意去找元憑熤,無論結果如何必須先安撫住他。誰料剛奔至東院門口,她便被告知元憑熤隻身回娘家去了。聞言辛驚雨直奔馬房跨馬飛向元府。
西院耳房內,嫵春正為柳夫人捏著腿,他板著臉,明顯余怒未消。迎春跨進門內,戰戰兢兢地說道:“夫人,看門小廝來報說娘子出府了,看樣子……是往元府去。”
迎春心裡揣度著又要降臨一場歇斯底里,不想這消息未在柳夫人面上掀起一絲波瀾,甚至他眉眼舒緩了些許,像是都在他預料之中。柳夫人只垂著眼盯著紅蔻丹新染的指甲,語氣輕飄飄的,一如卸下人頭后隨風晃蕩的絞索:“無妨,吩咐西院,雨娘回來後任何人都不要打擾她。”
迎春和嫵春交換了個眼神,卻見年長的僕從不似自己一般惶惑,柳夫人默然無話陷入了沉思,他便喏一聲下去安排了。
和梁家的婚約決不能功虧一簣,任何阻礙女兒仕途的人和事他都要一一掃除。懷著這樣的信念,前一日柳夫人單獨找到了元憑熤。
“熤兒,你來辛家兩年了吧?”柳夫人拉著元憑熤的手坐下,見少男點頭又道:“小舅沒有多關照過你,你別怨小舅。”
元憑熤有意討好驚雨的荊父,忙道:“舅舅折煞小子,是小子做的不好,勞舅舅煩心了。”
“你是個男孩,以後也要做父親的,現在你未必懂,等到了我這個年紀、再有個女兒便全明白了。舅舅這一顆心吶說是全撲在你表妹身上都不為過。”柳夫人拿帕子拭淚,道:“她是個聰明孩子,就是淘氣了些,認真了別說你們這些男孩,連同齡女子都沒幾個比得上她的。熤兒我拿你當親外甥,她們辛家的事我也不避著你,你就看你舅媽,生意看似紅紅火火的,可做的再大又有什麼用吶?上面降下來一場風雨我們全家都要去喝西北風,為商終究不是條正路。”
元憑熤蹙眉道:“怪不得舅媽和舅舅一心想讓阿雨考取功名。”
柳夫人被少男脫口而出的親密稱呼激得眼皮一跳,強摁下憎忿不顯,趁熱打鐵道:“話是這樣說,可那功名是好考的?多少人熬了半輩子都中不了舉,即使中了,苦等空出來的一個官位填進去,一生就那麼蹉跎過去了。你妹妹是個有心氣的孩子,熤兒你也知道,別說你舅媽和舅舅我了,就說你,你忍心看到她就那麼被困住、施展不出自己抱負,只能遺憾終生?”
不,不行,元憑熤連連搖頭,滿腹才華卻只得鬱鬱而終,那樣的辛驚雨該是多麼不快樂,只要想一想少男便覺鑽心地痛。
柳夫人收起帕子道:“阿雨一出生就有大師給她算了八字,說只需做對一件事,以後便前途無量。”
元憑熤急道:“是什麼?!”
柳夫人緩緩道:“娶對主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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