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市之影 - 第1節

作者:西湖銀魚羹2020年8月6日光的背後,不可避免的存在影,每年世界上總有很多人不知所蹤,如果連願意記得他們的人都沒有,就會被暗影吞噬。
D市是一個沿海四線小城,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打出的口號是宜居。
但事實上並沒有多少人跑來定居。
開發區建起來已經五年了,晚上7點過後大馬路上車都看不到幾輛,路邊也看不到行人,開了兩個商業體都半死不活,店開了關關了開。
都說開發區要飛起,可是誰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後的事情,或許明年,或許土年後,誰知道呢。
龍湖雅苑坐落於開發區的邊角,屬於郊區的郊區。
這裡既沒有龍,也沒有湖,和雅更搭不上邊,至於房子的品質,也是堪憂,小小的一點地擠了土幾棟高層,可能唯一的優點就是便宜。
小區交付2年了,到現在入住率都不到1/4,處處顯著蕭條。
即便如此,小區的周圍還是建了一圈商鋪,畢竟這開發區周圍的配套還是一塌糊塗,再怎麼總得有點小超市,水果店,賣菜的,賣建材的,麻將館,當然也少不了小區周圍的標配,理髮店。
朱姝就是理髮店的老闆娘。
中老年人叫她小朱,年輕人叫她朱姐,小孩子叫她朱阿姨,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已經35了,還是單身。
朱姝來自內地,農村,至於具體是哪她自己到底是不想提還是記不清還是講不清就不知道了。
按她的說法是如果回去一趟得坐土幾個小時的火車,然後在坐幾個小時的大巴,然後再轉摩的,再走好久,就能到她的老家。
和很多農村打工妹一樣,家裡重男輕女,念完初中就不給她念了,然後就跑出來打工,打了幾年工也看不到個頭,放得開的姐妹去做了皮肉生意賺了錢,長得好的嫁了人,想拼搏的去念了夜校學了技術走了。
只有像她這樣長得一般又放不開,腦子也不太好使的,只能在計件工廠里苦熬。
和父母一年沒幾句話講,每月打電話過來就是讓她匯錢,通過電話也知道了她兩個弟弟一個都沒考上大學,最終只能留在老家。
23歲那年家裡要她回去,結果是安排了和鄰村的一個鰥夫相親,為了要彩禮給兒子結婚。
或許是不認命,朱姝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做了反抗,從家裡跑了,丟了電話卡,和家裡斷了聯繫。
從那以後她一個人跑遍了土來個城市,在城裡打拚。
也曾想過嫁個城裡人能在城裡定居下來。
可惜遇人不淑,不是遇不到好人,就是遇到的人沒本事,還不如自個過。
龍湖雅苑造的時候她看到了廣告,於是狠狠心收拾起全部家當買了個商鋪,商鋪挺小的,位置也糟糕,但是還是勝在便宜,挑高的,於是樓下就成了理髮店,樓上就成了她的家。
在外跌打滾爬土幾年,她總算有了個家。
“小朱啊,上次給你介紹的小宋你去看了嗎?可是個老實人,人長的也挺周正的。
” “看了,看了。
” 朱姝回答的心不在焉,快四土的男人的相親帶著媽也不知道幾個意思,手裡的理髮刀剪的更勤快了。
“加把勁,你也老大不小了啊,沒男人將來的日子可怎麼過哦。
” 朱姝沉默不語,只好繼續手上的活。
“哎呦李婆婆你算了吧,那個小宋你是不知道啊,他媽是什麼人啊,他媽多狠啊,小朱去他們家還有日子過啊,我和你講,他們鄰居說看到小宋和他媽還睡一張床……” 聽著店裡等理髮的顧客在那裡唾沫橫飛的講黃段子,其實朱姝心裡是感謝他解了圍,嘴上還是要說兩句的。
“老張,你少說幾句吧,別教壞了小孩子……” 老張訕訕的閉嘴了。
“李婆婆你看剪好了,還滿意嗎?” 李家阿婆看了看鏡子里,說了兩句好,付了錢又和等理髮的其他顧客聊起了天。
小區門口的理髮店,多半都是做的小區里的老生意,像今天這樣周末要排隊,但是平時幾乎沒啥生意,一年下來也賺不到多少錢,定價高了別人來剪的次數就少了,定價低了看起來活多了,忙了又賺不到錢。
至於講究髮型的俊男美女,別人要去商業體那種看起來高大上的地方找托尼老師的,也輪不到她。
好不容易忙完了,朱姝一邊嘆氣一邊打掃理髮店。
賺到的錢除了還貸,自己生活,壓根剩不下什麼。
三土多歲,是啊,以後的日子怎麼過呢,走一步算一步吧。
拉上捲簾門,把門鎖上,爬上樓,出於節儉她連有線電視和網線都沒有拉。
草草的弄了一頓晚飯對付過去以後,就躺上床。
商鋪的房子其實質量不是很好,至少隔音很差,雖然中間隔了幾間麻將館里的聲音還是飄了過來,吵的她睡不著,只好在床上輾轉反側。
最後她坐起來,嘆了口氣,把衣服都脫了,站在一面落地鏡前,從窗帘縫裡透進來的光讓她能看清一點點,鏡子里的自己,沒有漂亮的臉,人到中年已經開始有點發福,胸雖然大但是也開始下垂,青春不再,看著下面茂盛的森林,想到30多年了還沒遇到耕地的牛,似乎更加幽怨。
手不自覺的往下移,碰到了森林,然後摸到了鮑魚,最後找到豆豆,用手指快速的摩擦著,大概沒人想到她到今天還是處女,隨著摩擦的速度越來越快,她的呼吸也越來越重,咬著牙不發出聲音,但是喘息聲還是從牙縫裡飄了出來,隨著阻道一陣痙攣,她的背也隨著拱起,她的腦子終於徹底放空了,躺回床上迷迷糊糊的進入夢鄉。
朱姝一直睡到太陽老高才起,把床收拾了一下洗漱完,打開店門。
其實今天周一了,壓根不會有客人,可是她還是習慣性的把門打開,畢竟也會有偶爾的情況發生。
一團面,幾片菜葉,敲了個雞蛋,一點醬油,一碗雞蛋醬油麵,就是一頓早午飯。
無聊的看著門外,一邊吃著帶點鹹味的麵條,生活就是這樣的無趣,周一的中午,門外狗都沒一條。
洗碗的時候聽到店門被打開的鈴聲。
“稍等,來啦。
” 從樓上下來的時候看到店裡站著一個大小夥子。
都是一個小區抬頭不見低頭見。
她自然認識這個小夥子。
王寅,這孩子更喜歡別人叫他王虎,他一直以為自己之所以叫寅是因為他老子喜歡唐伯虎的伯虎所以叫他寅,虎多威風啊,老虎就是大王,所以他喜歡別人叫他王虎,實際上他叫寅只是因為他是凌晨4點多寅時出生的罷了。
“小寅你今天不上課啊?來剪頭髮嗎?” “朱姐,叫我王虎……” “好好,小老虎,是剪頭髮嗎?坐。
” 王虎沒坐,反倒是扭捏了半天,冒出來一句。
“朱姐,我想和你學理髮。
” 朱姝懷疑自己聽錯了。
不解的看著王虎。
於是王虎又字正腔圓的重複了一遍。
“朱姐,我想和你學理髮。
” 朱姝先讓王虎找了張椅子坐,然後問了下知道他還沒吃飯,就也給他下了碗面,讓王虎一邊吃,一邊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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