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血量在一點點的減少,最後只剩下一小股在緩緩的流淌。
子健終於吐了口氣,這樣的出血量暫時安全,只是他准備的血漿恐怕不夠用,他還得再去多買2袋。
子明性命無憂了,子健才想到孩子。
來到孩子身邊仔細一看,這孩子通體發黃,子健去探他的鼻息,孩子的呼吸虛弱沒有力量。
子健的腦子飛速運轉,溶血二字逐漸浮現。
子健飛奔著下樓,抓了聽診器又跑上來。
打開繈褓,孩子的身體腫脹著,仔細的聽了聽孩子的心跳,又檢查了孩子的肝脾,果然證實了自己的想法!換血,孩子需要換血!可孩子的血型還不清楚,血漿更是沒有! “怎麼辦?怎麼辦?”子健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不停的在屋子裏亂轉。
子健不得不強逼著自己冷靜下來,首先從孩子的父母開始想起。
一個自然是他哥哥,另一個……雖然子健很不想承認,但確實是他自己。
他們父母的血型是一個O型一個B型,而他們兄弟二人的血型也是一個O型一個B型,那麼這個孩子的血型不是O型就是B型,可到底是O型還是B型!子健正要抓狂,突然想到了一件感謝上帝的事! 前幾天他整理新購進的急救箱時,好像在那裡面看到了有快速檢驗血型的試紙,只是當時他完全沒有在意那東西,現在記憶有些模糊了。
子健拿起急救箱,把裡面的東西統統都倒了出來,發現那個血型試紙就在箱子的最底下! 輕輕紮破孩子的手指,血液滴在試紙上,孩子現在的血型比較亂,不過根據試紙上的結果應該是輸B型血好一些。
子明的血型是O型,子健根本就沒有準備B型血。
子健打算現在就出去買,可孩子現在的情況很不穩定,子明也只是剛剛脫離危險。
他這一走就要1個多小時,如果這期間孩子或子明發生危險,那連轉還的餘地都沒有。
子健收回腳步,他想到了有個人是可以幫忙的,而且他堅信那個人不會扔下哥哥不管的。
子健拿出手機找到那人的名字,打了過去。
電話的那一頭傳來還未睡醒的幹啞的聲音,子健緊握著電話開口道:“雨舒哥,我是子健,我哥哥剛剛生產了,他早產失血過多,現在需要2袋O型血槳。
” 聽到那頭有雜亂的聲響,子健趕忙道:“等等,聽我說完。
剛出生的孩子有溶血症,你還需要買4袋B型血槳。
血站就在希皇東路28號,醫療總局對面。
帶上1000塊錢和身份證,你沒有處方,需要把身份證壓在那裏!還有我新家的地址……” 子健說話間,雨舒已經穿好衣服,一邊往外走一邊問子健說:“我需要1個小時辦完這些事,來不來的及?” “可以!”聽到這兩個字,雨舒立馬扔下了電話,沖出了家門。
幸運的是現在還不到上班的時間,路上比較清靜。
雨舒一路疾馳,把血送到子健家時,僅僅用了40多分鍾。
從神色匆匆的雨舒手中接過血槳,子健興奮中也帶著絲絲的遺憾。
這就是哥哥的朋友,即使會不滿也會責備,可只要是對方有困難,就一定會挺身而出。
這樣的感情讓他非常羨慕,他的人生中真的錯過了很多東西。
雨舒走進臥室,被裡面血淋淋的場面嚇呆了,臉色灰敗的子明闔著眼睛毫無生氣的躺在血泊之中,被子上,床單上,地板上到處都是血,幹涸的紫黑與刺眼的鮮紅層層又疊疊,沖鼻的血腥更是讓雨舒難受非常。
“還在流?沒止住?!”雨舒驚恐的大叫。
“打了凝血劑,但在他體內的出血點長好之前,流血是不會停止的。
止血劑的作用只是讓體內的血液循環得慢一些,並加速傷處的癒合。
” 雨舒見子明身下的血液還未凝固,一定又濕又冷。
這種隆冬季節,躺在這樣濕冷的鮮血上,好人都會出毛病,更不用說子明還是個剛剛生產之人。
雨舒想著不能這麼下去,問子健說“喂,能不能給他換個幹爽的床單和被子啊?他現在不是最怕受涼的嗎?” 子健正准備給孩子換血,聽得雨舒的話,回過頭為難的道:“他身上還有風濕呢!的確不能受涼,可是現在真的不好移動他!” “你就不能想想辦法啊?你的高智商現在不用什麼時候用!”雨舒抬起頭看子健拿著小刀正要劃孩子的血管,便頓了頓道:“你先給孩子治病,其他的一會兒再說!” 子健調整了一下血液注入孩子身體的速度,稍稍停了一下,然後手輕輕一抖,孩子的手腕的動脈上便開了一個小口,血流出來的速度和進入的速度基本差不多。
最後把孩子的手放進熱開後的溫水裏,以防傷口癒合。
子健戴著聽診器在孩子的心口上聽了好一會兒,等孩子的心跳平穩下來才直起身子。
雨舒見他閑了就催促說:“你快來給子明換床單,一直躺在濕床單上是絕對不行的!” 子健被雨舒吵得頭痛,有些不耐煩的道:“我說不能動就是不能動,忍忍就好了!” “你他媽的說的是人話嗎?是哪個畜牲把子明害成這樣的!” 子健被罵得啞口無言,不過在心裡仔細一想,等到血管長好最快也要一周,這一周要是都躺在沾滿鮮血的床單上確實不好。
不如現在趁著雨舒在,讓他幫個忙,兩個人一起把床單換了比較好。
子健找出幹淨的床單交給雨舒,自己跪在地上,一手托在子明背後,一手托在他的大腿上,慢慢的勻速的抬起子明的身體。
此時,雨舒托住了子明的腳,剩下的一隻手用力的迅速一拽,撤下了子明身下的被單。
屋子裏靜悄悄的,兩個人屏息靜氣的專著於子明和被單。
換床單這樣一個簡單的工作也變得高難了起來。
雨舒把撤下的被單放進洗衣機裏清洗,想著等會那個弄濕了,還得再用這個呢! 只是這麼一想雨舒就覺得頭疼,現在是換了被單,可等不了一會兒還是會被新流出的血浸濕。
要是這麼折騰下去,他怕子明會承受不住。
剛剛給換被單的時候,雨舒可是驚心動魄的。
雨舒這樣滿腹心事的回到臥室,正好看到子健把纏好的紗布往子明的穴口裏塞,雨舒鬆了口氣,輕聲的道:“啊,這樣就不用折騰他了!咦?等一等如果這樣那根本不用更換被單,等自然血幹了就好了,也沒多長時間啊!” 回想起自己剛剛的提心吊膽,雨舒不禁火冒三丈“你剛才為什麼不這樣做?你早這樣做不就不用移動子明換床單了麼?” “明明是你罵我畜牲,吵吵鬧鬧的要換的!” “你,你!你拿子明的命當什麼啊!”雨舒氣得直哆嗦。
“我哥哥的命我自然在意,我剛剛說不換,是怕移動他造成不必要的危險,畢竟他體內的情況我不知道。
可是想到過幾日再移動和如今移動,危險性都差不多,更何況現在還有你幫忙,我自然就換了,還是躺在幹淨的被單上舒服!而且剛才是為了看清楚他的流血情況才沒塞上紗布的” 雨舒聽了子健的解釋感覺自己好像被這個家夥給耍了,可又無可奈何,畢竟這醫學上的事他完全不懂,他連關心都沒關心不到點子上。
“你,你,你!你不會開始就把話說清楚麼!”雨舒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