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女兒。」李清揚起剛才那惹降翾討厭的笑容,指指對著他的那飯桌。
瞪瞥他一眼,依然冷淡以對,按他指示盤腿坐對面的矮小飯桌那裡,桌上放了些清淡的菜色與一碗清粥。
「想必在牢獄里不會吃得下東西,特意弄了點清淡一點的,待你身體好過來,爹才叫廚子弄一桌豐盛的。」李清把降翾真看待成自家女兒。
「大叔,我可沒說要當你女兒,別亂認。」降翾幽幽的冷瞪向他,真搞不懂這大叔比那女人更怪異!
一個被水龍捲捲來說她的命是她的,一個硬要認她做女兒!
「那怎辦?聖上金口已開,說我“已經”收養了你啊!」李清假裝驚訝,暗裡則忍著笑意。
這位小姑娘,真有意思。
「他說說而已,你怎麼笨得當真。」吃著粥的她抬了抬眼輕輕瞅視著他的臉,平時她是冷清也冷淡,可當觸犯到她時,嘴巴說的話都字字鏗鏘,句句譏諷。
李清又再閃過錯愕,錯愕過後,是大笑。「有趣!你這小姑娘很有趣啊!啊,不,現在是我家女兒才對!」
降翾僵著身子,冷眼滿是悶氣的瞪著笑得開懷的大叔,心裡的嘀咕更甚怨氣……
那個女人,到底來了沒……
她不來,自己找機會逃跑好了!
她再跟這個傻大叔多待一天的話,難保她有一天都會變傻,認他做爹呢。
弦帝的安排雖然在宮裡算是很秘密,但始終深夜要開城門出宮,會比較惹人懷疑,這個懷疑,正好被一直守在城外暗處監視的孤漪箔見到這不太對勁的畫面。一個大叔帶著幾個侍衛,東方西望,神情嚴肅,然後拖著一輛馬車悄悄的走在小巷橫街,轉了一個大圈……
來到了牌面上寫著李府的大宅。
御辰蒼跟在她身後,又再阻止救人心切的她想“飛牆”進去。
「你是怎樣啊!御辰蒼!」第一次,孤漪箔喊了他的名字,而不是“哩”“喂”“嗨”的字眼作呼喊。
第一次被叫出名字,御辰蒼有點愕然之後在想,他是不是此刻應該高興,這女人原來一直都知道他的名字。
要感動,感恩嗎?
「你又打算直接殺進去?」她做事可以不要這麼魯莽嗎!
「那不然呢!」奇怪,降翾都出了宮,她愛怎麼殺光這府上的人再帶降翾走也不會影響甚麼!
「先打探一下,你不覺得事情很奇怪嗎!」真是有鬼,明明還被關在天牢,如今被一個似乎官的大叔接到府上。
「關本姬甚麼事?」她決意要去,一刻也不能再讓小翾受一點苦!
「冷姬!」御辰蒼火大了。
「吾知了,你是想此刻五馬分屍早說啊!」漪箔眸光冰寒,手無半寸鐵的她,一點也不畏懼腰間有佩劍的他。
「何許人在外吵鬧!」
他的吵架的聲量,已引來府中的侍衛,門打開,湧出幾十名侍衛包圍了他們二人。
「嘖!你看你兇甚麼!」漪箔把全部責任推到他身上。
御辰蒼無言以對,嘆了一口氣隨即時拔出佩劍指向那些侍衛作戒備。
「笨,還對持甚麼,現在都被發現,衝進去啦!」漪箔真敗給這男人,虧他還說自己是粼水的錦衣衛首領!
呸!
漪箔輕易兩掌打斷揮過來的劍,再兩掌解決撐著門的兩個物體,直覺地衝進去。御辰蒼也三兩下功夫擊退了那班侍衛,隨後跟上了她把每一間房間都打開來找。
當然,侍衛不斷湧出來阻止他們,有孤漪箔在,那些人根本碰不到他們一條毛,這一點讓御辰蒼終於見到漪箔的實力了。以往總聽她大言不慚說要五馬分死他,他雖有時覺得她身上發出殺意很寒,可未見過真實的功夫,他都不完全相信。
如今,他徹底相信了。
她像是遇神殺神,遇佛殺佛一樣,多少人來,她都幾個掌風就解決,看她還一臉悠然自樂的輕鬆,這個怪女人,到底是在那裡學功夫?
怎麼她的功夫,很神異啊!
李清與降翾各自安靜地用膳,可漸漸聽見外面很吵雜,不禁皺起了眉,這時有人急忙的跑進來稟報:「大人,外面有兩個黑衣人不知何事闖了進來,其中一個武功很神怪,非一般人似的!大人,你快點帶小姐先離開!」
「到底是甚麼人!難道是施少源派來的!?」李清即時叫住降翾:「小翾,跟他先走,我出去擋著他們!」
李清拿下他的佩劍便衝出去,那個侍衛即時抽住降翾往另一個秘道跑。
正好,李清跑出去沒幾步,就見到那兩個黑衣人從一間房間出來,似乎真的在找降翾!
一定是施少源派來的!
「來者何人!敢夜闖本官的府第!」李清拔劍指向他們。
「囉嗦!降翾在哪裡!」漪箔瞇眼看著這個大叔背後不遠的房間,正好降翾被一個侍衛拖著跑。
「啊!小翾!」
漪箔情急的想上前,但李清即時揮劍攔下,二人即時過了數招,當然,漪箔雖對這人的功夫感到有趣,至少能跟她過上幾招,不過小翾要緊!
一掌又打斷他揮來的劍身,再出一掌打在他的肚上,李清即時整個人后往承彈,還正好跌在跑不多遠的降翾腿邊,這讓降翾身旁拉著的侍衛停下,情急的跪下來扶起李清。
「大人!」
「別管我,快帶小姐走!」
李清眼中是黑衣人的二人漸漸步近,他拼了命的又想上前擋下,可漪箔又一掌,李清即時吐血又倒在降翾腿邊。
降翾清冷的眸子中帶著清緒波動,她不知道是害怕還是不忍心,只知道內心在滾燙,因為這個說要認她做女兒的男人受傷而內心不安。
「小翾!快跟我走!」漪箔開心終於見到她了,還抓住她的手腕正想帶她離開。
誰知,她拉著的人卻僵立原地。
手更被她甩開。
「小翾?」漪箔不明所以。
「快扶他到房間,準備熱水。」降翾吩咐那個侍衛,侍衛卻呆立原地,因為……
現在是怎樣啊!?
「還不快去!他有可能內出血,會致命的!」她提高了音量,嗓音中,略帶緊張與怒意。
「小翾!」漪箔對此時此竟,很有熟悉的感覺!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這身武功很麻煩。」
「呃……對我來說很方便……」漪箔怯怯的回應。
降翾再沒有跟她說話,也沒有理會她,進去房間前只狠狠地抬頭瞪了她一眼,輕哼一聲,砰,把房門關上。
涌過來的侍衛見此情況,都不知道該不該再殺上去。
這……這不就是小翾生她氣,不理采她的時候!難怪這麼熟悉啊!
她到底做錯了甚麼?
來救她也不對喲!
這……這很難侍候啊!
小翾到底又要不理她多少天啊!!
操!
她冷姬上輩子到底作了甚麼孽,這輩子要屈膝於小翾手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