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金山莊-孤雪降姬 - 孤雪降姬-第六章 (1/2)

孤雪降姬-第六章
一個女人的固執,可以去到甚麼程度?
那是,弦帝在十數天一直思考的問題。
他以為,那女人不可能待在天牢超過兩天,誰知,兩天過去,他沒收到任何有關那女人認輸的消息,他還故意派人過去看看她,問她有沒有回心轉意。怎料報回來的答案,只是她冷淡凝視,隨之忽視那兩個侍衛,繼續吃她的清菜白飯。
沒關係,弦帝再等數天。
只是,數天又數天之後,換來的消息都是一模一樣,這下弦帝忍不住了,他決定要採取非常手段讓這個女人神服於他。
早朝,群臣彎彎站立兩旁,一旁以施判書為營,另一旁則是以左水使大人為營的。兩邦人互看不順眼,政治理念不同,而且施判書私下橫行無忌,手段使人討厭且殘忍,他只有喜歡不喜歡,沒有公義不公義。
「有事上奏,無事退朝,朕有很多公文要批閱。」弦帝想今天安靜在書房思良如何讓那女人神服的法子。
「臣有事上奏。」施少源踏前一步,腰彎著不敢直視君王。
「准。」弦帝心裡更是嘀咕,又是這個施判書!
「近日朝中流傳,聖上把一名身份神秘的女子關於天牢,讓群臣都有不同的猜測,未知聖上可否說明其因?」
眉頭挑起,弦帝冷冷回駁道:「朕要關一個女子,也得跟你們交代嗎?施判書,你可有放朕在眼裡?」
「臣不敢!臣罪該萬死!」他即時跪下,頭額貼地。「臣只是想減輕朝中的傳言。」
「傳言?關一個女子,又可以有甚麼傳言?難道朕要事事經你們同意?」弦帝已有點怒意,再加上天牢里那個女子實在惹人生悶!
「傳言說,聖上要一個宮外不明來歷野女子選為世子嬪……」他一定要力保女兒成為皇后,而他就可以權傾朝野,把眼中釘左水使剷除!
「放肆!傳言那能盡信,真沒想到施判書會這麼愚昩!」
弦帝借意要挫一下施判書的銳氣,他不是不知道施判書權傾朝野,勢力與財力日益擴大,不少軍官會給他面子替他耍手段辦事,更有不少被他加灌罪名,抄家的小官更是不計其數!
他手段殘忍,在嘉月及跟從他的官員的地方他都橫行無忌,只有一半是挺左水使的地方,他才不會那麼放肆。
不過,弦帝是有能者居之,施判書的確有他的辦法去解決他想的事情,他能夠短短十年之間陞官那麼快,也是弦帝看中他這一點。只是最近弦帝有所感到他的勢力有點過大,他更不是不知道施少源想送他的女兒進來選世子嬪。
炯炯有神的眸光直射底下彎下腰的臣子,底下,再沒有臣子敢進言。
怒意略為有所消減,弦帝啜了一口清茶,忽然,想到可以加快那女人馴服的方法,「朕根本沒有把甚麼宮外女子送進天牢,別給朕查出到底是誰人傳出這個流言,否則拖出去五門斬首!」
「聖上……那女子到底是何許人?」施少源問不到黃河裡去真的不死心。
「她?」弦帝冷冷一笑,啜了口茶,慢條斯理才揚著嘴角宣告:「她是左大將收養的孤女,而爹娘在一次洪水中身亡,是嗎,左大將?」弦帝挑了站向左水使那邊的捕盜廳左大將李清下手。
捕盜廳的左大將李清雖然官職小,可對左大將忠心耿耿,做事果斷,面對大場面都不會劫場,弦帝就是看上他這一點。
與左水使互看一眼之後,李清即時彎著腰走上前,接下弦帝拋給他的故事說:「是的,聖上。她的爹娘與在有很深交情,在年輕時幫了臣度過最艱難的時候,前陣子聞說他們所住的地方遇上洪水,臣便去到當地,誰料友人已遭預不測,葬身洪水之中,留下一個女兒在世,臣見她一個人,便帶她回嘉月了。」
施判書在一旁瞇著眼盯著李清的背影,心裡嘲諷起來。
平常看李清一派正經,沒想到說故事也是有一手!
「那為何有人說在宮中見過左大將所帶回來的孤女?」施少源很快在故事中找出疑點。
李清也沒想得那麼周詳,遲疑的答不出話來。
「左大將,無事不可對人言,唉,都是皇后嘴饞,朕有跟皇后提過孤女所屬何處,正好是皇后的家鄉,竟私下找來孤女詢問懂不懂弄成一道名叫綠蓉餅的糕點,她懂了,皇后便叫她做了。」
弦帝開腔接話,「施判書,你還有甚麼問題要左大將……或是……朕?」他語帶警告,眼神瞇了起來。
「臣不敢。」施少源即時又下跪。
「還有沒有事要上奏?」弦帝橫視了群臣,眼見群臣互望欲言又止,他隨即站起來道:「無事上奏就退朝!」
臨離開前,弦帝故意停頓又向李清道:「左大將,關於你之前問孤女能否參與選嬪的問題,經朕跟皇后相議后,孤女已被你收養,在背景方面是可以的。」
「是,謝聖上!」李清閃過一臉錯愕。
眾臣退出議政院,施少源走過李清與左水使身旁時故意道:「哼,我就看看到時朕真挑了那孤女作世子嬪時,你們要不要推翻所作的故事!」
他領在大步領在前方,身後,跟著以他為首的官員。
左水使與李清停下腳步,互看一眼之後深深嘆了口氣。
他們,只望聖上英明一點,別真的把那宮外的女子選為世子嬪,現在真是騎虎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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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獄中,降翾臉容有點疲倦,被關在這不見天日的牢獄里已算不出有多少天,她只能算到約有十數天。
待在這裡,她幾乎沒有一晚睡得好、睡得熟。閉上眼后都是其他重犯嚇人的尖叫與呼喊聲與興奮的大笑,她發覺連夢中都夢到了那種種的聲音,每每都被漆黑包圍,然後有不同面目猙獰的人物對著她做出不同怪異動作,跟著就被嚇醒,再也睡不了。
狀態已維續了十數天,身心都疲憊,而且不見天日,牢獄潮濕,發出惡臭,惡劣的環境她連飯也只能勉強吃到兩口,靠水來維持清醒。
只是,她已感到身體快撐不下去,再這樣下去,她鐵定又會昏倒。
牢獄那石制的厚門似乎被人在外打開,那些重犯又再度興奮的尖聲呼叫,鎖鏈的磨擦聲音特別刺耳,讓人毛孔擴張,降翾不禁打了個顫慄。
但,進來的人,似乎是衝著她來的。
牢籠之外,李清星目含威,直直瞪視依在一旁的降翾。
「聖上下旨,要我帶你離開。」
降翾幽幽一笑:「似乎跟你離開,被關在這裡更糟,那男人才不會那麼容易就放我走。」
「聖上要你做我的養女,桃月時份,再送你入宮選秀。」李清側過身,向獄卒點了點頭。
獄卒拿著鑰匙把鎖鏈解開,拉開籠子的門。
李清踏進去,蹲下,凝視那張清冷幽靜的臉容,心裡盤算到底此女子是為何人,聖上怎麼那麼執著?
降翾聞言抬頭,眼睛略睜大一點的瞪著李清,閃過一絲愕然,最後,淡雅一笑,站了起來,側過他步出獄門,「跟那男人說,我降翾不會屈服,天命難為,讀懂天命,又能怎樣?天要滅偃月,再怎麼預防也是徒然。」
李清驚訝的站起,瞪著降翾的背影,「你……難道是紫玄真人的後人?」所有人都知道前陣子天象怪異,聖上招了不少佔星術士,卻沒有一個人能讀懂天象。
傳說,紫玄真人能知天地,但十多年前已經失去蹤影,不過有很多傳言說過他收養過一個孩童的。
「小女子名叫降翾。」她答非所問,清冷的目光透視出一絲的屈強。
李清揚著淺笑,「走吧,我的好女兒。」
降翾反應地瞪著他已走前的背影,不悅的眉頭輕皺,咬著下唇,心裡在咒罵……
那怪人到底來了沒?這鬼地方、鬼人,她受夠了!
虧她救了她一命!
人在弦帝安排之下,被李清秘密帶走。
回到李清的府第,降翾一點也不客氣,吩咐李清命人燒熱水給她沐浴,還命人把她那套衣服燒掉,拿一些清淡一點的衣服給她換上。府上的下人不敢妄動,還向主子求救。
得到主子一句:「從今天起她是這李府的小姐。」之後,下人才積極聽從命令,達到小姐的要求。
沐浴過後,降翾才感到飢餓。李清已料到了,一個小女子被關在惡劣的牢獄,又怎會吃得下東西,就在她去淋浴時,他已命人煮點容易入口的菜餚與清粥,還打點好一切,安排了一個貼身侍女照顧她起居生活。
所以,當降翾穿好衣服走出來時,那名叫小小的侍女早就在外等候。
「小姐,老爺吩咐奴婢帶你去後用膳。」小小曲著身子,對降翾萬分恭敬。
降翾不言卻挑高了眉角,靜靜的跟著奴婢身後來到用膳的房間。
小小拉開門,降翾踏進去,幽澈的眸子,直瞪著李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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