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劍也消失於她手中,聽到的,是一聲又一聲的哀號慘叫聲。劍一直就在她手中,而那些將士們瞧不見她手中的劍,是因為她的速度太快了,又或者可以說,劍一時在她手中,一時已被她控制出招的打了出去,看似有劍,卻又沒劍。漪箔的身影快如風,穿梭於劍影當中,每殺一個人,血也噴到她身上。
不一會,她全身上下都染滿了血,連一張絕美又俊逸的臉容,也可怕的被噴上一層鮮血。與此同時,四周的將士也開始怕了,沒有人敢再上前一步,還後退到他們覺得是安全的範圍,只敢拿兵器指向她。
漪箔在血泊中目光如一池死潭水的空洞,彷彿她只是為殺人而殺人,心底的魔性已徹底的把她理性遮蔽,敵人停下,可她反而不想停下來!內力一下子從掌心爆出,把她圍成一圈的前排將士全都被震碎五臟而噴血倒地,這下子,更沒有人敢上前,一路退後。
身軀緩緩的拿著劍轉向弦帝那兒,手執著劍舉起指向他。好像要宣告下一個,就淪到他了!嚯一聲,她跳起,踏著腳下將士們的頭頂飛躍過去。
「放箭!!」弦帝大喊。
箭又如雨的往她落下,只是漪箔極度的劍法猶如把她自己營造成一個保護罩,傷不到她一根汗毛。很快她快來到了他的面前,突然司楠濤出現,出劍阻止她再走前。
「你可知道……我從不念你曾經是我的下屬?不過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滾開!」漪箔是唸在這個男人明知道她是女兒身卻沒向弦帝告知才會留他一命的念頭。
「冷瀟,你也曾經是黑衛兵的總長,該也清楚黑衛兵從來只能為當今皇上而活,或是為當今皇上而死。」司楠濤雙腳從沒想過要離開。
「成全你,那你就為這無恥的狗皇帝去死!」漪箔使出劍招刺向他,司楠濤也至少在偃月武功算是最高,也能擋下她的一招半式。
但,也僅只可以是一招半式。
一招半后,他已經連環被打了五掌在心口,漪箔也有所念在這男人的情義,給他死得痛快和留全屍。漪箔手執劍把,把劍身在最後一招插進他的身體,穿破他的心臟,司濤楠噴出鮮血,卻還沒斷氣,手緩緩的抓住胸口劍把上的手,當黑衛兵那麼久,首次露出薄涼又凄楚的笑靨……
「你……能不能永遠……記住我……司楠濤……」他還來不及等到答案便斷氣了,身體整個軟在劍身之上。
他的話,深深的刻在漪箔的胸口之上,抹過一絲難過……
這個男人……錯愛了。
漪箔心裡頭默默的回答:好。
把劍俐落的從他身體拔出來,轉身,目光深寒的冷瞪向一臉凝重的弦帝,一步一步的踏上梯級,來一個士兵殺一個士兵,來一個士兵,她殺十個士兵。再沒有士兵敢上前之時,阮瑾祺卻堅貞的拿著佩劍擋住了她的去路。
「收手……冷瀟……偃月不能沒有父皇的!」阮瑾祺不想與他劍尖相向。
「哪又如何?沒了他,還有你,如果你現在滾開的話,我就留你一命。」漪箔再踏上一級,目光依然深寒如冰湖。
「不可能!本世子絕不退讓!」
「很好,好一句絕不退讓,那我也讓你死過痛快!」劍又快速穿梭於劍影之間,阮瑾祺根本也不是她的對手。
突然,從弦帝背後跑出一個穿著奇異,髮式也特奇的中年男子,他手執一樽法杖似的兵器,准法杖最高處有一個大球體,球體兩則有兩片彎月似的刀鋒。他輕輕的把法杖搖晃,那球體上的刀鋒也跟著轉動起來。
那麼奇怪的異族男人,漪箔接觸那麼多民族以來都沒見過他身上的奇服是屬於那個民族的。奇裝異服的男子用力一拋,原來那彎月刀鋒是可以飛脫而出,在千鈞一髮之制,出手把刺向世子的劍身直接打斷,而他才揮一揮,刀鋒竟自動回到那個球體上。
漪箔盛怒的把餘下的劍身丟掉,她現在管眼前有甚麼人,眼中,只有要殺死那老狐狸的想法!她眼明手快的用穿心指打向阮瑾祺的手婉,他手上的寶劍瞬即因劇痛而鬆開,漪箔輕易的把寶劍奪了過來。
一躍,漪箔已飛往那個奇裝的男人前面,她明白他便是弦帝最後的武器了吧?不殺了他,是不可能殺掉弦帝!她要試試他的能耐,於是出掌打向他,竟然那男人也出掌接住她這一掌。
兩股內勁在掌間互相對抗,漪箔浮於半空當中略感詫異的瞅看著這位奇裝男人,然後斷然把掌收回來,在空半打了個半圈落地。目光瞇了一瞇的打量這位男人,剛才,他運用的好像不像是中原的內功的功夫,她感受到的是一股異樣的氣。
似是中原內功卻又非也。
奇裝男子輕笑一聲道:「想不到,世間上,也有懂如此奇特功夫的人。」
「好說、好說。」漪箔把剛出那掌的手閣到腰后捏著拳頭。然而,她手掌好像被火燒一的燙而刺痛,似乎是這個男人那一掌所至的。
「那在下,就向你再請教、請教!」奇裝男人再次旋動手中的法杖,球體上的刀鋒也跟著高速旋轉,在達到一定速度后,他便往漪箔發出去!
高速的彎月刀刃迎面而來,漪箔用劍抵擋住一片,卻第二片則從后襲來,她俐落翻身躲開,可這兩片彎月刀刃被他個奇裝男用那股氣控制自如,不斷從兩側飛輾過來,本已過度消耗內力和體力的漪箔早就有點疲乏,如今此男人的彎月刀刃速度太快,稍不留神,他的手袖被割開,手臂上多了一條血痕。
血從手臂慢慢凝聚成一小串流到她的手心之上,看來今天不能硬碰,她相信這個男人到這時候才出來攻擊她也是弦帝佈的局!好一個老狐狸,果然很陰險!可是,她今天怎樣也要挫一下弦帝的氣焰!
她吃力的抵擋那兩片包旋著她的刀刃,目光輕輕的瞄向弦帝,她用劍一擋止住刀刃卡在劍鋒上,隨之揮劍把刀刃往弦帝那裡打去,刀刃也高速往弦帝那飛奔,奇裝男人未料如此,馬上收回另一片刀刃也往弦帝那飛去,刀刃趕上的把差點要襲向弦帝的那片彎月刀刃飛彈到另一個方向,而另一片則直插到石泥的牆身里。
漪箔勾起嘴角,都中計了!
下一刻,她已來到弦帝前面,劍身俐落舉起落下,全場的人,只聽見弦帝痛苦的大叫一聲,他的一隻手臂直接被砍斷掉在地上!而漪箔還想把他另一手臂都砍下來受點苦的時候,趕來的奇裝男人從她背後出手打出一掌,漪箔千鈞一髮轉身也出掌和他的對上。
又是一場內功的比賽……
但漪箔是孤身一人,而整個場面,都是弦帝的。
一支高速飛來的箭直射向她,她危急的斷言把掌收回翻身避開,內勁頓時迴流,傷及五臟六腑的她馬上吐出一大口鮮血。她一眼掃過去,此箭竟然是平常滿嘴正義的阮瑾祺!
可她還來不及喘一口氣,那個奇裝男人便攻上來,讓漪箔應接不暇。
和男人打鬥不到一回,漪箔感到自己體力己達到極限!
漪箔行走江湖很久,絕不像那些所謂的正義之士必須戰到死那一刻!她還答應了小翾和小寒一定要去找她們,她不能死在這個地方!她用盡內功打出一掌,讓那男人在走失避開之時,馬上飛躍飛到屋頂上!
「弦帝,本姬已斷你一臂!而你的狗命,本姬日後再取!」漪箔冷哼一聲,便轉身走了。
「給朕追……一定要殺了他!!!」斷了一臂的弦帝拒絕馬上接受治療,瘋癲似的叫喊全軍一定要追殺冷瀟!
奇裝男人和其他將士見此,只好全軍追出城外,連阮瑾祺也帶兵追上前。
箭雨後方射來,漪箔急著躲避,咬著牙咒罵自己太大意了!她往後一眸,氣勢磅礡的軍隊追著她,而那個奇裝男人也快要追到她了!
此時,天空傳來一聲尖銳清脆的鳥叫聲,漪箔瞪大眼邊逃邊往上一看,是小冷冷?!
它怎麼沒離開的?!
小冷冷在漪箔頂空發出暗語的叫聲又盤旋了幾圈后,便一路往前飛。漪箔懂它意思是跟著它走!
想不到她冷姬一世英明,在逃跑時要靠一隻雪號!管他的了!她一路跟著小冷冷也要避開後面三不五時往她躺來的箭雨,還有奇裝男人那兩片彎月刀刃!跑著跑著,漪箔竟然來到了千丈峰的崖頂!
這裡那兒有去路了?!小冷冷是在騙她嗎!
「小冷冷!你想我死嗎!」已來不及轉身跑別的路,一轉身,身後奇裝男人已經趕來,其他將士由於千丈崖地勢險要,山路又狹窄,故還沒追到過來。
奇裝男人冷笑「還想跑!」彎月刀刃又再發出,直擊她的兩邊夾擊她。
「可惡!」漪箔提劍接招,一路的跑,加又再次內傷,根本是敵不過他!她發狂的改變套路,他一直用刀刃和她保持距離,那證明……這個人不善近距離的功夫!
她硬接那片刀刃,直逼那男人,果然那男人有點亂了陣腳的連翻失手,被她打了幾掌。
就在他們的掌又一次對上之時,一支箭又射過來,這一次漪箔用儘力先把男人的掌打回去,剛好來得及往上翻身避開那一支箭。只是,另一支箭緊接射過來,她才站穩,那箭已直插到她的左肩胛之上!
「該死!箭有毒!」漪箔頓時替自己點下穴道,可被蠍妹練成算是百毒不侵的體質,也有點沒法擋住此毒性,縱然已控制它不快速侵入體內,它也正緩慢的攻向她的體內!
頭開始暈,目光一暗一暗的,她掃視射箭的是誰,原來又是阮瑾祺!
她一步一步的退後,小冷冷在高空一直尖叫……
大軍趕到,弓箭手也正要準備往她發射箭海。忽然,天突然暗了下來,一襲狂風吹起,所有人幾乎站也站不隱!不一會,千丈崖下的湖泊的水被此風捲了起來,形成了和天空連成一線……
「不要管!!給本世子放箭!!!!!!」風繼續狂吹,阮瑾祺在混亂中大喊!
但如此大風,又怎能射箭,但弓箭手也一一拉放箭,但幾乎沒有一支箭能射中漪箔!
奇裝男人管他的,授了錢財,就得解決她!他再次把彎月刀刃從法杖上掃出去。漪箔吃力的提起劍打下一片,卻另一片眼睜睜的瞧見它飛過來,她連動也沒法動,心想……
她真的要死在這裡了?!
毒性慢慢的擴散,前面已經漆黑一片了。
在她昏過去之前,她只感到身體被甚麼猛力撞了一撞,身體頓時好像丟落到山崖下……
小冷冷在一剎之間直衝向冷姬,把她的身體給撞開而避過了那片彎月刀刃,同時,它也給冷姬撞下了山崖。救主心切,小冷冷垂直飛下想救正墜下去的主人,怎料那襲被捲起的湖水的引力,把它跟主人都捲進去水龍的中間……
漪箔在黑暗當中努力睜開眼,她又一次被捲進水龍當中,如此熟悉的感覺。她伸手抱住已昏過去的小冷冷……
失去知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