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還在下雨,淅淅瀝瀝,看不出有要停的趨勢,天已大亮,馮銀溪被前來轉運垃圾的清潔工人喚醒。
“喂,小夥子,醒一醒,別在這裡睡,你是遇到了什麼困難?要我幫你打110嗎?”
馮銀溪睜眼就看見身穿橘黃色工服的垃圾清運工大爺,他震驚,翻身一看,發現自己已沒有睡在別墅里的沙發上,而是躺在一處垃圾房裡,雖有遮風避雨的地方,但周圍擺了一排排垃圾桶,飄散著一股難以言說的臭味。
這裡顯然不是個什麼好地方。
臭味爭相鑽入鼻腔,馮銀溪心頭一陣噁心,捂住口鼻:“嘔——”
差點把昨晚吃的飯吐了出來。
在緩過來后,馮銀溪快速穿上扔在一旁的衣服褲子,起身走了出去,他發現這處垃圾房離別墅不遠,具體自己是怎麼從睡在別墅,來到了這處垃圾房,他毫無印象。
如果是小魚將自己運過來,那不可能睡到這麼死,被人連夜搬走了,一點兒知覺都沒有,醒都醒不過來。
難不成是……夢遊了?
馮銀溪沒有再回別墅,他被老闆的來電催促快點上班,催到緊急在路邊打了一輛計程車,趕去了公司。
馮銀溪在計程車上給小魚打電話,第一通電話無人接聽,打去第二通,手機直接就關機了。
他發去了信息,說晚上要來給她做飯。
臨近下班的時候,馮銀溪猶如尿急,夾緊了雙腿噠噠地抖著,直盯電腦上的倒計時,打算一到時間就打卡下班衝去超市買菜找小魚。
離下班時間還有七秒鐘,小魚遲來的回復出現在馮銀溪的手機屏幕上。
「你別來,我男朋友回家了」
這句話就像一根針,扎破了馮銀溪這個飽滿碩大熱情的氫氣球。
他一路拖著癟了的身體回到家裡,看見在沙發上看電視的麻花也並不意外。
這麻花好似和他的處境一樣,那個男人一回來,他們就不得接近小魚了。
“回來了啊,今晚我們吃什麼?我想吃炸雞喝奶茶,你點兩盒黃油原味雙拼炸雞,再點三袋子弟牌的黃瓜味薯片,六個蛋撻,三個甜甜圈。”
不受魚姐管束的日子裡,麻花想要盡情地吃,盡情地看魚姐不愛看的抗日劇。
馮銀溪直挺挺地倒在沙發上,翻了一個滾,痛苦地說道:“他回來了,我就不能去找小魚了。”
他?
麻花都是想了一下,才明白馮銀溪說的‘他’是指孫津瑜。
麻花站了起來,狐狸眼微眯,甩著狐狸大尾巴走到了馮銀溪身邊,俯身在馮銀溪耳邊,輕聲說道:“那個男人凌晨就回來了,現在和她估計把床都doi爛了。”
稚聲男童音猶如魔鬼,馮銀溪哀嚎了一聲,
“魚姐今天沒上班,姓孫的今天也沒上班,你猜他們截止現在,做了多少次?”
又一個魔鬼問題鑽進了馮銀溪耳朵里。
這下,馮銀溪連哀嚎都嚎不出來了,眼中有了熱淚在打轉。
“肯定不止一次,姓孫的,也不會秒射。”
這比殺人還要誅心,馮銀溪徹底被麻花的三句話傷到體無完膚,躺在沙發上,醞釀起哭意。
麻花用兩隻前爪在沙發上刨了刨,又在沙發上彈跳起來,然後自轉了一個圈,幸災樂禍用鼻頭拱了拱馮銀溪,從用電視上學來的蹩腳港台腔唱道:“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嘗嘗闊別已久眼淚的滋味……”
馮銀溪的眼淚花兒從臉上砸落下來時,門外響起輸入密碼的聲音。
叮——
電子密碼鎖解開,門打開,一頭皮毛被雨淋濕的紅狐狸出現在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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