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到家后,汪亞鵬來過自己的廂房,感覺和六年前離家時,幾乎沒什麼變化。
此時夜色已深,屋內籠罩在一片紅艷艷的燭光中,那凋花床榻上的大紅幔帳,和床上的大紅色被褥,在燭光中越發顯得猩紅刺目。
汪亞鵬歪靠在椅子上,望著滿眼的紅色,暈眩的大腦,霎那間彷彿回到了六年前的洞房花燭夜。
只是身旁垂手而立的妻子,從當年的一襲紅綢嫁衣,換做了一身月白色的偏襟裙衫。
寬大的袖口外,露出一截藕臂,土指相扣,螓首低垂,秀美的臉龐上,掛滿了無盡的羞澀。
「這些年……難為你了……」男人坐直身子,拉過女人的手,有些愧疚地說道。
「相公……這是哪裡的話……妾身……不為難……相公回來了就好……快些洗漱安歇吧……」說著,女人轉身端過一盆溫水,服侍丈夫寬衣解帶,洗漱停當。
將男人扶到床上躺下后,自己準備洗漱。
剛要脫衣,回頭看見床上的丈夫在看著自己,不禁一陣羞澀。
雖然早已嫁做人婦,但六年沒有面對自己的夫君了,此時在男人面前更衣,還是令她很不習慣,土分的羞澀。
女人轉過身去,脫下外衣,只穿著裡面的褻衣,背對著男人洗漱完畢,剛要吹滅蠟燭,卻被男人叫住了:「等等,留著吧,我要好好看看你……」「啊……好……好吧……」女人羞澀的面容,被紅艷的燭光映照得更加紅暈了。
儘管她朝思夜想的盼著今天,盼著與夫君重聚,但要在明亮的燭光下,與夫君裸身相見,還是令她羞澀得有些手足無措。
雖然身上還穿著褻衣,但她知道,一會鑽進被窩中后,恐怕都是要脫掉的。
從小就飽受封建禮儀、三從四德教育的女人,一想到這些,就無比的害羞,但也不能抗拒夫君的要求,只能在心中默默企盼地蠟燭能快點燃盡。
章氏看了一眼蠟燭,粗大的蠟燭剛燃去一小半,女人心中暗暗叫苦,但渴望與男人溫存的躁動,還是驅使她慢慢向床邊挪動著腳步。
此時的女人,上身是一件紅色繡花肚兜,一條細帶掛在脖頸上,肚兜兩側的細帶,在腰部後面繫在一起,女人飽滿的胸脯和纖細的腰肢,玲瓏有致。
肚兜三角形的下擺,垂在小腹下,下身是一條月白色的平角內褲。
畢竟是大戶人家的兒媳,絲綢內褲的質地很好,在燭光下反射出柔柔的亮光。
女人裸露在褻衣外的肌膚,通體雪白,在紅艷的燭光下,被映照得粉嫩光潔,分外刺目,彷彿屋內最明亮的,不是燭光,而是那一片白花花的雪膚一般。
女人的雙手下意識地捂在小腹上,豐滿、光潔的雙腿,緊緊夾在一起,緩慢地向床邊挪動著腳步。
一雙三寸金蓮的小腳,裹在纖纖的紅花繡鞋中,鞋口上面露出一截白色的羅襪。
忸怩的步態,似清風拂柳般婀娜多姿,令人心馳神往、無比陶醉。
男人只覺酒已醒了一半,原本那休妻的打算,此時已蕩然無存,滿眼只有一片活色生香。
他翻身從床上坐起,張開雙臂說道:「娘子,你好美……」「相公……還是把蠟燭熄了吧……」女人羞澀地說道。
「不要,酒酣賞月色,燈下看美人……美哉……快哉……」雖然已是一肚子洋墨水,但此時男人卻像個酸腐的秀才似的,藉著酒勁,搖頭晃腦地吟起詩來。
不識詩書的女人雖然聽不懂這些,但也知道男人是在說自己好看。
心裡儘管很受用,但卻越發的羞澀起來,只盼著趕緊鑽進被窩裡去。
低著頭小聲說道:「相公,時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說著,繞過男人張開的雙臂,爬上床去,快速脫下繡鞋,掀開錦被,鑽了進去。
雙手緊緊抓住被頭,螓首歪向裡側,不敢再看男人。
「啪……」跳動的燭火發出一聲清脆的爆裂聲,火苗跳動了幾下,屋內的光影一陣閃爍。
男人一邊脫去身上的睡衣,一邊扭頭凝望著枕邊的妻子,閃爍的光影中,女人羞澀的臉龐無比嬌艷、誘人。
自從與法國女友分手后,男人已很久沒有親近女色了。
雖然那邊比中國開放得多,有很多紅燈區,要想解決生理需求,可以很容易辦到。
但汪亞鵬不是那种放浪形骸的男人,更不是好色之徒。
儘管他和其他男人一樣,漂亮的女人對他有很強的吸引力,但要是為了沒有愛情的發洩,他還是做不到,潔身自好,是他做人的基本信條之一。
此時此刻,體內那股被壓抑許久的慾火,早已被身邊的女人點燃。
在酒精的熏蒸下,那蓬勃的慾望,更是難以按捺。
男人飛快地脫光了衣服,撩開錦被,鑽進被窩。
「娘子……讓我好好看看你、親親你吧……」男人情不自禁地說著,試圖掀開女人緊抓著的被子。
男人的一片深情,完全是發自內心的,與法國女友交往的那段時光,早已使他對男女間的性愛有了完全不同的理解和認識。
那種熱烈奔放、激情四溢的性愛過程,早已融入到了男人的血脈之中。
他急切地渴望,能與妻子進行一場那樣的、淋漓盡致的肉體交歡。
「不……相公……不要……」女人只覺得心臟「砰砰」直跳,巨大的羞恥,彷彿比洞房花燭夜時還要強烈。
當初新婚之夜,可是在被窩裡摸著黑完成的,既沒有燭光,床上的幔帳也是放下來的。
那種在黑暗中,身處完全私密的小空間裡的感覺,和此時的境遇完全不一樣。
從小所受到的禮義廉恥教育,要她在明亮的燭光下,在男人面前裸露出身子,即使是面對自己的丈夫,她也是萬萬辦不到,羞得恨不能立刻一頭撞死。
儘管女人內心無比渴望能得到丈夫的愛撫,但她仍然用力拉拽著被子,進行著抵抗。
如果汪亞鵬沒有走出過國門,也沒有與法國女友發生過那段愛情經歷,那麼此時妻子無限嬌羞的表現,也許他會喜歡的不得了。
但是,時過境遷,對於他來說,此時妻子這種表現,恰恰是他最不喜歡的。
男人只覺得瞬間沒有了興緻,體內原本蓬勃而起的慾望,也好像突然冷卻下去一般。
本來就有些暈眩的大腦,似乎一下子開始疼痛起來。
男人的身子僵住了,好一會,才索然無味地躺了下去,頭枕在枕頭上,望著頭頂的幔帳,思緒萬千,毫無困意……女人被丈夫的舉動弄蒙了,她不明白,自己哪裡做錯什麼了么?就因為沒有讓他看到自己的身子,他生氣了么?女人心裡一陣內疚,身上更是無比的難受。
本來一腔慾火,即將等來丈夫的愛撫,卻突然被生生憋了回去,多麼希望丈夫能將自己緊緊抱在懷中,與他溫存、纏綿啊……可是,他卻倒頭躺下了。
女人不知道該怎麼做了,想懇求男人的愛撫,卻根本說不出口,身體裡就好似有群小老鼠似的,百爪撓心。
她扭過頭來,偷眼望了望身旁的丈夫,見他仰面躺著,並沒有合上雙眼,心知丈夫並不是睏倦了,一定是在生自己的氣。
女人不覺一陣酸楚,委屈的淚水瞬間湧出眼眶,心裡念叨著:「都怪我,相公要看……就讓他看好了……既然是他的媳婦,我怎麼可以讓自己的相公生氣呢……可是……現在我該怎麼辦啊……苦苦等了他六年……哪成想會是這樣……」越想越委屈,越想越對自己的行為感到愧疚,她將被子往上拉了拉,遮在臉上,不禁「嚶嚶」地低聲啜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