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習方面。
阿寶的天賦顯然沒有小狐狸那般突出,聽了三、四遍后。
嬰寧已基本掌握上手了。
不過她並沒有出聲,而是再一次向陳劍臣投以驚奇的目光:“公子實在太厲害了,他怎麼就想得出這一套簡易可行的方法來?還有上一次有趣的軍棋。
嗯,實在很奇怪呢。
”阿寶學習天賦比不過嬰寧,可她刻苦肯學,性子堅韌,約莫一個時辰后,慢慢也明白過來了。
“留仙哥,你這門算術太好用了,有了它,我都不用拿著算盤算賬了。
”確實,掌握了加減法,對於一般的賬目,單憑口算心算就足以對付掉。
陳劍臣笑道:“你覺得好用就行,常言道‘熟能生巧’,你以後經常運用,不用多久就會完全上手的。
”“嗯,我現在就回房間繼續練習。
”她要拿回房間自己研究,卻是怕耽擱了陳劍臣讀書的時間。
“好的,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再來問我吧。
”阿寶並沒有詢問這套計算方法從何處來的,因為對她而言,只需明確這個方法是留仙哥教的就可以了。
至於其他,並沒有知道的必要。
她沒有開口問,可不代表嬰寧不問:“公子,這些數字計算的方式,又是你做夢夢到的。
”陳劍臣眨眨眼睛:“我是想這麼一說,只怕說多了你就不會相信了。
”小狐狸咯咯笑道:“只要你說了,嬰寧當然會相信的。
”陳劍臣大有觸動,覺得自己真是非常幸運,穿越而來,雖然受過不少的苦,但得到的卻更多。
躺在家裡美美地睡個午覺,醒來后剛寫一會字,王復三人就登上門來了,自是找陳劍臣去遛鳥樓吃酒的。
陳劍臣去浙州期間,王復和席方平偶爾會來陳家問候,因此莫三娘都認識,知道他們是兒子的同窗好友。
同窗之間,結伴娛樂遊玩,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所以隨便交待幾句,陳劍臣等人就出門了。
在門口處,王復望了一眼對面的金針齋,低聲對陳劍臣道:“留仙,魯姑娘對你一往情深,你可曾想過該如何安置?”陳劍臣問:“依拂台兄意思?”王復斷然道:“此女品貌雙全,當娶之。
”陳劍臣淡然道:“六月初八,但請大家來寒舍喝一杯喜酒。
”此言一出,王復等人都愣住了,半響才反應過來,紛紛大聲道喜。
王復怨道:“留仙瞞得好緊,若果愚兄此時不問起,再過幾天才知道的話,我等連籌備賀禮的功夫都不夠了,該罰!”蕭寒楓和席方平馬上附和,要罰陳劍臣喝酒。
四人笑鬧著,一路而去了。
在他們身後,金針齋門口依稀探出一張宜嗔宜羞的嬌容來,脈脈地注視著陳劍臣的背影——依照習俗,他們在這期間是不適合私會見面的。
因此少女只能用這樣的方法,看著那個快要成為她男人的書生,只想能永遠這般看下去……第兩百零四章:風波到青樓吃酒,其實並不一定就要這樣那樣,也可以很純潔地聽聽曲子,看看跳舞,然後起身回家。
當然,這樣的情況不會多見。
人不風流枉少年,但青年中年內心的不滿足感更加突出。
況且,都到了地頭上,朋友們打趣幾句,姑娘們撒嬌一番,多喝了幾杯酒後,人就會陷進去了。
最要命的是在這個世界,如此行為不用擔當半點的道德負罪感,以及於律法上的承擔責任。
或者,單純從男性的角度上講,在這樣一個世界社會生活,確實很容易沉溺進去。
……在路上,王復等人還在議論不休,言談的主題核心自是關於顧學政和橫渠先生聯名推薦陳劍臣進國子監的事情。
對於他們而言,顧學政態度轉變得太快,快得有些無法接受,難以理解。
明明還是一副雷霆模樣,咋一轉眼就變了呢。
難道說開始之時都是裝的,故意如此給陳劍臣一個下馬威而已?其中原因,顧學政已和陳劍臣說了個大概,橫渠先生的作用毋庸置疑,但顧學政本身對於陳劍臣還是甚為欣賞的。
雖然對於這個年輕人臨陣無端走掉的行為甚為不爽,可在那漫長的旅途中,內心的怒火早就慢慢的磨消掉了。
在書院中拍椅子扶手,還真是有許多形式主義的成分,卻是要折一折陳劍臣的銳氣。
顧學政老於政道,心思深沉。
對於人心的駕馭甚為老道。
自是很能把握到分寸。
陳劍臣同樣如此,只是這些深層次的原因不好多說,當前唯有含糊敷衍了過去。
王復諸人也是聰明人,見到陳劍臣的神色,當即識趣不再深究。
轉而扯到蕭寒楓身上,嬉笑起來。
原來中午時分,蕭寒楓在街上時碰到了一家姑娘,那姑娘居然使喚一名丫鬟過來。
送給他一隻繡花鞋——繡花鞋乃是姑娘家貼身穿戴之物,意義非凡,送鞋子給蕭寒楓,自然便有些私定終生的意思了。
當時恰好王復和席方平在場,兩人看得眼珠子都鼓起來了。
蕭寒楓樣貌老成,無論如何都算不上是個美男子,在大街上居然有姑娘送定情信物,這讓王復兩人情何以堪?當即追問起來,這才知道蕭寒楓和對方乃是舊識——以前蕭寒楓曾經去過姑娘家替她畫肖像,並且畫過三回。
這三畫。
就把姑娘家的心給畫走了。
聽完事情的來龍去脈,王復兩人釋然了,大為感嘆,說蕭寒楓走了狗屎運。
得到了美人的青睞,或就此上演一出紅塵雅事云云。
蕭寒楓便漲紅了臉皮,說此事斷無可能,說女方乃是城東卞員外的掌上明珠,名叫凝然,小名“胭脂”。
乃是典型的大家閨秀。
其父卞員外為醫者,在杏林中享有盛譽,眼界甚高,一直想把女兒嫁到豪門大族裡去,占鳳於朱門。
只是目前還沒有合適的對象,女兒才待字閨中而已。
而蕭寒楓出身貧寒,又只是一介平凡書生。
正所謂門不當戶不對的,很不符合當下主流的婚配方式。
每每念及身份上的差距,蕭寒楓便有自卑之感。
不過他還是接受了對方送來的繡花鞋,藏在懷裡,心想就算最後事不成,但還能當做是一段美好的回憶。
聽到了這件事,陳劍臣呵呵一笑,拱手恭喜蕭寒楓,弄得這個“蕭春宮”再度紅臉。
看得出來,他對於那胭脂亦是很有好感的。
然而如斯事情,外人實在不好插口干涉。
四人談笑著,不用多久就到了遛鳥樓。
王復早在裡面訂好了雅間,人來到,酒菜片刻間便上桌,很是豐富。
然後四名姿色不錯的姑娘各執樂器走進來,開始輪番演奏。
一時間管弦悠揚,歌聲渺渺,其樂融融。
一女表演之時,其他三女則笑語晏晏地走上來夾菜敬酒。
對於這般的飲食氛圍,陳劍臣並不怎麼習慣,簡單地說有些放不開,畢竟平生第一回,生澀得很。
況且,身後還站著一個嬰寧呢。
王復等人將嬰寧視為普通的書童,不怎麼在意,陳劍臣卻不能。
加上他生性淡泊,本就不喜在風月紅粉中打滾,還是正襟危坐地大快朵頤的好。
“哎呦,王公子你有陣子沒來了,當罰三杯哦!”人未到,聲先來,一個滿面撲粉的老鴇手裡搖著一把小團扇,一步三搖的走進來,臉上不但堆滿了脂粉,更堆滿了笑容:“席公子,蕭公子,你們好……咦,這位公子倒面生得很,難道是第一次來的,王公子可否給介紹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