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入聊齋 - 第188節

這一點不用小狐狸提醒,陳劍臣也能猜得出來的。
不過關乎修為上的事情,這兩三天來和燕赤俠相處,對方並沒有主動提一言半字。
他不說,陳劍臣也不好發言詢問。
畢竟這屬於個人的核心秘密,除非主人主動相告,否則外人諮詢,易招忌諱。
到了傍晚時分,人聲喧嘩,原來是歲寒三才子一伙人轉了過來,穿過了大雄寶殿來到後面的僧舍區。
塵依等人立刻就發現陳劍臣和燕赤俠的存在,嘀嘀咕咕的商量起來。
在他們心目中,更加坐實了陳劍臣之前所說的“鬧鬼”之語別有用心,應該是怕他們眾人來到,干擾到其的安靜生活。
想到這一層,諸人面色皆有憤懣。
這蘭若寺乃公眾之地,大開方便之門,人人皆可進來遊玩。
這先生和那大鬍子倒好,竟欲獨佔之,實在豈有此理。
當下易風等吩咐僕從,將盡頭的數間僧舍清理乾淨,住了進去。
又命人生火煮飯,忙活得不亦樂乎。
看樣子,今晚是要留宿寺中了。
總有些事,不期而至,難以避免,陳劍臣面有異色。
燕赤俠看見,忽問:“留仙可是擔心樹妖作祟,禍害他人?”陳劍臣點點頭,不管怎麼說,那都是一條條鮮活的人命。
燕赤俠曬然道:“我猜,你一定勸過他們離去,只是對方不聽。
”陳劍臣又點頭。
燕赤俠道:“大丈夫為人在世,豈能盡善盡美?但求無愧我心即可。
”陳劍臣苦笑:“說來容易做起難。
”燕赤俠目光炯炯望著他:“留仙好管閑事,書生意氣頗重,只怕日後會有禍端。
”“有些禍端,本就無法躲避得過的,既然如此,何須忍讓?”燕赤俠哈哈一笑:“留仙此言大善,某家自謂行為乖張,願與妖魔為鄰也不願行走人間,可得留仙為友,不枉半生矣。
酒來!”嬰寧早就施展法術,用五鬼搬運之法從浙州大富之家中搬來許多酒水、肉類,存放在僧舍內,供日常食用。
一日三餐,陳劍臣都要和燕赤俠飲酒吃肉,端是過了好些快哉日子,連酒量都漸漸練出了兩三分來。
眼下嬰寧又取了酒肉出來,三者推杯換盞,吃喝不已。
夜色一點點降臨,今晚不見星月,風有些大,呼呼地吹拂著蘭若寺中無數的樹木,沙沙作響。
在盡頭的僧舍區內,歲寒三大才子正圍聚一室,煮茶品茗,高談闊論。
談論的內容有詩詞文章,有時辜政令,還有風花雪月。
他們談論到了亥時時分,這才盡興散去。
讓僕從收拾了殘局,塵依便躺上簡易的床鋪睡覺。
或者因為居所簡陋,陌生,住之不慣,他翻來覆去睡不著,輾轉反側間驀然聽床底下有細微的怪聲響起,並且響之不斷,依依呀呀的,沒來由讓人煩悶。
塵依心生煩躁,以為是床底下躲藏著什麼蟲子,於是起身,重新掌起油燈,在僧舍內尋了根棍子,俯身床底去搜尋,一看之下,驟然一抹金色映入眼帘,明晃晃的,比手中的油燈還亮幾分。
塵依大感驚奇,揉了揉揉眼睛,確認到金色的閃爍確實存在於床底一角。
莫名的他心跳得很快,側耳仔細聽一聽外面,只得呼呼的風聲,殊無動靜。
於是塵依不再猶豫,輕手輕腳把床鋪挪開去,彷彿做賊,務求不讓第二人聽見。
金色的閃爍越發晃眼,他把油燈和棍子放到一邊,雙手做耙,小心又快速地挖掘起來。
床底處的泥土比想象中還要鬆軟,很快,一鏈鏈光芒燦爛的金元寶便被挖了出來,綻放出世間最美麗的光彩。
塵依一顆心跳得好快,嘭嘭嘭的,簡直要跳出胸腔來,等到確認泥土裡所有的金子都被自己挖出來了,他咕一聲大力吞口口水:“天可憐見,我塵依挖到了寶薅,菩薩保估祖宗顯靈”他激動得不行,幾乎語無倫次:“不行,此事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任何人都不能知道。
”塵依眼眸掠過有些瘋狂的精光,為怕那油燈會引來別人的注意,趕緊一口吹熄了,然後在黑暗中將所有的金子攏到身前來,堆成一座小山狀,隨即用雙手死死地從兩邊抱住他抱得,是那麼的緊!!。
第一百八十九章:人心黑暗中,塵依抱著小山似的金子,心情激動得幾乎要癲狂起來:而住在他隔壁的莫遠早就陷入了癲狂的狀態。
莫遠全身赤、裸,不著寸縷。
這個歲寒三大才子之一,目空一切的書生此時正騎在一具曼妙的胴體上,如同騎著一匹舒適無比的胭脂馬,不停地起起伏伏,彷彿要將所有的精力都傾瀉到在自己身下呻、吟承歡的女郎身上……黑暗中,盡頭一排溜的僧舍內,幾乎每一個人都在做著各類奇怪的事情,好像在放電影般,一幕幕的情形同時發生,一如蒙太奇鏡頭,而絕無半點聲音傳出……月黑風高,這樣的夜晚總能讓人心生警惕,尤其,當己身處於蘭若寺內。
樹妖真身不見,燕赤俠不言不語,也未覺察到有什麼暗潮洶湧,但越發如此,越能使得人心情莫名的壓抑。
夜,其實已經深了,可陳劍臣依然沒有睡意,坐於燈下,捧著一卷書來看:嬰寧同樣沒有睡,同樣在看書。
兩者面對面端坐著,間或從書頁的裂縫裡四目相對,彼此給予對方一個淺淺的笑容,自有溫馨之意流露出來,脈脈相傳。
紅袖添香,讀書寫字,皆為人生樂事。
在很久以前,陳劍臣做夢都不曾想過自己會擁有這些。
在前世,他不過只是一個平凡的大學生而已,哪怕成績好些,但貧寒出身的身份背景毫無改變,跌宕起伏的生活狀態亦為奢想。
然後,有些事情發生了:然後,又有些不同尋常的事情發生了一然後,他走進了故事裡頭。
這個故事,即使兇險,即使詭異然而比起以前那如同白開水般的歲月日子不知勝出了多少,總有引人入勝的環節出現。
陳劍臣,畢竟是年少方剛的青聳,骨子裡絕不願甘於平凡,內心不可避免的渴望干一番轟烈的事業出來。
簡單地說他想得到以前所不可能得到的種種……“公子,外面的風更大了……”嬰寧忽而放下書卷,微微側耳聽了聽。
風確實大了,呼呼的吹著,掠過窗檯,拍打著一切可以拍打到的東西,發出各種各樣的異響來。
“公子,你說那樹妖會不會出手?”陳劍臣搖搖頭:“不知道……也許應該會……”對於這些不確定,其實他很不爽,這不是他習慣和喜歡的辦事方式。
不過實力相差擺在眼前,燕赤俠才是真正的主力。
有些奇怪的是燕赤俠自留下他后,對於此事不曾有分說過什麼。
當然,陳劍臣也沒有問。
他沒有問,是因為自己知道某些事情如果燕赤俠願意說得話,不用問對方也會說出來:如果對方不說就肯定有不說的理由。
這是基於對燕赤俠的了解。
了解是一回事,但陳劍臣內心的好奇不可壓抑。
他也曾仔細思考過該如何消滅樹妖,譬如說找到樹妖本體,直接砍伐,或者火燒什麼的…只是想得深入些了才徒然覺得天下間不會有如此簡單的事情。
假如事情真能這麼簡單,燕赤俠肯定早就會直接去做了,哪裡用等到現在?樹妖修鍊千年已凝聚了法相之境~法相之境有多高?起碼不得好幾層樓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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