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手中轉著一把沙鷹,卸下叄顆子彈扔到地上。
“我槍法不錯,不會浪費子彈。”
沉嚴聽明白了他的弦外之音,這叄顆子彈代表他和他的家人,葉景庭能把這叄顆子彈拋棄在草叢裡,就能打到他們腦袋上。
他憋紅了臉,良久憋出一句話:“我能再見見清冉嗎?”
“不能。”
男人拒絕的很痛快,如果不是為了蘇清冉,他是不會放這個男孩離開的,父親經歷過的事他不想再經歷一次。
不過萬幸的是,沉嚴比常越理智些,他有除了蘇清冉之外的軟肋,能讓他知道自己未來該怎麼做。
果然,男孩不再說話,遠眺那抹被煙氣濾過的纖影,痴迷地忘了一會兒。
“我知道了。”
然後頭也不回地走遠,被黑暗淹沒。
蘇傑在一旁靜靜看著這一切,他很想上去給沉嚴一拳,只是最後終究忍住,過來問常朔:“你不會殺他?”
男孩還很單純,一切想法都在眼裡。
“看他的表現。”
他不能給蘇傑什麼承諾,他遊走黑暗多年,不在乎無辜,更不在乎濫殺,自私又現實。如果沉嚴不老實,他會毫不猶豫的讓這個人消失,在蘇清冉根本就不知道的情況下。
“葉景庭。”
他離開的久了,女孩尋來,嗔怪他為什麼這麼久都沒回來。
蘇傑已經在他冥想的時候離開,常朔背對著蘇清冉深吸口氣,回過頭又是帶著溫雋笑容。
“錯了,剛剛抽了根煙,耽誤了點時間。”
蘇清冉折騰一夜,回到房間已經昏昏欲睡,常朔為她擦好身體,葉聞箏過來為她送了一套自己的睡衣。
“你給她換上吧。”
女孩放下東西要走,被常朔一把抓住腕子,很快又變成輕輕擁著。
葉聞箏出世后便沒有這個哥哥,兄妹倆隔了十九年的擁抱,是她除了蕭烈和父親之外第叄個不抵觸的男人。
“你該叫我什麼?”
葉聞箏噤聲,她從來沒稱呼過他任何稱呼,被封禁的那兩個字,是她只會在心裡偷偷叫的。
“......”女孩搓著衣角,蕭烈走到門口的腳步一頓,身子隱在牆后,偷聽他們講話。
“你,不回常家了嗎?那裡還有事等著你做吧。”葉聞箏紅著臉,給蘇清冉掖著被角,可常朔看得清楚,她的手分明在抖。
隨後他蹲到葉聞箏旁邊,用哄小孩的語氣說:“沒有常家了,這些都是常越欠了父親的。”
葉聞箏抿著唇,水眸里急遽湧上淚水,晶瑩閃爍。
“那,你不是還要姓常嗎?”
男人搖著頭,揉著她的發頂。
“不,這個世界上本來就不該有常朔這個人,以後也不會有,只有葉景庭。”
眼淚吧嗒吧嗒落下來,女孩撇著嘴,撲進男人懷裡抽噎,哭聲越來越大,驚醒了已經睡著的蘇清冉。
“那你現在該叫我什麼?”
“嗯......哥哥......”
屋外的男人背靠著牆,俊俏的眉頭一挑。
就這一次,他讓葉景庭去抱抱自己妹妹,以後可就不會把老婆給他隨便抱了。
那場宴會中途意外失火,常家突然消失在雲市。然而這些都是表面上的說辭,常家的一切都被大換血,蕭烈身邊多了個男人,他長期帶著口罩和墨鏡,面容難辨。可誰都知道這個人是常朔,就連陪在他身邊的女人,都是當初的那個。
兩個月後,葉聞箏產下一對雙胞胎,生孩子當天蘇父蘇母也來了,當著父母的面,蘇清冉還是不習慣和葉景庭過於親昵,她刻意躲到一邊,摸著還有一個月也要臨盆的肚子,不敢和他對視。
蕭烈暈了過去,葉景庭把他扔到病床上,嗤笑了半秒就再也笑不出來。
他給女人披上衣服,從身後抱住她。撫摸著她的肚子,裡面的寶寶很大了,還有一個月他就要和自己的兒子見面。
“還有一個月。”
小傢伙已經習慣了父親的大手,懶洋洋地踢著他。
“這小東西命真大,以後肯定能好好保護我的女兒。”
“......”蘇清冉抿抿唇,兩頰鼓起,像個小青蛙。
“我又不是母豬......”
“嗯,你不是。”
兩人在窗口抱著,蘇父蘇母看過小嬰兒要離開了,蘇清冉下意識要從男人懷裡出來,被葉景庭擒住雙手。
“哪去?不準備給我個名分嗎?”
陽光很好,所以男人手裡的戒指格外閃亮,女孩微訝,他趁她張著口不知所措的空檔把戒指套進她的無名指,狹長的眼瞳笑得很狡猾。
“戴上了,不能摘掉,我會在兒子跟前丟面子。”
他們幾步外的中年夫妻搖著頭,對女婿的無恥表示無奈。但是蘇清冉的肚子大了,他們只能認下這個便宜女婿。
之後老兩口相攜著離開,蘇清冉羞紅了臉,他含上她的小耳垂,在耳邊說了句不要臉的話,她氣的掙扎開去打他。
“不要臉,現在就不怕你兒子聽到了!”
“不怕。”他接著說,按在肚臍上。
“這樣就聽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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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小朋友下章就來了,肉也要來了,這個分支居然寫了這麼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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