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要抱寧寧。
“沒來。”
小傢伙努力薅帽子的模樣又滑過了腦海,連月坐在椅子上只是笑,“那麼小,不能見了風——”
結果出來了吧?
是什麼?
心微微提了起來,又或許是微微落了地。是不是還有什麼期盼?她不知道。
“嘖。”
男人靠在椅子上,只是嘖了一聲。他看著她,並沒有說別的什麼,倒是放低了聲音,慢悠悠的,“你也是的,該把寧寧抱來,”他笑了笑,露出了酒窩,“給我們都看一看。”
“唉。”
她說。
後背卻又麻了起來。
是嘆氣啊。
茶杯端了上來,熱氣騰騰。連月端起來吹了吹,微微的抿了一口。
入口甘甜,是今年的明年龍井。察覺了對面看她的目光,她又抬起了頭。
“清明怎麼過的?”想了想,她問。
放假了嗎?回家了沒?
喻恆看著她的臉,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不說就算了。
她又吹了吹面前的茶葉。
“你傷好了沒?”想起了什麼,她又問,睜大了眼睛。
“還行吧。”喻恆還在看著她,一本正經,“干不得重活。按時吃藥。”
哈哈。連月笑了起來,這個人,出門都有人開車門的,哪裡有什麼重活需要他干啊。
“好好養著。”她說,“我和寧寧,其實都是要感謝你——”
“扯什麼淡?”男人也笑了起來,眼眸狹長,“這不是我該做的?”
天色漸漸的暗了起來,小樓里亮起了黃色的燈火。廚房似乎是熬好了什麼湯了,香味若有若無的飄了過來。
“喂?”
這個會好像開了很久,連月站在了窗邊,開始給念念打電話,沒有人接。窗外的那株梨花不知道從哪裡移植了來,樹枝嶙峋,雪白的花沉甸甸的開了一樹,煞是好看。放下了電話,她又按了另外一個號碼。
“Kevin?”客廳里響起了她的聲音,輕輕柔柔,“季總呢?”
“哦——還沒散會啊。”
“哦,好。”這個人,說了讓她來,自己又不來,她說,“待會開完會你讓他回我電話。”
掛了電話,她轉過身。喻恆也已經站了起來,不知道和誰打著電話。
“好。”
“好。”他也在說,“我就在這裡——竹園。”
“連月在這裡。”他轉過身,看了一眼女人站在窗前身姿聘婷的模樣,“老四倒是還沒到。”
“那就等一等他。”
那個人到這裡的時候,似乎燈光都微微的溫暖了起來。好幾天沒見了,他還是那樣的風塵僕僕的模樣,眉目溫和。上次見面已經十來天,他好像又去了很多地方——連月微微一驚,是不到十天。
那些荒唐的往事,似乎還歷歷在目——又似乎都已經塵封在了記憶里。
男人看她yūsんūωūЪìz.cΘм()
她已經站了起來,綠色的旗袍勾勒出細細的腰,身姿婀娜。皮膚白的透明——就像是那晚。
模樣恭順。
他挪開了眼。
明明是和喻恆對坐的。他來了,大家都站了起來,坐下的時候,他坐在了中間,卻似乎又微微的靠在了她這邊——
不近,卻也不遠。
不算親昵——卻又似乎觸手可及。
襯衫整潔。
都是誰給他洗衣服?這一刻思緒突然有些遊離,女人端坐在沙發上,又趕緊拋開了這些奇妙的胡思亂想。
傭人這回是主動端來了茶。
“我剛從雷部長那裡過來,”男人端起了茶杯,只是笑著說話。他坐在離她不遠不近的地方,卻沒有和她寒暄,反而扭頭笑著去和弟弟說話,“也沒說什麼,就閑聊了下。臨走的時候他非要給我老君眉,說是他老家送來的,不值錢。再不值錢——十大條令就在面前,我哪裡就敢知法犯法?”
男人坐在面前,襯衫依舊扣的嚴實,卻只是微笑,“到底還是給他留下了。”
剛剛工作結束。
“老君眉我知道哪裡肯定有,”
喻恆只是說話,也是閑聊,“劉姨家不就喝老君眉?大哥你要早說,我這次回去就給你帶點來了。”
喻恆還回去了?連月看著他。剛剛問他都不說的——
回哪裡?
京城吧。
“不用。”男人笑著搖頭,吹了吹茶葉,慢慢喝了一口,“我哪裡那麼多要求?影響不好。對了,”他放下了茶杯,坐直了身體,神色也微微的正了起來,“老五你看見伯父伯母沒有?二老身體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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