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撒落地面,國際大都市的黃海路樹蔭遮蔽,寧靜又祥和。懷裡的嬰兒冥冥之中似乎是感覺到了護食的壓力,舉起小小的手護住了面前自己的食袋,嘴裡還一刻不停的啜著粉紅的奶頭。陽光撒在女人裸露的半肩上,她又抬頭看他,嫣然一笑。
男人就這麼坐在兄弟的床邊,看著她笑容明媚,沒有說話。
終於喂完了奶。
吃飽奶的嬰兒躺在媽咪的懷裡,滿意的眯著眼睛含著乳頭。說是乳房老給小傢伙含著不好——剛剛這麼十幾二十分鐘,喻恆就在旁邊一動不動的看著。連月早已經習慣了他的不知距離,只半側著身子,也懶得理他。等寧寧吃完了奶,她伸出了手輕輕按住了自己的乳房,把乳頭從寧寧嘴裡扯了出來。
紅潤潤的,水淋淋的,乳頭分明已經被吸得腫了一圈。這微潤的乳房很快又被胸罩兜住了——有人單手扣上了肩扣,又單手去扯自己的肩帶。
“呼。”
床墊動了。旁邊的男人似乎一直憋著呼吸,這才吐了一口氣,站了起來。
“給我抱下。”他沒有去幫她扣肩帶,只是伸出了手。
這麼高這麼結實的一個人,抱著小小的六斤重的小人兒,對比那麼分明,就像抱著個玩具。
連月看了他一眼,到底把懷裡醉著奶的小傢伙一送,示意他來抱。喻恆果然是不懂抱孩子的——也不知道剛剛他怎麼把寧寧抱住的。連月心裡一個咯噔,看著他就那麼伸手來捉孩子,手還在空中換了幾個姿勢——終於還是在她的配合示意下,小心的把嬰兒的頭託過去了。
幾番折騰,小傢伙軟趴趴的趴在男人肩頭一動不動,連月拉起了他的手,示意他開始輕輕拍奶——她終於鬆了一口氣,又輕輕摸了摸嬰兒的臉蛋。
“抱過孩子沒?”{,小,說|Q,群7,3.95,43.0,54,更,新}
總是要聊天的。哪怕心裡已經有了一個答案,她還是笑著問。
人真的是很奇怪的生物,一件事本來是難受著的——可是如果一直在心裡磨來磨去,磨久了,似乎也終於能慢慢適應了。
就是現實罷了,只有面對。
這個問題卻讓肌肉結實的男人卻沉默了一下。過了幾秒,他只是側眼看她,眼睛狹長,“你說呢?”
笑了笑,連月沒有看他的眼睛,只是站在他厚肩帶側方,看著寧寧不知道像誰的淡淡的眉眼。
“嫂子生成成的時候——”
手指一頓。ⓡoúщЁйщú.ⅮЁ(rouwenwu.de)
他的一字一句,在卧室回蕩。寧寧趴在他的肩膀上,男人的手比它的身子還大,輕輕的拍著嗝。他似乎是有意提起這事,吐字清晰,字字分明,鑽入她的耳朵,敲打她的耳膜,“我在北部戰區。後來等我休假回去的時候,成成也像現在寧寧這麼大了。你說我抱過沒有?”
是個反問句。
可卧室沉寂,卻沒人接話。
“哈。”
過了幾秒,連月眨眨眼睛,似乎又笑了起來,又輕輕撫摸過寧寧的臉蛋。她似乎想說什麼——可是到底有什麼堵在胸口似的,什麼也沒說。
卧室里沉默了一會兒。
只喻恆側了身看她。
“爸想看寧寧的照片,”
過了一會兒,他嘆了一口氣,又開始說話,“其實我都不想提這個了,你卻又說這個。不過該說還是得說。這些事,你也該懂——就算你不懂,老四也該懂。剛剛你回來之前,我已經拍了幾張寧寧的照片給他老人家發過去了,你不介意吧?”
看著女人站在面前搖了搖頭,他又說,“下次爸回國,你也該把寧寧抱去給他老人家看一看。雖然是——”
他抿了抿嘴,又看她突變的臉色,“可是該走的過場,還是得走。”
連月後退了一步,嘴角似乎都已經控制不住的開始抽搐,就連表情似乎都已經垮掉。喻恆側眼看著她,聲音還在響起,“都到了這一步,連月還擔心什麼?你放心,”
他放重了聲音,“你按我們說的來,我和大哥總能護得住你——不過我待會還要扯根寧寧的頭髮走,你不介意吧?不是懷疑你——”
女人站在面前,只是咬了唇搖頭,他還在說,“本來我剛剛就想扯的,結果才剛一扯,她就一直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