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女 - ×ⓨùsⓗùщù.⒞⒞ 差(11-12.月白)周一free

C市,西南明珠。
是連月聽說過了很多次,但是從來沒有來到過的地方。
山高,水多——
女孩子皮膚好。
第二天起床的時候,江邊竟然起了一層薄霧。對岸的高樓掩蓋在霧中,窗外寬闊的草坪也都霧氣蒙蒙,縹縹緲緲,猶如仙境。季總六點鐘就已經起了床準備去酒店,那裡還有天意的團隊等待和他匯合;十點鐘的時候,他還需要去市府面見王市長。
王市長是最近借著這股東風提拔起來的年輕官員。不過區區五十齣頭的年紀,就已經坐上這個位置——C市市長,正部級,央府直管。這個年紀這個位置,在種花國的體系里,這已經著實算得上十分年輕——前途無量。
當然,那位當年升任正部的時候,其實更是四七之數——那位驚才絕艷,手腕強硬,為國為民,有了機遇,自然應更早擔起重任。
不過面前的這個資本家更年輕。
才三十齣頭。
他的同齡人,此刻絕大多數都還在擠破頭想要一個996的機會——連月淺夢少眠,六點鐘的時候和他一起起床伺候他穿衣。面前男人黑色的襯衫筆挺,她一邊給他整理衣襟一邊想,爸爸常年駐美,這邊的很多事情已經交給了他打理。這其實並不是他第一次以天意的副總裁——不,這個職位其實遠遠不夠見王市長——天意半個掌事人的身份,和正部級官員單獨交流。
種花家的政治自有一套體系,講究官員步步穩抓穩打,少有意外。正部級的官員她也有幸見過幾位——比如本部的劉部長,英武的風範舉國皆知。長時間的高位和權力熏染,部長們就算再體貼下士,談起正事來,身上都難免會自帶著讓人難以承受的壓力。
男人鏡子里的倒影身高腿長,風度怡人。眉目英俊又那麼的沉穩。他站在鏡子前,只垂眸整理著自己手腕上的錶帶——手腕上的手錶又換了一塊,不是媽咪送的那塊M家的,而是一個很少見的牌子,“山峽”牌。
和C市必然有關。
這想必是季家團隊設定好的細節——一舉一動,服飾形象,有帶著某種意味。
他這次,一成是來巡視季家的產業——季家在這邊有FO辦公室;九成卻是來重新談在C市投資的。最近產業西遷,天意加入C市的製造業布局固然OK,但是如果能有高端製造和高端研發中心——西南其實也有幾個國有研究所,可以配合。
西部定點,產業升級,往西南方向輻射么。
連月好歹在天意的總經理辦公室坐班幾天的人,自然也略有耳聞。
霧還大著的時候,季總的車隊已經離去。穿著米白色針織長裙的女人還站在門口,目送著車隊遠去。一直到車尾全部都消失在了濃濃的霧裡,她才回了客廳——廚房沒想到她能起這麼早,這才開始熬粥熬燕窩,連月站在大理石地面的客廳里,只覺得自己已經毫無睡意。
昨天他派人接了她來,沒有提前告知。
來的路上她想了很多,可是最終只是決定接受他的宣判——可是昨晚他表現出的寬容和隱忍,卻讓她震驚。
這似乎都已經超出了正常人能夠忍耐的限度。她做了什麼錯事,也已經做好最壞的準備——可是前提是並不想更傷害他。
他卻似乎已經平靜。
她的人生,縹縹緲緲,就如面前這薄霧——
卻又提了媽。
自己和媽——女人捂著胸,嘆了一口氣,又怎麼可能會一樣?
到底是不同的。
二樓自己不想上去了,連月坐在沙發上,又讓管家上樓去給自己找一條牙白的素色披肩。坐在沙發上等的時候,她的視線落在了面前的這個小小的花瓶上。花瓶雅緻,瓶肚上還有人提了幾個小小的字。筆意瀟洒風流,是行書,“風高秋月白——”
好美的句。
連月伸手轉了轉瓶身,那邊只是一副朱紅黑墨勾了幾筆的意境畫,再無下段。
戛然而止,留有餘韻。
月白。
管家已經把圍巾遞了過來,連月從這兩個字身上挪開了視線站了起來,突然想起了媽咪那圓圓的眼睛。
這,其實是爸爸買給媽咪的屋子吧?
差(12.花開)
12.
就說C市多山。
關閉了很久的雕花銅門打開了,後門又有一條陡峭的三人寬小路沿山直下,可以直接通往江邊。天色微亮,霧氣濃濃淡淡,石階半遮半掩。一身米白色針織裙的女人裹著披肩,踩著初春的平底鞋,小心翼翼的慢慢拾階而下。
“太太小心。”
這石階人工打造,高高低低。霧氣蓋住了腳面,這一階台階又是格外的高——連月一腳踩了個空,身子一晃,女保鏢和女管家已經在後面及時伸手扶住了她。
“謝謝。”站穩了身子,女人輕聲道了謝,又伸手捻了捻自己的披肩。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路。
生活給了她太多。
這些年,陸陸續續的,她竟然走過了很多地方——見過了許多的風景。就連地球背面的J國,也去了很多年。曾經以為自己只能在外終老,或許離世的那刻也只能遙望故鄉,可是沒想到,後來到底又獲准回了國。
這裡有熟悉的地面,熟悉的人。哪怕一個人都不認識——黃皮膚黑頭髮,熟悉的鄉音,也總可以給她很多的安全感。
故土難離。
父精母血生就了她。可惜二老終究已經不在——她現在有了一些錢,還有穩定的工作,比當年好了太多太多。沒有了父母,不管年紀怎麼大,也終究,只是個孤兒罷了。
石階到了半山腰就結束了,只有一個小小的瞭望台。太陽還沒出來,霧氣開始淡了,江水仍是看不分明——江風已經緩緩襲來。
“這霧可真大,S市少有這麼大的霧。”裹了裹身上的披肩,連月低聲笑。
這牙白色的素色披肩,也是媽咪給的——再忙的人,心裡也會記掛母親。就算不能親自過來,去年,到底,也派人送了不少特產來。
各色的披肩。
“太太這裡是C市呀,”身後跟著的管家開了口,“舉國有名的霧城——”
“天天都這樣?”
“那倒也不是。”女管家說,“今天霧是特別的大,大概也是想讓先生太太感受一下特色風光——待會估計要出太陽呢。”
連月原地站了一會兒,霧氣縹縹緲緲,始終沒散。媽咪推薦的“後門下去那條路可以看江景”的打卡失敗了,一行人又轉身,慢慢的爬上了山。
“C市就是天天爬山的,”
大概是覺得四周太冷清,女管家喘著氣,又在後面說話,“整個城市都建在山上,很難找到一塊平地。太太您今天什麼安排?市裡其實還有很多景點。不過大多數都是紅色景點——C市人都很喜歡去呢。咱們C市呢,當年是那啥黨的首都,是鬥爭的前線——”
這個管家沒想到居然還附帶有導遊的功能。
咱們C市。
“你C市人?”生完寧寧,身體是真的虛弱了很多。連月爬了一半,站住了腳,胸膛起伏,“你倒是很了解這個。”
“我是Q省人,”管家也站住了腳,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口誤,“後來找工作找到了公司——”
“公司?”連月挑了挑眉。
“就是管理服務公司啊,是季總的公司吧?”女管家笑著回答,“學校畢業公司來招聘,我就直接報名了。面試通過了,公司還送我們去香江培訓了半年——後面還有淘汰呢。也有人陸續走了,最後留下來的,都算是百里挑一——”
“哦。”連月點了點頭。
她從來不知道這個,原來還是個公司——也是,一直是FO在打理的。
季家資產太多了,需要的傭人更多,怕是念念自己都記不清哪裡有多少吧?
比她當年好太多。
“你一直在這裡?”當太太的又問。
“也不是,京城,D市,S市輪調,公司安排的。這次來C市,安排我提前一周過來打理——”
原來如此。
咱們C市。
“那你呢?”ρǒ①捌ɡν.cǒм()
想了想,她又回頭問後面的女保鏢。
“我是武術學校畢業,也是公司來招聘,說要女生,我就報名——”
也是如此呀。
這幾個女保鏢,其實都是爸爸同意她進門之後季家給配的。平時她都上班,不需要女保鏢;偶爾出去撐季太牌面的時候,卻是必須要帶的。連月平時里和她們交流也不多,現在聊聊天,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是平時里都不會去關注的人。
江景沒有看到,連月回到宅子,突然又覺得困意來襲。她上樓,又補了個眠——這一覺竟然如此的深沉,似乎在夢裡放下了很多的東西。睡起來的時候已經九點。坐在餐廳前喝著燕窩,只覺得現世安穩——又想著這個時候季總想來已經在去見市長的路上。
和他的忙碌比起來,自己的無所事事,似乎顯得格外的面目可憎。
“姐姐。”
手機里還有人已經發了一條消息,附帶一張圖片,是路邊紫色的小花搖曳,“今天才發現,學校里的花都開了。”
唉。
嘆了一口氣,女人端坐桌前,又端起小碗,輕輕的抿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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