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盡,人散。
窗戶依舊大開,窗外激光燈遠遠的燈光已經熄滅,空氣里還有一些歡笑,那是音樂會的餘燼。
卧室地板上,散落著幾團紙巾。
紅裙在地毯上凌亂。
浴缸里煙霧蒙蒙,有濡濕的水聲傳來。女人細細的呻吟聲伴隨著水聲起伏。
“我要在上面——”
水波規律的蕩漾,有人低低的呢喃,帶著酒意和睡意。
“下回。”男人聲音低啞,淹沒在水聲里,已經聽不太分明。
“下回不來了~屁股痛~”
浴室外,卧室的大床上被子潔白又蓬鬆。竹制屏風外,一個小包丟在了中式桌子上,就在那已經涼掉的茶杯旁,發出了嗡嗡的振動聲。
水聲瀰漫,淹沒了一切。
這恍然又荒唐的一夜。
如夢如幻。
似假似真。
天空還黑藍黑藍的時候,男人已經起床,站在了窗邊,身上還套著睡衣。哪怕出身皇親貴胄,父親權勢滔天——他卻從小已經習慣了早起。
他有一個一直對他有著高標準嚴要求的父親。
窗外一片寂靜,河水清亮無痕,整個小鎮都還在沉睡,好似依舊沉醉在昨晚的歡鬧里。風有些凜冽,灌入了鼻腔,喉嚨有些發癢,他抬起手,又低低的咳了咳——又過回頭,看了看床上那個歪著身子依舊沉睡的女人。
昨晚一夜交歡。她風情萬種,萬般蝕骨,比他想要的還要美,還要好。
是水乳交融,萬般契合。
此刻她就在這裡,黑髮如瀑披散,一絲不掛。
細腰長腿,身姿曼妙——
睡相極其不佳。
她半趴在被子上,長腿和胳膊都伸著,似乎還要想摟著誰。
這長發和手腿,都像絲一樣在身上纏繞——他卻早已經不是第一次消受了。
也並不算太多。
只有極少的幾次。
女人還在沉睡,男人看了看她,轉身進了洗手間。等他搞完一切再次出來的時候,床上被褥凌亂,床單已經被人扯走,床上空無一人。
小几已經被人拉到了窗邊,女人已經醒來,此刻正側坐在窗邊的小几上,看著窗外。黑髮披散半裸的後背上,她不著片縷——床單隨意的在身上裹了裹,還拖了大半在地上。這床單一角,遮住了飽滿的乳肉,又露出了一片白花花的肩膀。腰臀曲線完美。
兩條漂亮的長腿從床單里隨意的伸出,隨意交疊,修長又美妙。
尤物。
似乎聽見了身後的聲音,女人微微回過了頭——第一縷陽光破曉,剛好落在了她的臉上,玉膚紅唇,容貌動人。
嘴裡分明還叼著一隻煙。
沒點。
“哪裡來的煙?你還抽著煙?”
她眼角的風情又讓他的喉結有些發緊,男人低聲咳了咳,走過去伸手,直接取下了她嘴角的煙頭。視線滑過白嫩的乳溝——和那秋水盈盈的雙眼,男人挪開了眼,又看了看手裡乳白色的煙頭。
素雅的包裝。
淡藍色鋸齒狀的花紋。
莫名的熟悉。⒳yūzнǎīщū.ⅭlūЪ(xyuzhaiwu.club)
男人默了默,咳了咳,又看了看她——把這隻煙收到了口袋裡。
“隔幾天不是還要餵奶?”他沒有再問這哪裡來的問題,而是低聲說話,“別抽煙。”
女人沒有回答,她的視線落在他緊緊扣著的衣扣上——突然嫣然一笑,沒有回答。
“今天是要回去了?”
穿著白底黑邊露肩連衣裙的女人 半蹲在地上,慢慢的蓋上了葯蓋子,輕聲說話。紫紅色的藥水沾染了男人小腿的皮膚,上面的傷口結痂,卻依舊猙獰。宿醉之後反應還有些遲鈍,她慢慢說話,氣流掃過了他腿上的肌膚,那麼的輕微,“新生的王副理事長今天要過來了。明天,”
細細的吹著他的小腿,垂著眸,睫毛微微抖動,“我還要去走訪——”
男人坐在椅子上,只垂眸看著她,沒有回答。
她就在面前,低著頭,露出的優美的脖頸,肩膀瘦削。
明明已經到了這裡——他的面前。她卻依然那麼素雅。耳垂上兩顆小小的粉色耳釘,身上另無配飾。這一點,他這兩天,自然很清楚——
還有戒指。
素戒。
兩個。
當年再精確的調查,或許也有不盡不實之處。
又或許,表像之下,本來就另有乾坤。
十年前天降神罰,十年後終有今日。萬般忍耐,靜心潛伏,終會有那麼一天——
這是生存,也是政治。
隱忍克制和等待,父親早在十年前,就已經在教他。讓他體會。
“媽給你的手鐲子,”男人垂著眸,又抬起手咳了咳。紅繩還在手腕上擺動,他打斷了她,聲音溫和,“怎麼沒見你帶?”
女人抬起了眼,美眸微微的睜大,似乎沒想到他會突然問這個。
“那個有點貴,”女人默了默,放好了藥水,又慢慢的伸手去拉下他捲起的褲腳,她抿了抿嘴,聲音猶疑,“我想著參加活動再帶——”
小八位數的價格——不會是“日用品”。
“媽的首飾,也不全是季叔買的,”男人默了默,聲音卻又在卧室響起,那麼的溫和,“爸這些年一直駐外,津貼不少——”
他頓了下,“媽的那些首飾,他怕是也送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