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月鬆了一口氣。
男人輕輕摸著她的嘴角,低頭看她,又微微的笑了起來。
“走吧,”嘴角的手指落了下來,男人的手輕輕的捻了捻她的披肩,又牽起來她柔軟的小手,他聲音溫和,“車已經在上面等了。”
慈澤(29.紙傘節)
29
車已經在等了。
他站在她面前,手牽著她的,滾燙溫暖。
腳底的平底鞋柔軟。
只是剛剛為什麼後背突然汗毛倒豎?昨晚,是她邀請了他。赤誠相見。他們做了什麼事——親密的事。很多很多次。今早她走起路來,腿間摩擦,還覺得有些輕微的不適。
是貪慾。
沉淪。
他也,明明已經滿足。
身後還有貨船的汽笛聲傳來。忍著腿間的不適,女人被牽著走了幾步,前方的馬路上似有人影,女人的手條件反射的一縮,男人的手卻更快,一把握住了她的指尖。
“喻陽——”她低低的喊他,又輕輕的甩手想要掙脫。男人的手卻那麼的強硬,緊握著她。
朗朗晴天,大庭廣眾,他又是這樣特殊的身份,怎麼可以和她這樣拉扯?要是被人看見——
女人咬唇,幾掙不脫,又開始掐他的手心。男人卻回頭側臉看她,神色那麼的平靜。
前方的人影已經漸漸顯出了輪廓。黑色的T恤,胳膊上肌肉鼓鼓。人影就站在黑色的車邊,面無表情。裹著披肩的女人看懂了他的身份,鬆了一口氣。她低著頭,帶著一陣香風,被男人拉著手,從他身邊過去了。
有些眼熟。
記憶里突然跳出了什麼。車門關上的時候,連月坐在車上,又抬頭去看那個黑T恤。
是了。是那晚——
狀元苑。
那個一進屋就直接去搬東西的那個人。
“怎麼了?”
輕輕的捏了捏她的手指,男人也看了看外面,聲音溫和。
“沒什麼。”心思涌動,女人抿了抿嘴,又輕輕搖了搖頭。在他掌心的手指又輕輕的動了動——男人的手又重了幾分,按住了它,又拉起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車子緩緩的發動。樹木開始緩緩的後退。
車內寂靜無聲。
女人並著自己細弱的美腿,坐在了後排。身段修長,容貌明艷。
修長的手指被按在男人的腿上。
這是他的車。
他的氣息就在旁邊。
他的車——好像和其他的車一樣,也沒什麼不同。
不同的只是身邊這個男人。他身份特殊,無數人對她現在坐的這個位置求而不得——這或許代表了已經無限接近那個至高無上的權力。χyūzнǎīщū.ⅭlūЪ(xyuzhaiwu.club)
這也已經是,她第二次坐他的車了。
上一次,是在N省——他的宿舍。第二天她迷了路,他的車來接了她。
那些隱秘的崗亭。
那個月色朦朧的夜晚。
那晚他抱著被子,在她外面的沙發上湊合了一夜。那時候,她肚子里還已經有了寧寧——明明,是個君子。
車上已經放了一疊文件,男人捏了她的手一會兒,又鬆開了她的手,伸手拿起了文件——女人的手動了動,抬手欲收——卻又再次被人拉住了,按在了自己的腿上。
女人明白了他的意思。心裡嘆氣,任由自己的手擱在他腿上,女人又扭頭看向了窗外。
黑車駛過環線,拉出了一道長長的影。
這小鎮竟然還有些遠。
車子一路在高速上疾馳,走了整整快兩個小時,到達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下了高速,連月已經可以看見一個三層樓高的巨大的油紙傘就在路邊的綠化帶放著,引人注目。兩側還有了幾十米長三米高的圍擋,上面畫著各色的油紙傘,還寫著幾個大字:“歡迎來到西鎮——第五屆西鎮紙傘節第三屆西鎮音樂節歡迎您!”
沒有理會兩側攬客的生意人,車子一路緩行,在一個寬大的停車場慢慢停下了。
有人下車,拉開了車門。
小心的戴上口罩,連月又慢慢下了車,四處看了看。這裡視野寬闊,入目都是一片復古的建築,到處還都有油紙傘的裝飾。現在已經出了太陽,陽光明媚——照到身上,暖洋洋的。
男人也已經放下文件下了車,慢慢的走到了她旁邊。
“走吧。”他看著她,聲音溫和。
連月看了看他含笑的眉目,又看了看他身後——沒有人。
但是她知道會有人在。
和慈澤的民俗街一樣,這裡其實也是人工打造的古鎮,只是又大上了很多。小鎮全都是仿古建築,飛檐延綿,廊亭水榭,分列在河岸兩側。更有一朵朵撐開的油紙傘倒掛在街道上方和岸邊的窗欞上,顏色鮮艷,各彩各異,看起來意趣十足。河道寬寬窄窄——穿插小鎮而過的地方不過只有十來米,看起來也不太深——清澈見底,還有幾隻小遊船在水上隨波飄蕩。
已經有了一些遊客了。
大概是這個小鎮古樸得趣,不少女孩子都穿上了漢服——衣衫拂動,髮飾精美,還拿著團扇,看起來格外有趣。
女人走走停停,各色古風的油紙傘就懸挂在頭頂二三層樓高的地方。陽光從傘的縫隙漏入,落在地板上,變成了斑斑點點的光。
“這裡倒是好玩。”她低頭看著地板上斑駁的光影,又抬頭看了看頭頂的油紙傘,終於笑了起來。
絕色的容顏已經被白色的口罩遮住了一半,只露出了那雙盈盈的秋水。女人站在街中,抬頭仰望——身段婀娜,眼神含笑,那麼的美麗。
男人站在後方,看著她仰望的模樣,輕輕咳了咳,也慢慢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