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可以洗?”
“自己可以洗。”
在男人一路若有若無的扶送里,女人低著頭,身姿搖曳,慢慢走到了浴室門口,也婉拒了男人客套的詢問。進入了浴室關上門,她的手還握在門把手上,猶豫了很久——
到底還是默嘆了一聲,輕輕的鎖上了門。
晨風冷冽,檀香已盡。
一個人在浴室的女人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忍著腿間異樣的摩擦感走了幾步,她看著對面鏡子里的自己也在走近,咬著唇,捂著小腹。
眉目間似有焦慮。但是,這白裡透紅的臉色——卻分明是被滋養了一夜。眼角眉梢都依然有壓抑不住的春色神韻。
這是被男人歡愛后的身體印記,無法掩蓋。
小腹感覺比大漠那晚還要更酸。女人又按緊了小腹。陰道里的精液過了一晚,早已經液化為了水,正在順著大腿流下,濕漉漉,又黏糊糊。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花徑又條件反射的縮了縮。那個人,現在就在門外——背上的某塊肌膚又燙了起來。
要命。
女人看著鏡子,又慢慢的剝開了自己脖頸間的白袍。仔細看了看自己的脖頸——她又半脫下了浴袍,露出香肩,轉過身背對鏡子,扭頭去看自己的背。
漂亮的後背,浴袍半裸——女人扭著頭,容貌半掩,明眸善睞,顏色過人。
背上好像也什麼也沒有。
白袍又裹上了,女人又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走進了浴室,水聲響起,蒸汽很快騰了起來。
這個澡,也許是洗了很久很久。
水溫那麼的柔軟,打在身上,那麼的溫暖,就像是母親的懷抱。
母親也已經很久沒有抱過她了。
她沒有母親了。
她昨晚,又做了什麼。
乳房隱隱脹痛了起來,似乎還有被人吮吸啃咬的痕迹。女人包著頭髮,低著頭,任由水流噴洒在自己的脊椎上,又順著那完美的曲線流到了腰窩裡。
她昨晚——沒喝醉。
女人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也不後悔。
也不能後悔。
但凡她自己做過的事,女人低頭,看著眼前的水流彙集流向地漏,她就從來都不後悔。
比如十年前,她不後悔去了雲省,引來天雷之怒,出走異國他鄉;十年後的現在,她也不後悔——一個人面臨的選擇總是太多了,選了這個,棄了那個。無論如何思來想去,卻總要選擇其中的一條去走。
你以為,你還有第二條路走?
水流打在身上,女人摸了摸中指上的戒指,又咬唇捂住了自己的胸膛。
悶悶的。
卻是有些疼。
李桂香啊。
她又閉了眼。她和她,也許都不是什麼好女人。
等她終於慢慢的洗完澡,又裹著浴袍出來,房間里已經是一片清新的空氣。窗外已經大亮——河邊又有了幾條早船忙碌的身影,鳥兒鳴叫歡愉。男人還在屋裡。他穿著大衣,坐在窗邊的椅子上,褲腿已經捲起。他低著頭,垂眸看著自己的腿,神色平靜。
他身邊的小几上已經多了幾個袋子。袋子旁邊放著紫藥水瓶,打開的棉簽,還有一支白色的藥膏。
“該換藥了?”
剛剛開口說話,卻發現聲音有些啞,女人輕輕清了清嗓子。是了,他腿上還有傷口——傷口還是那麼的長。大宅那晚相見,傷口還是那麼的猙獰可怖,現在倒是已經結了痂——可還是在腿上蜿蜒盤旋,那麼的可怕。
他是個君子。
也是她枉做了小人。
“小周剛剛已經給我送了葯來,現在晾一晾,”
男人抬起頭來,微微一笑,聲音溫和。他的腿微微動了動,那條疤痕越發的明顯,“其實已經快好了。”
快好了呀。
裹著浴巾的女人走了過去,帶著一陣沐浴后的清香和濕氣。她站在他面前,低頭看著他的腿——站了幾秒,又咬了唇,慢慢伸手去拿棉簽,蹲了下去。
男人坐在椅子上,垂眸看著自己的腿,嘴角含笑,一動不動。
紅色液體貼在了皮膚上,沿著蜿蜒的疤痕往下流,冰冰涼涼。
“疼不疼?”
溫熱的風吹過傷口,酥酥麻麻,她蹲在他面前,輕輕的吹著氣,睫毛微卷,微微的抖動。
這個角度——那麼的親近。
白色的浴巾。單薄的香肩,漂亮的鎖骨。就在眼前。微微鼓起的乳溝——那麼的白嫩。
粉嫩的唇。
男人挪開了眼,又輕輕咳了咳。
明明剛剛才,分離。
昨晚身心暢快,酣暢淋漓。他這樣的出身——已經不缺什麼。更無人約束,總是需要自我剋制。
可是昨晚,一直慢慢上升的湖水終於決堤,漫過了堤岸,淹沒了一切。
是他甘願。
他已經不想剋制。
是心念已久的,終於得到。是夢想成真。於他這樣的人,這真的是人生難得的體驗——他垂眸含笑,掩蓋了眼裡的神色。
心臟甚至又微微的跳動起來,甚至連背都發起了熱。
她正蹲在他身前,手裡拿著棉簽。
白嫩瘦削的肩。
她抬頭看他,圓圓的眼睛,眼裡波光粼粼,黑髮披散,明艷動人。
慈澤(26.早餐)
26.
房間里一片安寧。沒有人再說話。只有棉簽蘸著藥水,一點點一寸寸的滑過的已經微微癒合的傷口。
微風,輕輕吹過了耳邊的發。
女人蹲在他身前,垂眸輕吹,細細的塗抹過了藥水,又輕輕的給他上了藥膏。小心的把藥膏擰好放回小几上,她抬頭看他——男人一直垂眸看著她,眼裡神色不明。
女人挪開了眼。